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暖
说白了,此刻端木庆已无退路,信不信已经不重要。
他抱着侥幸,康健帝既然这么说了,必不会出尔反尔,至少现在不会再出手。
只要出了宫,就有生的希望。
端木庆抬起手,身后的族人门客,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刃。
太子慕容博也被人推了出去。
慕容博一步一步朝着康健帝的方向走去。
慕容天立刻对地上的端木皇后喊道。
“母后,快过来!”
端木皇后听到他的声音,也顾不得狼狈之态,慌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三步并着两步,朝着哥哥和儿子的方向跑去。
端木庆不忘冷眼看向唐朝朝的方向。
“放了我儿!”
唐朝朝却纹丝不动,右脚依旧稳稳的踩着端木宏的背,没有一丝要松开的迹象。
端木庆不解看向康健帝。
只见康健帝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唐朝朝才俯身一甩手将端木宏丢了下去。
“救命!!”
端木宏发出死猪般的嚎叫,却发现自己稳稳的落了地。
太子慕容博被金武卫解开绳子,他来到康健帝身边,带着哭声道:“父皇!”
另一边端木庆冷眼看着,咬牙道:“咱们走!!”
没有京军营,胜算已经不高,三万人缓步后撤。
康健帝从龙椅上站起身,他脊梁笔直,负手而立转身朝着寝殿走去。
太子慕容博见父皇没有说话,也不敢再多言。
可惜二弟竟能全身而退。
念及至此,九尺金武卫大统领,看到了龙椅上所放下的长剑,眼神一冷。
“夜袭帝宫,金武卫听令,将刺客全部杀光,活捉刺客首领!击鼓!!”
战鼓敲响,金武卫五万精兵得到指令,前方盾牌翻转,手持金枪鱼贯而出。
端木庆双眼充血,怒斥康健帝嘶吼道。
“慕容渊康!你骗我!你骗我!~”
不等他发泄完,双方已经撞击在一起,没了武器,作乱之人成片倒下,血流成河。
“畜生!!食言而肥,你也配做这康国帝君!!
慕容渊康!!慕容渊康!!”
端木庆声若泣血,端木一族数百年经营,毁于一旦,他红着眼睛看着一个个门客族人被长枪挑起。
“保护大人!!杀!!”
“为了二皇子尽忠的时候到了!!杀!!”
“多年照拂,到了用命之时怎可畏惧,冲啊!!”
一个个悍不畏死,朝着金武卫发起最后的冲锋。
端木庆眼眶流出泪水,状若癫狂。
“不要杀了,不要杀了!!!”
看着那道进入寝殿的明黄身影,端木庆怒极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护卫的人越来越少。
到处都是尸体,金武卫好似杀戮机器,跨越尸体不断逼近。
黑红血液洒满地面,败了,端木庆败在了心慈手软,康健帝装聋作哑,隐忍二十年,就为了今夜。
所有人都是棋子,所有部署都在他的眼中。
端木庆倒在了地上,慕容天上前拖着他和端木皇后,退到了宫墙下,最后被金武卫数千金枪包围。
在寝殿门口的太子慕容博,人都傻了。
父皇康健帝,用行动给他上了一课,什么叫做帝王之术,待到爆发时便是雷霆之势,扫清一切弊端。
平时则顺水推舟,伏脉千里。
二十年的忍让,就是让端木家膨胀,越发放肆,待到爆发给与致命一击。
端木家这一次,彻底被扫出康国,成为历史,再无翻身之日。
被押着跪在寝殿门口,金武卫大统领,九尺身躯跪在寝殿外。
“启禀陛下,今夜寝宫闯入刺客,臣已将其全部击杀,并生擒贼首若干。
还请陛下圣裁!”
寝殿门再次打开,康健帝眸光看向金武卫大统领,神情一敛。
“哪来的刺客,瞎了你的眼,看清楚,那是朕的皇后与国舅,还有朕的儿子。
有眼无珠,还不派人将其保护起来。
深夜扰朕,便罚你半年俸禄!”
“微臣谢主隆恩!”
金武卫统领一抬手,身后金武卫便将皇后,二皇子,端木庆三人给带走。
唐朝朝手里多了个脑袋,正是端木宏的。
她全程目睹,不禁对康健帝的权术感叹,睁眼说瞎话,一个个惯会演戏。
“朕乏了,太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康健帝扫向屋檐上的唐朝朝,解下腰间金牌道:“赐朝安郡主,免死金牌,进宫来去自由,有空常来坐坐,朕平日也没个说话的人。
明日来领旨吧。”
怕唐朝朝听不明白,最后康健帝又补充了一句,省得当面管他要婚事自由的旨意,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金武卫大统领上前跪行接过金牌,等寝殿门关闭,才站起身。
“收敛尸体,洗地!”
唐朝朝将手中脑袋随意丢弃,飞身而下来到那九尺金武卫大统领跟前,咧开嘴露出小白牙,并伸出肉爪子。
大统领见状,微微一愣,随即将手中金牌恭敬的递了过去。
唐朝朝接过金牌,下意识咬了一口,嘿嘿一笑塞进袖中,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黑线的金武卫大统领。
那可是免死金牌啊!~
没谢恩就算了,金牌都被她咬出牙印了。
第159章 康健帝的城府
一桶桶水浇在青砖地面上,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开。
清理战场的金武卫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若地上的不是血水,而是普通的污水。
唐朝朝回到宴会大殿时,所有的官员已经被解救。
大殿之中一片狼藉,已经有人在清理。
唐武和宋老国公瞧见她回来,立刻就迎了过去,不等开口。
四全公公便也来了。
他走到临王跟前,躬身道。
“王爷,陛下有请。”
唐朝朝眉头微蹙。
临王则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阿南。
阿南推着轮椅,随同四全公公离开。
康健帝坐在寝殿的龙床边,他双手撑在两侧的床沿上,垂着头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直到临王独自推着轮椅进入,寝殿门关上,殿内的光线重新暗淡下来。
“臣弟,见过陛下。”
临王双手推转轮椅的木轮,在龙榻不远处停下。
康健帝这才缓缓抬起头,一双如鹰的眸子,落在了临王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上。
空气安静且诡异。
临王仿若败下阵来,他微微垂眸道。
“京军营一事,是臣弟自作主张,还请陛下恕罪!”
京军营没出现,才导致端木庆惨败。
临王知道,以康健帝的性子,是绝不允许他人,越过自己私自对军营动手。
唐朝朝这么做,是犯了康健帝的忌讳。
若让康健帝知道,此事是她所做,必定讨不得好,还不如自己认下来。
康健帝突然呵呵一笑。
“皇弟这说的什么话,朕不过是想着你我兄弟好久没有谈心了。
叙叙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