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棋
旁边袖手旁观,但有不想多给自己添麻烦的浣纱娘子指着另一条路上的方向,“那边有茅房,别在这闹出大动静,小娘子快去?快回吧!千万不要?在路上惹事!”
“知道的姑姑,”翁思妩抱着肚子,一脸疼痛难忍地?退场,“姐姐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默秋望着娇俏的身影离去?,心中很是不放心,然而旁边有人盯着,只能按捺下心跟随浣纱娘子进去?,尽可?能的为自家娘子拖延些时间?。
初次办这些事,许是骨子里带来?的,翁思妩自有她的机灵。
来?之前?就有想好对策,并非无头苍蝇在浣纱坊内乱窜,有哪些布局,分东西方向,住着哪些娘子做着哪些事,负责哪个宫里的都事无巨细跟侍女们打听过。
在浣纱娘子带着默秋进屋后,翁思妩又原路绕回来?,往正在浣洗衣物的方向走。
各宫各殿贵人的衣物都在一个地?方,为了?不出差错,她随机在路上拦下一个落单的浣纱娘子。
神情威重,颇有风范地?拿出腰牌,“桂宫的侍女,有事要?办,带我去?陛下与太后浣衣的院子。”
……
默秋面带尴尬的微笑?和浣纱娘子面面相觑,为了?拖延时间?在接过耳坠后,趁浣纱娘子一不注意,调换了?其中一只相似的。
随即发出闯了?大祸的感叹,“哎呀,这耳坠怎么是坏的?怎生才?好啊姑姑?!”
浣纱娘子跟着检查一番,发现当真有瑕疵痕迹,登时脸色大变,“这不可?能,我捡到它时原先还是好的,怎么会?这样!”
默秋:“姑姑别怕,冷静下来?,咱们商议商议想想办法……”
后宫之主的衣物由专人看管,翁思妩在浣纱娘子的引荐下,见到了?负责去?桂宫跟永安宫收取衣物的宫人。
她到时对方正好将衣服运过来?,浣纱女正要?将这些衣裳分类浣洗,“等等。”
翁思妩拦下抱着一盆明显男子衣饰的女子,依旧伪装成后宫来?的侍女官,“把这盆衣裳给我,贵人有令,暂且不用浣洗,由我先带回去?。”
宫人见她面生,初始不愿给予,“你?是谁?哪位贵人吩咐,又是在哪里当差,怎么从未在此?见过你??”
回忆初见侍女官的样子,翁思妩姿态拿捏得宜,扬眉冷道,极尽孤傲:“怎么一块腰牌还不够证明我的身份?是觉得我面生,好欺?”
“要不是今日当值的侍女官不舒服,才?换了?我来?,还不知道浣纱坊的人居然这么大脸面,我们永安宫当差的腰牌不管用,看来须得请尊主当面来谈,才?能拿回东西?”
有了?侍女官发威的感觉,宫人看翁思妩的眼神终于有所改变,“你?可?别胡说八道,何?须让尊主来?请!”
翁思妩冷哼,将耀武扬威的气场摆露的淋漓尽致,“我是奉命来?的,你?只管听令就是,难道贵人想做什?么,什?么都要?和你?说吗?”
“给不给,不给我便回去?禀告,不过拿回一件旧衣,你?们浣纱坊的竟这般大惊小怪,如此?,那我便走了?!”
