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棋
陈诗织神色愕然地瞪着翁思妩,“这有什么的?婚嫁之事,怎么就说不得了,难道你一辈子不嫁?”
翁思妩扬声:“焦娘子,陈娘子她——”
陈诗织赶紧去捂翁思妩的嘴,却被这身形娇弱的小娘子给躲了,细细瘦瘦的,却不想行动起来竟也那么敏捷。
如有眉飞色舞,翁思妩得意地挑起秀眉,她是从小身体不好,但那也是因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日,除了发病时不舒服,生得比其他人都纤瘦些,身上可没有什么大病。
人群中心:“芙徽公主,你方才是不是唤我?有什么事?”
陈诗织表情挫败,双手叉腰盯着她,“不提就不提,你敢说,我定要入宫向姑母告你一状。”
翁思妩冲焦衷耳淡淡一笑:“无事,陈娘子让你别气馁,她祝你下回一举夺魁。”
在焦衷耳过来前,翁思妩再没了留在花萼苑逗留的心思,“天色不早,我先回宫了。”
陈诗织挽留:“哎,宫禁可没那么早关门,你当真不再与我们一块儿聚聚?别走啊,我让我二哥送你……”
翁思妩对她的招呼置之不理,拉上默秋便从亭子里离开。
熟知翁思妩性子的默秋一瞧就知眼下自家娘子心绪不佳了,只是她跟陈诗织一样,暂且不知她为何会不高兴。
刚才的话她也有听,不过是陈娘子提到焦娘子跟陛下,还有宫中妃嫔等事。
就这样娘子就是这种反应了,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身为一国之君,梁寂鸾身边没有女人,堪称是种奇迹。
是没有遇见他所中意的女子,还是没找到梁家需要的花娘?
这次选花娘,有十位娘子胜出,说是还会面圣,梁寂鸾会看上她们当中哪一位吗?
还是说,真的看上了,会把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做的事,再做一遍?
一想到这种可能,翁思妩脚步显而易见凌乱几分,越走越快,让身旁紧跟着的默秋惊疑不已。
翁思妩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意这个问题。
从旁观其他娘子对梁寂鸾的爱慕起,她就有些过分分神,仿佛徒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占有欲。
她们见过的帝王有几面?对那个可恶的人了解多少,她们……
会知道他发病起来,对她是如何揉捏,几近折了她的腰,事后却说,“知道你也不想让外人知晓,那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轻薄了她,却佯装的无事发生,怎么就不可恶呢?!
越想越气的翁思妩生平第一次涌起这样的激烈情绪,一直红到脸若红霞,出了花萼苑,还要被人拦住去路,她也视而不见,“默秋!默秋!”
翁思妩喋喋叫唤着婢女,快将她讨厌的人引开。
陈太后待她不错,悉心关怀,人很好,但不是每个陈家人都讨人喜欢。
事到如今,再看到陈诗问,翁思妩已不觉得是错觉,她好像真的被这个人给缠上了。
也当真是莫名其妙,不过两面之缘,陈诗问就如猫见到耗子,紧缠着她不放,“阿妩妹妹,你躲我做什么?”
陈诗问:“方才有熟人唤我,才从你身边离开,难道就这一会,你就不认得我了?何必这样生疏。”
翁思妩被他拉扯到衣角,为妨摔倒,当即停下步履。
少年公子言笑晏晏,一副得逞之相看着她,“阿织说你这么早就要回宫,你路不熟,未免再迷路,我再送送你怎么样。”
翁思妩极少见到这样厚脸皮之人,陈诗问或许觉得她傻,以为她当真窥探不出他这般行动的含义吗。
不就是记恨她得罪过他,于是想方设法对她进行戏耍,若是真的中计了,可有翁思妩好苦头吃。
翁思妩:“陈二公子是觉得我好戏弄吗?”
陈诗问诧异看着翁思妩冷脸,“阿妩妹妹在说什么,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对你是关心爱护都来不及,又怎会戏弄你呢?”
“莫不是你太害羞,才造成这样的误会。”
翁思妩:“所以你就拦我去路?关心爱护要有人需要方才情真意切,不要的,通通归于骚扰。”
翁思妩抬起小脸,有了几分咄咄逼人之气,质问道:“陈二公子,你扯我衣角,授受不亲,我婢女阻拦你不及,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方才在骚扰本公主?”
“你这样,我可要问问你的师长,教你读了些什么圣贤书。”
倏地,不等陈诗问回话,当前有轻笑声响起。
翁思妩和陈诗问一同向笑声传来的位置望去,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梁寂鸾和禁军统领的身影落入翁思妩的视野。
在他们身旁站立着杀气重重的侍卫,门外就停着张抹了漆的高大御车。
除了丁松泉,翁思妩并未看清梁寂鸾的神情,他侧着身,似乎是被这边动静给吸引,才半路停下。
直到丁松泉朝翁思妩开口,“芙徽公主,陛下命我传话于你,可是要现在回宫?是的话,就与他同乘一张御驾。”
“不是的话……”
丁松泉如在忍笑,梁寂鸾终于屈尊降贵肯微微回头,那双清润微凉的眼眸中,看翁思妩跟陈诗问的眼神似乎多了丝玩味在里面。
第19章 赖上他。
梁寂鸾:“跟朕走,还是让护花使者送你回去。”
翁思妩当即回应,“等等我!”
一回想,她竟对自己的迫不及待感到憋气,于是将埋怨都发泄给一旁不知趣的陈诗问身上,“我才不要跟他一起!”
