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枝嫩柳
余白芷视线往下挪,乔骁也看?到了他的失态,只能尴尬返回穿靴着衣,等他梳洗出来了,余白芷还在慢吞吞用膳。
不过,她的旁边摆了新的碗筷,是给他的。
乔骁心?头一喜,随之坐下。
用膳期间她不说话,余光扫过去,面色还是正常的。
乔骁好一会才开口,“你…脉象怎么?样?”
分明已经从余正那边得到了消息,他也有?时?常问太医,可还是很担心?,不,他是想要听?余白芷亲口说,这?也算是拉近和好的契机。
毕竟是他和她的骨血,他用这?个孩子的存在暗暗提醒余白芷,两?人有?过亲密无间的夫妻之实。
若是她要赶他走,也得看?着孩子的面上,总不能让孩子没有?亲爹吧。
乔骁已经打好了腹稿,生怕余白芷又问他什么?时?候走,上山来做什么?。
可她什么?都没问,语气寻常回他,“太医说稳定了,也不会喝安胎药。”
“那就好。”乔骁松了一口气,看?着她面色气血还算不错,人似乎也胖了一些。
胖点好,不然实在是太瘦弱了,有?时?候太用力?,都害怕压坏了她,弄断她的腰身。
意识到他自己在想什么?,乔骁清咳一声,“……”
惹得余白芷看?了他一眼。
用过了午膳,余白芷也没有?多说什么?,乔骁感觉就像是他之前没有?离开阴山一般,她让他走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问什么?,她都会跟他说话,还会使?唤他舀汤挑菜,拿糕点端瓷盘,擦嘴擦手,偶尔还会让他接着帮她作画。
她既然不提,他也巴不得她不提,这?件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仿佛回到了最?开始。
乔骁陪着余白芷在后寨养胎。
如今三寨并拢,掺合了不少朝廷的人,设立的哨台和机关要重新改,余正少不了忙碌,乔骁作为朝廷的大人,自然也得忙。
日子这?么?慢悠悠过着,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三月,余白芷的胎过了害喜期,算是彻底稳定下来了。
她前些时?日忽而害喜,食欲不振,夜里睡不着。
乔骁觉得厨娘不顶事,亲自下厨给她做药膳,他做的东西偏京城的口味,相当于换了换饭菜,余白芷反而吃下去不少,虽然还是吐,但吐得少了一些。
之前也知道妇人怀胎不易,但乔骁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厉害。
他跟余白芷认识也许久了,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虚弱,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得憔悴不堪,有?时?候他看着余白芷肚子里的孩子,甚至会生出恨意。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余白芷便不会如此受罪。
可转念一想,都是因为他……因为他余白芷才会吃苦受罪。
说到底,应该怪他。
“……”这?些话,自然不能跟余白芷说。
乔骁总是向太医请教,如何做会让她好受一些。
太医已经跟乔骁说过妇人害喜实属正常,不必过分忧虑,那余大小姐怀有?身孕的人都比他镇定,他反而如临大敌。
绕是如此,乔骁还是喜欢追问,太医没法子只能翻阅医术给她找了一些法子,给他拟了药膳不算,还教了乔骁针灸按摩手法,或可帮忙余白芷缓解。
他学得无比上心?,余白芷小憩翻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守在旁边的男人捧着一本医书?,看?得专注认真。
纵然在看?医术,他依然在留意她,若是她再睁眼明显些,乔骁定然发?现她醒了。
男人的容色与他刚来阴山之时?没有?任何的区别?,反而更显得俊逸。
回想他最?初的冷硬抗拒,不知何时?全然消化了,余白芷微微勾起唇角,闭眼睡去。
提督大人返朝之后,先是回禀了阴山之事,随后以解令邧身边的马威为提名?状,牵扯吴磐,带出上次朝廷安插.奸细,导致剿匪失败状告乔骁叔父在其中阳奉阴违。
除此之外,还有?人罗列了乔骁叔父这?些年暗中敛财吞并乔家大房,结党营私的罪证,圣上震怒,命人彻查。
顺着这?一点往内深究,除却乔骁叔父之外,还拉出了不少积年的案子,尤其是香安郡赈灾粮食一事,负责督办赈灾粮食的官员假借朝廷公.务之名?,暗中伪装贼人吞并粮食,更与匪患勾结。
其中之下,官官相护,凤仙郡那边的官府,因为远在千里之外,在上奏州郡公务之时?,随意胡言,私揽功名?,欺上瞒下。
越往里面查,越是发?现腐朽之处,皇帝自然要拿人开刀,以乔家为例,赏罚分明,施恩上下,让朝廷乃至整个天下都知道天子威严,涉及各方。
这?赏的自然是乔骁,罚的当然也是乔骁叔父了。
阴山悍匪一直都是朝廷心?腹大患,乔骁此次收复了阴山为朝廷所?用,还揪出了不少贪官污吏,圣上嘉奖不少,经此一事,他算是入仕几年,真的在朝廷站稳了脚跟。
但已经祯丰第?二年了,阴山匪患乃至凤仙郡一带将平。
平乱有?功的乔骁迟迟不见返朝,圣上已经下了旨意,依旧不见他回。
为奖恩典,彰显皇皇天恩,皇帝特地派了提督大人前来接应。
这?一次上山比上一次要顺畅,阴山上山的路已经修筑好了,青石铺就的路,树木青葱,再不见骇人的蛇虫鼠蚁,倒是别?有?景致。
虽然以至于春后,但山上依旧寒气弥漫,但前来引路的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余正这?些时?日外出去了,不在阴山,林志引着提督大人稍做安定,吃了一盏茶水之后便去后寨找乔骁。
可谁知道,竟然撞见两?人发?生了争执。
众人只见昔日在京清冷不近女色的乔大人,抱着似乎是被丢出来的衣衫。
他浑然不觉后方来人,亦或者已经察觉了,毕竟周遭的小丫鬟婆子侍卫们站到了两?侧,但都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他便也不管。
男人阴沉着俊脸,拍着紧闭的门?房,皱眉寒声斥问,“怎么??得了我的心?,便不想要我这?个人了?”