她跺跺脚,“再也不会?来?,你?们自请去复命让贵人降罪吧。”
“等等!”浣纱坊向来没出过这种情况,但从前?各宫宫人都会?替自己的主子办事,与浣纱坊来?往都勤。
要?回一件衣物并不算例外,况且翁思妩气态与寻常侍女官不同,不苟言笑?时多了?许多冷若冰霜的贵气。
加之她又有腰牌,身份的确不假,不然也不能从守卫那边进来?,宫人有所思量,最终示意旁边的浣纱女将那盆衣物给她。
“宫中浣洗的衣物皆有登记,你?拿去?后,若是不需要?了?,切记回来?传告一声,不然大家难以?交差。”
翁思妩改变了?态度,有所缓和地?说:“放心,都不会?叫姑姑们为难。”
浣纱女听从命令把盆放下,跟着宫人越过翁思妩去?运送别的衣物,在她们走后,翁思妩终于松了?口气。
再僵持下去?,她后背已经微微出汗,经不起?细细盘问,定然会?露馅。
目光落在绣金龙玉带的衣服上,翁思妩赶紧弄到一旁将她要?的从中抽出来?。
期间?不小心掉出一件属于男子的亵裤,初始还没意识到是什?么,等捡起?来?端详时,忽然头脑清醒明白?是什?么东西,当即面红耳赤地?松手,让它掉回盆里。
如此?私密的东西,翁思妩第一次触碰已经难为情到超越以?往的次数。
仅凭气息她便能分辨出属于它的哪个主人,忍着羞,翁思妩又择了?两件雪白?里衣,外袍的绣纹还是太过张扬明显,须得用其他的来?遮掩遮掩。
挑完大功告成的翁思妩不再原地?耽误,急匆匆地?赶去?原来?的地?方与默秋汇合。
默秋从浣纱姑姑那里出来?,对其安抚良久,“一对耳坠,倒不是故意让它摔碎,待我回去?向公主求求情,应当不会?怪罪我等。”
“今日倒叫姑姑受惊了?。”
默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赏赐塞进浣纱娘子手中,“公主脾性柔和,不会?拿下人为难,只要?姑姑闭口不提,你?我都不会?惹麻烦。”
浣纱姑姑在宫中生存多年,也不推诿谦辞:“我知道该怎么做,今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们快走吧,我要?干活去?了?。”
默秋:“是,姑姑好走。”
她环视四周,在浣纱娘子走后,与她往不同的方向去?寻翁思妩。
好在用不了?多久,翁思妩那头进展顺利,主仆二人成功汇合。
“默秋!”
翁思妩神色激动。
默秋同样激悦地?朝她靠近,“娘子,拿到了?吗?”
翁思妩红着脸只有点头示意,过程还算顺利,不过这种事只此?一回,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翁思妩:“回去?吧,快走。”
她们出来?许久,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敢在此?久留,二人相伴着往浣纱坊的出口走去?。
然而不巧,就在快到门外时,一道声音将翁思妩叫停。
丁松泉审视着翁思妩和默秋的背影,“芙徽公主?”
翁思妩如同被抓住把柄,当下面色瞬变,连同身旁的默秋身形都僵直不已。
丁松泉:“方才?还以?为是看错人了?,没想到真是公主。”
他打量翁思妩跟默秋怀里各抱的东西,“两位拿的是什?么?”
翁思妩大脑一片空白?,凭着直觉道:“是我的衣服。”
她缓缓转过身,已经忘了?当时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她不能露怯,更不能让丁松泉瞧出任何?问题。
不然,让他知道她偷拿了?梁寂鸾的衣物该怎么解释?
真正出事,翁思妩比想象中的似乎要?镇定许多,她跟禁军统领对视,在那双打探的视线下,发觉自己依旧口齿清晰,让人吃惊。
“侍女清理我的衣物时,不小心将我重要?的东西一起?带到这里,阿母留给我的,我很着急,就让默秋带我来?这里寻。”
翁思妩:“顺便再将其他的衣裳带回去?。”
她神色平平,最重要?的是那句“阿母留给我的”代表了?她来?这里的重要?意义。
看重遗物,心情焦急,合情合理。
丁松泉:“方便借物一看,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翁思妩让呼吸已然调整回来?的默秋上前?,“把阿母的玉坠给丁统领瞧瞧。”
丁松泉见此?情形,目光落在默秋摊开的手掌里,再将其中一个坠子拿起?观察一番,窥其样式和光泽,的确有了?些年代。
翁思妩一颗心早在看见丁松泉时已经提得很高很高,现下用了?极大的镇定才?不让自己声音发颤,“如何??丁统领还有什?么要?问的?”
