夫君他别有风趣 第42章

作者:琉玉 标签: 古代言情

  黎又蘅端着茶,笑呵呵地?说:“兴许是这屋子里炭火烧得太旺了吧。”

  袁瑛又清醒过来,表示赞同:“嫂嫂说的对,那开会?儿窗通通风吧。”

  李瞻看?她?起?身去开窗,脸上完美的笑容淡了几分。他提起?茶壶给黎又蘅添茶,“多喝点吧。”

  黎又蘅微笑道谢,心里想着得想办法带着袁瑛赶紧走比较好,再多待一会?儿,袁瑛就被迷惑得找不着北了。

  偏偏这时,茶楼的伙计进来传话说沈徽音要找黎又蘅。

  还真?是巧,今日都在这里碰上了。黎又蘅心想沈徽音这会?儿找她?可不是时候,而李瞻已经开口送客:“听说顾夫人是你的好友,那你快去见她?吧,不必留在这里。袁瑛就和我继续品茶吧。”

  袁瑛一脸纯质:“嫂嫂你去吧。”

  黎又蘅只好先离开。茶楼的伙计将?她?领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雅间,里面有一个小丫鬟在候着。

  “我家夫人出来逛街,刚好瞧见您,想同您叙叙话。她?在隔壁铺子里买胭脂呢,一会?儿就过来,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黎又蘅说:“那正好我去帮她?挑挑吧。”

  她?正要往外走,那丫鬟却拦住她?说:“夫人已经买完了,这就上来了。”

  黎又蘅闻言便说好吧,等那丫鬟出去,她?坐下来等沈徽音,心里还惦记着袁瑛那边。

  许是这茶楼里的炭火真?的烧得太旺,她?没坐一会?儿就觉得有些闷,热得头都晕乎乎的。

第46章

  茶香清幽,随着氤氲热气飘溢。袁瑛咬一口点心,赞道?:“这个荷花酥做得和别处不一样呢,真好吃。”她看向对面的李瞻,“殿下怎么不吃?”

  李瞻捧着茶盏喝了一口,“我脾胃不好,不宜吃太多这些糕饼。”

  连糕点都不能吃啊?袁瑛觉得这位殿下有?点可?怜。听说他自?幼身子就?弱,总是生病,现在还得天天喝补药温养着。

  他身子这么不好,万一走得太早,自?己真嫁给了他,是不是会做寡妇啊?

  袁瑛一边咬着荷花酥,一边胡思乱想?,神情愈发凝重。

  “殿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总算对我有?点好奇了。”李瞻眉头微微抬起,“知无不言。”

  袁瑛用?复杂的目光盯着他,语气格外审慎地问:“殿下,太医有?没有?说过?,你的身体?能撑多久啊?”

  李瞻被茶水呛住,弯腰咳嗽了起来,缓过?来后抬头看看袁瑛,哑然失笑:“希望能撑得久一点吧,毕竟我还想?继承皇位呢。”

  袁瑛瞪大眼睛,慌张地扫视周围,低声道?:“这是t?可?以说的吗?”

  李瞻小小地惊呼一声,遮住自?己的嘴巴,又神秘地对她招招手,“那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袁瑛挪到他身边,他贴在她的耳边说:“寿数谁也说不准呐,我幼时得了一场小小的风寒都险些没活过?来,太医也曾说,我恐怕活不过?二十,自?小就?拿流水一般的补药养着,可?这样薄弱的身子做什么都艰难,倘若真的英年早逝,我也只有?认命。”

  袁瑛听得一阵伤感?,忙安慰他:“殿下要?乐观一些啊,人?心情好,才有?精气神,就?不容易生病。”

  李瞻眉眼一弯,“你说的对,如果你嫁给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可?以活得久一点。”

  袁瑛脸一红,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说:“若是实在运气不好死得早,你可?以给我殉葬,我们生死相?依。”

  泛红的脸颊突然就?变白了几分,袁瑛后背发毛,惊恐地要?抽回自?己的手,“我看殿下你身强力壮,且有?的活呢,殉葬什么的想?得太远了。殿下你你你……先松开我!”

  李瞻攥着她的手腕晃了晃,“你愿不愿意呢?”

  “我该回家了,殿下你快放开我!”