曾在翁府时,翁父还没死,翁家上下被打理得有条有序,忠仆几许,守着规矩。
整个翁家就她和翁父两个主子,气氛和悦,家风清正,底下的下人也不怎么生事,家生的良家子渐渐多了起来,年轻胜过一代。
气盛顽劣的年轻小子是怎样为了博取关注,戏弄其他娘子的,翁思妩记忆中的景象历历在目,她岂会不知陈诗问对她抱着怎样的心思。
说戏弄,简直一模一样,才不会认为有一点真心在里面,不过是一时来了兴趣。
都以为她天真不知世故,只不过是她不说,各给彼此几分脸面,然而陈诗问不懂她的体贴,她也就不顾什么体面。
生怕梁寂鸾就这样迈出门槛,翁思妩扯回自己的衣角,示意默秋跟上,急急向御驾的方向追过去,“阿兄等等阿妩。”
丁松泉望着仿若蝴蝶扑过来的窈窕娇影,忍不住抬手想去接,“哎……芙徽公主,慢些。”
梁寂鸾转过身来,漆暗的眼睛像一记定身符落到翁思妩身上,她没来由的逐渐放缓脚步,由急切到慢慢走,一步一步靠近那象征尊贵和威严的队伍。
翁思妩:“阿兄……”
梁寂鸾顺着她背后的方向,扫了眼变得颇为无趣的陈诗问,对翁思妩懒懒一应,“嗯。”
走近后才发现梁寂鸾脖颈上已无纱布,倒是有一点红痕吸引了翁思妩的目光。
暖玉阁里,差点擦枪走火、意乱情迷的画面在脑海浮现,生怕梁寂鸾咬她脖子,翁思妩不仅主动献吻不说,还故技重施,宛若刚出生的小兽,对着帝王散发迷人气息的脖颈啃咬。
也许这点红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吮痕,只是不知梁寂鸾为什么选择不再遮挡。
脸上再次出现红晕,这次视线停留良久,引起了梁寂鸾的注意。
翁思妩眼神飞快闪躲,“阿兄,要,要走吗?”
或许之前的梁寂鸾很可恶,但比起心存捉弄她的陈诗问,此刻稍显冷淡的他无异于帮她拜托麻烦的救星。
故作清高,也比,也比讨人嫌的男子好。
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梁寂鸾终于有了新动静,他对翁思妩道:“把手给我。”
翁思妩心思还在乱飞,“什么?”
旁边离得最近的丁统领已然支起耳朵,脸上五颜六色,用了极大的耐力才克制将目光投到帝王身上去。
“手,”这回字正腔圆地表露出来,梁寂鸾悠然地勾起唇角,“没听清吗?”
翁思妩迟缓地将手伸出来,眉宇间还流露出一丝无辜迷惑,下一刻,属于梁寂鸾的衣袖和她混合,滚热的触感盖住她的手背。
不光翁思妩惊了,不远处凝望着这一幕的陈诗问也变了
脸色。
从未见过梁寂鸾同谁这么亲近过,是表面做戏,还是真当异姓公主是他阿妹?
梁寂鸾:“走了。”
“是。”表情更加精彩的丁统领近乎咬紧腮帮,才能阻止神情上的异变,从暖玉阁到花萼苑的大前门,简直一惊再惊。
翁思妩怔怔地跟着梁寂鸾走,想不通,才仰头痴痴观察他。
俊秀分明的眉眼目视着前方,没有一丝一毫动摇地带着她向前,掌心的温度时刻提醒着翁思妩不是做梦。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要牵她的手?
仿若她不会走路,梁寂鸾领导着她跨过门槛,来到御驾旁。
花萼苑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东为尊,寻常人家都是西进西出,稍微尊贵些的便从南向出口进入。
梁寂鸾的御驾主要还是在东边,这里除了他,暂且没有其他人来。
翁思妩从踩着小凳上车,到梁寂鸾进来一如做梦一样。
窗门关闭后,周围的人声都排除在外,车内安静如许,梁寂鸾跟她的手也早就已经分开,二人各坐一旁。
梁寂鸾依旧是坐主位,翁思妩上舆车后对环境不熟悉,安分守己地选了个梁寂鸾手下的侧方位乖分待着。
不是第一次独处一室,却又格外不同。
刚才她第一个上来,翁思妩后知后觉才想起好似有人倒吸了口凉气,按照规矩,她身份是不能先行的。
但是被梁寂鸾牵着,翁思妩大脑一片空白,将往日里学的规矩全都忘了,想不起一点。
可是,这个人还是纵容了她,甚至是有意的,把她先送上了御驾。
为什么呢?被梁寂鸾的举动弄迷糊了,翁思妩脑袋瓜里从未有那么多的疑问。
父亲在世时,满腹经纶,博才多学,总会不厌其烦为她解答。
孤身一人时,身边还有默秋能说说话。
可是此刻,默秋不能陪伴身边,也就无人能为她解惑了。
翁思妩毫无意识地看向梁寂鸾,人影即使在舆车中依旧不显逼仄,身形反倒有种说不出的雍容颀长,随性雅逸。
这么出挑的帝王,难怪会引傲气的世家贵女争风吃醋。
这一面,除了她,还有谁能看见?
不过想想,翁思妩还没转移视线,在对面梁寂鸾就已留意到她的目光,眼眸如同会溢彩的流光,转瞬即逝,深深地与翁思妩回视。
上一篇:凶狠小道姑手撕全京城残王来递刀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