“如果没,玉坠摔坏了?一只,我跟默秋还要?回去?修补,就不耽误你?忙碌了?。”
两双眼睛都眼巴巴地?望着丁松泉,禁军统领顿时宽厚一笑?:“这是自然,公主有急事,臣就不多留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糊弄过去?,翁思妩按耐不住身形吩咐,“走吧,默秋。”
她迫不及待迈开脚步,就在上了?台阶,即将走出浣纱坊时。
丁松泉的声音又在背后道:“芙徽公主。”
侍卫因丁松泉的呼唤对她们投以?瞩目,这时候若她露出一点马脚,后果不堪设想。
翁思妩微微侧首,浑身僵硬,“还有事吗丁统领?”
丁松泉说:“也没什?么,只是这两日没见芙徽公主,陛下那里的猫儿长大许多,若有空,还请公主多去?看一看,瞧一瞧。”
“知道了?。”
翁思妩维持淡定,在回了?丁松泉的话后,与默秋再次结伴而行?,这回丁松泉终于不再叫住她们。
收回目光,丁松泉忽地?在她们之后脸色沉下来?,“来?人,把今日见过她们的浣纱女都找出来?。”
两仪宫小内朝刚刚结束,受梁寂鸾私人接见的臣子们正在散去?,还没彻底离开的大臣只见禁军统领的下属亲卫,携带了?两名浣纱坊的娘子入内觐见。
“陛下。”
梁寂鸾坐在殿内高处,旁边有内侍伺候笔墨,还有两三个亲近的臣子在旁述职。
三人年岁都不大,比一些资历老成的都要?年轻,梁寂鸾与他们在一起?,仿佛群英荟萃,雍容华度。
其中一人代为答道:“匡媵,你?上司呢?怎么带两个浣纱女来?,有何?事要?向陛下请奏。”
禁军统领的亲卫道:“丁统领正在审讯罪臣家眷,他让属下带着两个浣纱女来?,说是有要?事要?向陛下禀告。”
“由于涉及芙徽公主,他不便在场,所以?让这两个女子自己来?跟陛下说道。”
三人齐齐看向座上的梁寂鸾,他们也是栋梁之才?,出身世家,效忠帝王,但对于那位突然就被封了?公主的世家娇女,却没有一人亲眼见过。
以?丁松泉的意思,他往日替梁寂鸾办事最多,有什?么事宜通常都是自己前?来?禀报,如何?会?使?唤下属前?来?。
三人嗅出突发事件里的波谲气息,君上不赶他们走,就当不需要?回避。
梁寂鸾猝然听见翁思妩的名号,波澜不惊地?俯视下来?,“什?么事?”
匡媵看了?看旁边三位大人,前?御史家的公子新晋的门下侍郎白?郑锜,左家负责审理百官及刑事案件的大理寺少卿左子卿,以?及帝王亲封的前?状元郎现今的户部侍郎廉明毅。
都闭不吭声,兴致浓厚地?盯着这里。
既然都不避讳留在这,匡媵低头吩咐浣纱女们,“把今日之事,禀报给陛下听。”
浣纱娘子瑟瑟发抖,抬了?下头,“今,今日,芙徽公主装作宫中侍女的样子来?浣纱坊,带走了?一些衣物。”
“是,是陛下的贴身衣物。”
第29章 病态红。
蓝春殿远居桂宫, 环境清幽,其实很少有人来?打?扰,自?成一方小天地。
翁思妩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被轻易发现, 底下的侍女安守本分, 并不难相?处, 即使看到什么都不会多说。
多说多错,更何况她们一个宫当差, 蓝春殿的主?人就是她们的主?人,共为一体, 一损俱损。
大家都不想日子不好?过。
离开浣纱坊,这场经历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翁思妩回了宫也快速换回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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