  李瞻看着袁瑛吓得跟炸了毛的小猫一般,笑得一脸愉悦,一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顾逍来了,两臂环胸倚在门口,冷漠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无语。

  李瞻这才松开了手,得以解脱的袁瑛赶紧跟他拉开距离,哼了一声,坐回了对面。

  “何事?”李瞻抿了口茶,一本正经地看向顾逍。

  顾逍走过?来,弯下腰在他耳边说:“昨夜有?一身份不明之人?自?西城门入城,经查探,可?以确定是太后的安排。那人?入城后便消失了踪迹,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李瞻神色稍冷,“嗯”了一声。

  等顾逍出去?,袁瑛问:“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李瞻眉目间的霜寒化开,对她一笑:“无事。”

  她坐在窗口,伸着脖子一脸好奇地往楼下看,见顾逍正翻身上马,“他就?是宣宁伯吗?听说他戍卫边境,战功赫赫,今日一见,真是英姿勃勃呢。”

  “那种武将都是粗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李瞻关上了窗户,“茶都要?吹凉了,快喝吧。”

  ……

  另一边,黎又蘅等了半晌也不见沈徽音到来,在屋子里待着头晕脑胀的,便开了窗户想?要?透透气,却瞧见楼下的一个眼熟的面孔,正是沈徽音的夫君。

  他们夫妇俩是一起出来的吗?黎又蘅想?问问沈徽音,开口喊人?:“王……不是,那个张……”

  她竟忘了沈徽音的夫君叫什么。眼见人?家都要?走了,她出了屋子,脚步匆匆地下楼去?。

  走得太快,在楼梯上还不慎撞到一个男人?。她仓促地道?了声抱歉,就?快快离开了。

  可?出了茶楼,只见沈徽音的夫君已经骑着马走远了。

  她“啧”了一声,还是没想?起来人?家叫什么。或许跑得着急了些,这会儿心跳得好快,她按着心口喘了会儿气,想?着自?己去?胭脂铺子里找找沈徽音。

  与此同时,歌楼的雅间内,曼妙的乐音飘荡着,袁彻一脸正气地杵在那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年轻的乐伎掀开珠帘,打量两眼面前?之人?,端着笑容地走过?去?,朱唇轻启:“公子是要?听曲儿吗?”

  曾青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地问:“姑娘最近可?见过?吴妙锦?”

  乐伎愣了一下,一脸迷茫,“你说谁?”

  “姑娘不必装相?,我们既然能找上你,自?然是事先就?有?过?了解了。”袁彻淡声开口,给曾青递了一个眼色。

  一张银票亮了出来。

  乐伎眼眸微闪,笑了一声,又改了口:“公子莫怪,我的确是认识吴妙锦,不过?她之前?跟过?那大逆贼,你们突然问我,我不敢承认和她有?瓜葛。”

  这便可?以好好问话了。袁彻说:“你们关系不错,是吗?”

  “我们是同乡,之前?的确来往过?,不过?后来那个逆贼被惩处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

  “她没跟你说过?她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兴许是逃命去?了,那个逆贼都被满门抄斩了,她是他身边的人?,不逃肯定会被牵连吧。”乐伎神色疑惑,“公子,那谋逆案不都是老黄历了吗,该查办的都查办完了,您怎么现在又来问这些呢?”

  袁彻看她一眼,不动神色道?:“你也说吴妙锦是逆贼亲近之人?,我来追查她,自?然是上面的指示,要?将她这样的余孽缉拿归案。”

  他瞧见乐伎的脸色几番变化,语气严肃地交代:“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否则……”

  乐伎连忙摆手,“不说,我肯定不说。”

  袁彻对她颔首,“多谢你的配合。”他让曾青将银票给她,转身离开。

  出了歌楼后,袁彻对曾青吩咐:“派人?盯着此人?,看她会不会去?找吴妙锦。”

  曾青点头应下,神情却突然一僵,“公子,公子……”

  袁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对上黎又蘅的目光。

  适才黎又蘅在茶楼附近找胭脂铺子,走了半条街,都没找见沈徽音,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袁彻。

  她神色木然地看袁彻走到自?己面前?,扫了眼那歌楼,不咸不淡地说:“原来你也会来歌楼寻欢作乐啊。”

  袁彻怕她误会,忙解释:“我今日是来办一些事情,不是寻欢作乐,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

  冷风一阵阵地递过?来,糊到脸上,黎又蘅的脑子一阵冷一阵热,盯着袁彻感?到陌生。

  他到这里办什么事?无非是白若晗托付他的事。他那么古板正经的一个人?,会为了白若晗到自?己嗤之以鼻的歌楼里来,还会在新婚夜不顾礼法顶撞自?己的父亲。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夫君为别人?破例,黎又蘅一直以来感?到郁闷生气的都是因此。可?比起气袁彻,她更气自?己。

  那一夜的确是她故意装醉,打破了自?己树立在二人?间的壁垒,后来的丝丝缕缕道?不清楚,夫妻之间的恩爱甜蜜都是水到渠成,可?她其?实早就?知道?他心里存在另一个人?的影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真心给了出去?。于是就?在这冰天雪地里,冷得透骨。

  她一向骄矜高傲,拿捏袁彻仿佛游刃有?余,却慢慢品味出一种真心错付的恼羞成怒。

  袁彻见她半晌都不说话,脸颊还有?些发红,似乎不对劲儿,拉住她的手问:“你不是说身体?不适吗?怎么还出来了?”