始乱终弃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呵………
没门?。
本就不知发?生何事,看?了一场大戏的提督众人,简直掉了一地下巴,无人不目瞪口呆。
但当事人浑然未觉,他还在要个说法,“余白芷!孩子还没生,你就想赶我走了?你给我开门?!上了门?闩你防谁啊?”
说着说着他冷笑,“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夫君吧!没有?六族亲长你就想让我回去,不可能!”
朝廷众人:“?”
什么?叫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夫君?!
这?门?亲事,是这?样结的吗?
林志哎哟一声,心?道真是两?位祖宗,连忙上前低声劝阻,“姑爷,朝廷来人了…”
乔骁气血上头,他是没想到,孩子快要生了,她竟然还让他走。
朝廷来什么?人?那命他回京的圣旨,他都想烧了。
便生要降至到阴山,现在好了,余白芷抓着那旨意当矛头,二话不说让他走!
听?到朝廷两?个字乔骁就生气。
看?着他脸色实在难看?又阴冷,周遭寒气蔓延,静默了许久,提督大人走向前,“这?……”
林志连忙找补,“姑爷和大人不如挪步说说话,这?也吃盏茶冷静一二。”
乔骁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他才提步离开。
乐为连忙接过他手中的衣衫,让人拿下去收好。
后寨的主厅,吃了一盏茶,乔骁还是没话说,他脸上寒气不减,提督大人都不必开口,见到方才的情由哪里还不清楚,这?一趟只怕无法将人带回。
即便是无法带回,也要传达圣上的旨意。
好在乔骁虽然震怒冷脸,心?绪不佳,可到底克制着有?几分清醒。
他劳烦提督大人转达,“内人就要临盆,我实在无法离开,恳求大人率众先回,帮我在圣上面前游说几分,大人恩情,乔骁必定铭记于心?,将来结草衔环!”
他都这?样言辞恳切了,提督大人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乔骁都不留他们,巴不得朝廷的人快些离开。
“……”
阴山和京城的确很远,带着余白芷的确不方便,提督只能点头说好,会尽力?。
这?些时?日,乔骁去了后寨都吃了闭门?羹,他只能留宿上寨浅水居。
即便是乔骁不说,提督也知道乔骁希望他们快走,毕竟厨房做的都是些什么?当归炖排骨,当归炖乌鸡,当归炒鹌鹑…
当归当归……
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次放当归,谁能不懂。
在余正赶回前夕,提督率众离开阴山,余正扑了个空,得知女儿女婿闹了不愉悦,他也不好冷眼旁观,便做了和事佬,先去看?了看?乔骁,这?才去找余白芷。
他这?女儿主意一向拿得准,他即便是做父亲的,也不好多干预,就是从中劝了劝,让她别?总是欺负人,凡事让让乔骁,也就罢了。
余白芷起初吃着东西不吭声,到后面余正也没话可说,索性说她要是不应,就让人断她口粮,反而惹得余白芷笑着说好。
余正看?了看?自家女儿的肚子,“……”
实在没办法劝了。
回上寨之后,他给乔骁支了一个招,明的不行便来暗的,但也不好能说得太过分,显得他当爹的水端不平。
幸而乔骁悟性高,当夜就翻了小阁楼的院墙,从窗桕越了进去。
他从后面贴上来的时?候卷着寒风,月份大了之后浅眠的余白芷瞬间睁眼。
四?目相对,乔骁愣了一下。
毫无做贼被抓的尴尬,他大剌剌躺下,想看?余白芷能把他怎么?着。
可她就是看?了他一会,倒没说什么?,静得乔骁心?里起毛又幽怨。
他从后面抱住她,包裹住她的手,低语道,“…这?些时?日很想你。”
余白芷听?着男人低沉又有?些可怜兮兮的语气默不作声。
“我真的不想回京城。”他道。
“回头我就把圣旨烧了。”
“行了。”余白芷制止,越说越来劲。
那日他就说要烧,要不是她制止,乔骁真要那么?那么?做了,他之所?以如此生气也是因为看?到她收到了梅云庭从京城的来信,而他不知情,实则余白芷也不知情,她才看?到不久,乔骁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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