  黎又蘅的手很凉,说出的话也很凉:“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管我的事,挺好的。”

  听这语气,她像是对自?己出入歌楼一事很介意,袁彻说:“我今日来这里真的是有?正事,是为了友人?的托请,你若是想?知道?,回去?我可?以给你详说。”

  黎又蘅“哦”了一声,冷漠地抽出自?己的手。

  这样的反应显然不对,袁彻思忖片刻,“今日本来是想?带你出来游玩的,可?你说身子不适。”他望着黎又蘅,心情也有?些悒郁:“你是故意躲着我,不想?同我待在一处吗?为什么?”

  黎又蘅没有?说话。一切的答案就?是她怀疑袁彻对她到底是不是真心,这个疑问早在一开始就?种下,到如今长成藤蔓缠住她,遮住她的眼睛,让她看不透,更羞于启齿去?问。

  街市上人?来人?往,喧闹不已,吵得黎又蘅头疼,她叹口气,“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说这些。”

  袁彻不喜欢这样模糊的态度,让他很不安。见黎又蘅转身走人?,他有?些着急地追上去?,“夫妻之间,有?什么话说清楚就?好了。”

  黎又蘅不认为说得清楚,她头绪很混乱,只想?回家躺着,脚步走得极快。

  袁彻皱眉,对她的回避感?到无奈,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停下,“你这样拒绝交流是不对的……”

  黎又蘅自?茶楼里出来就?莫名地十分躁郁,随便一句话就?让她烦得不行,她甩开袁彻的手,面带愠色地说:“我不用?你告诉我对不对,你没资格指责我!”

  袁彻愣住,看着她走远,自?己立在冷风里,许久都没有?动。

  ……

  到了年根,府里上下张灯结彩,红灯笼挂上了,桃符也贴上了,到处都一派喜气,不过?黎又蘅和袁彻夫妇之间冷冰冰的。自?那日在街上吵了一架,二人?回来就?互不搭理了,虽然还睡在一张床上,却没有?了往日的温情,被窝里隔了好大一条缝,到了半t?夜就?进风,冻得人?手脚泛冷。

  除夕夜坐在一起吃团圆饭,本是阖家欢乐的场面,可?是一个个的竟然都没有?笑脸,袁褚和袁彻父子俩和闹着别扭,彼此看见没有?好脸色,袁瑛那小丫头只想?着自?己的事情,黎又蘅不知是同袁彻发生了什么,素日亲昵的二人?挨在一起坐着,竟然连眼神都不碰一下。

  徐应真瞧着他们一个个,心里五味杂陈,饭后将袁彻拉到一旁问话:“你和又蘅是不是吵架了?”

  袁彻还是一贯的报喜不报忧,摇头说没事。

  可?是徐应真看得清楚,“怎么没事?瞧你们俩都不说话的,闹什么矛盾了?”

  袁彻没法儿告诉母亲是导火线是因为他去?了趟歌楼,其?实他心里也感?觉到这次黎又蘅生气还有?其?他原因,他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了,可?那日他问了,她不肯说,丢下一句“没资格指责她”,闹得他也很受伤。

  他嘴上说让母亲不用?担心,晚间回到卧房,见床上面朝里睡着的人?,心中又是叹气。

  他想?说些什么,打破一下沉闷的气氛,但又怕惹得黎又蘅烦躁,再说什么不让他多管闲事的话。

  于是,他脱去?衣衫,如前?几日一样,在黎又蘅身侧安静地躺下,二人?之间留着约莫一尺的距离,谁都没有?逾越半分,一起度过?冷冷清清的除夕。

  翌日是大年初一,走亲访友忙得不行,哪里都热热闹闹的。到了傍晚,街上有?灯会,从?初一办到十五,袁彻主动邀黎又蘅一同去?逛会,黎又蘅却说今日接待客人?,身体?乏累,明日还要?回娘家,想?早些休息。虽有?故意推脱之嫌,但袁彻也不想?她累着,只好先作罢。

  他们不去?,自?有?人?去?。袁瑛用?过?暮食,正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玩,门房上的人?来传话说梁王邀她一起去?赏灯,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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