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棋
翁思妩忍着?脑子里灼烫的热意,面上是娇艳的丽色,眼波如春光泛起涟漪,发热时她的风情堪比杀器。
陈诗问离得近,所受冲击一时不可缓解。
翁思妩不介意说出实话,“你实则想问,为什么我不喜欢你?那二?公?子,你又为什么不去喜欢他人,而来?喜欢我呢?”
陈诗问飞快答:“那自然是他人不够合我眼缘。”
翁思妩眼里的眸光亮的惊人,娇甜的声音透着?对他的轻斥,“那自然也是,你不够合我眼缘,所以我才不喜欢你。”
“还用问吗?”
好像偏要她给个理由才能得到满足,可是喜欢这种心?情本?就瞬息万变,难以捉摸,又不是随意可以控制。
眼见陈诗问脸色顿变,翁思妩呼吸缓和?,尽量平心?静气说:“真说了你又不高兴了,二?公?子何必自己难为自己。”
当下陈诗问的神情真是精彩万分,他虽是风流少?年郎的做派,可是颜面还从没这么被损过。
登时他眯起眼来?审视这么不客气的翁思妩,有些难堪,却也正常。
就在翁思妩以为他会十分愤怒的时候,陈诗问似是怒极反笑,他凑近翁思妩,距离太?近,已经快贴上来?。
令她不适地往后拉开?些。
陈诗问带着?浓厚的兴味和?笑意道:“很好,我终于发现,你跟其他娘子都不一样?,阿妩妹妹,这下我真是更喜欢你了。”
“如果能娶你这样?的做妻子,应该日子也很有意思。”
他弯着?腰,负着?手,像把人抵在假山边,而翁思妩不想他碰到自己,更往里偏了偏。
这样?的场景,任何人来?了一看?,都像是少?年公?子在求爱,而年轻的小娘因此变得害羞,躲在角落里更加娇怜。
“陛下。”
侍女回?来?忽而发现路上多了一些人,等看?清脸受惊地摔碎了捧来?的茶杯。
瓷片破碎的动静,让假山石桌处的两道身影都朝侍女的位置瞧过去。
翁思妩陡然觑见梁寂鸾的影子撞入视野,缀满狭密睫毛的眸子里,瞳孔跟着?夹紧了一下。
跟她一样?,陈诗问也没想到这位帝王表兄会从宫宴上出来?,他反应很快,犹记得对方带给他的下马威。
陈诗问拉开?跟翁思妩的距离,主动往前走了几步,跟梁寂鸾见礼,“诗问见过陛下。”
没有忘记曾经得到过的下场,陈诗问即使再疑惑,这时也不会冲动问梁寂鸾为什么会过来?这里。
就像仪秋殿和?相辉楼都是宫廷里的地盘,而梁寂鸾是整座帝宫的主人,他都能来?,梁寂鸾又为何不能。
且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随行伺候的内侍,反倒是陈诗问跟翁思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帝宫“外人”。
梁寂鸾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没有作答,陈诗问的见礼和?招呼,他也是寻常态度,与内侍等走近了,才道:“怎么没去与诗予他们喝酒。”
仪秋殿那边正在热闹,陈诗问来?之前,稍有些势力的年轻儿?郎都在相互敬酒,在梁寂鸾的准许下可以下桌走动。
如果不是陈诗问抱有别的心?思,他也应该跟在陈诗予身旁跟人杯酒交筹。
陈诗问已然恢复镇定,为自己找着?理由:“我酒量浅薄,不及大?哥,他们又有分寸,干脆就不参与了,正好又饮了太?多茶,就顺道出来?方便。”
“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了阿妩妹妹,我看?她好像有些不舒服,就为她遮了会儿?太?阳。”
他侧身朝翁思妩看?过去,却发现她居然还待在座位上,没有跟他过来?一起行礼。
梁寂鸾的目光同样?落到那处,翁思妩毫不避忌地跟他们对视,周围侍女包括默秋都跪下了,只有翁思妩坐着?没动。
这不像平时安守本?分的她,事实上,翁思妩一时之间也起不来?,她心?律跳动的速度远超以往,都集中在胸膛。
她虽离梁寂鸾跟陈诗问那边不远,可是却连他们两个说了什么都听不见,因为此刻她的耳膜仿佛将所有杂音都隔绝。
只有血液流动和?心?跳的声音在她耳中振聋发聩,她的脚早就失去力气,软绵绵的。
大?概等她感觉好一点,模糊的视线中,翁思妩才看?到梁寂鸾已经走到她跟前,陈诗问跟在他身侧,本?分到和?方才缠着?她的样?子判若两人。
翁思妩目光错开?,余光一扫,微微一顿,才发现梁寂鸾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一个跟她色泽玉质都一样?的红玉指环。
“芙徽公?主,陛下来?了。”旁边内侍出声提醒。
翁思妩眼神睇过去,就能看?到内侍向她暗示的表情,告诉她这时候应该给梁寂鸾行礼。
可是她现在思绪和?行动都因身体里的变化?变得迟钝许多,所以连抬头去看?梁寂鸾的动作都变慢了。
“芙徽,你不舒服吗。”梁寂鸾念出她的名号问她,就好似他俩很生疏。
头顶上忽而变得刺目的光线让翁思妩眼瞳泛出水儿?来?,她惨兮兮地盯着?比她高许多的梁寂鸾。
她都这么不舒服了,还得仰视身姿修长的他。
翁思妩很迟钝地说:“是的,阿妩站不起来?了,阿兄。”
“起不来?,可以免了阿妩行礼吗?”
她说的温吞又缓慢,像刚学会说话般,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她黑润湿亮的眼珠里,只倒影出梁寂鸾瞧不出任何情绪的俊脸,“没办法行礼,阿兄,会宽恕阿妩吗?”
周围的空气像死寂般,没有一个宫人在这时候会大?声喘气,低垂着?眉眼。
陈诗问在梁寂鸾跟翁思妩的身侧不远,听见翁思妩说这么作死的话,心?情颇为微妙地看?向梁寂鸾。
他希望她倒霉,被梁寂鸾驳斥脸面,又觉得不至于此。
她太?高看?自己了,最好现在认识到错误,立马起身乖乖跟梁寂鸾说些更好听的话。
但……
梁寂鸾动了下手,所有人的心?神都被他的动作带动,座下的翁思妩也在下一刻惊讶地睁圆眼眸,眼里泛着?迷离的色泽仰望着?梁寂鸾。
他感受了下翁思妩额头上的温度,又垂眸觑过她手腕上的红玉手镯,淡声说:“你发热了。”
翁思妩浑身一震,以为他知道了她会发病,可是梁寂鸾看?她的眼神没有太?多变化?,反倒对旁边的内侍交代道:“叫御医过来?给公?主看?看?,是不是夜里吹风惹上寒气了。”
翁思妩内心?的期待顿时因他的话如流水般逝去。
她这时并不想让御医来?为她诊治,昨天的风并不凉,她也不是因为吹多了风才这样?。
可是梁寂
鸾没有再给翁思妩说话的机会,他并没有一丝在她跟前继续久留的打算,仿佛只是过路,“既然不舒服,那就不必行礼了。”
“等御医过来?给你看?看?吧。”
梁寂鸾忽而转向另一边:“诗问,你不回?宴上去吗?”
陈诗问:“我,我确实该回?去了。”他表情复杂万变。
梁寂鸾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陈诗问挪动脚步,颇有留恋,余光去瞥翁思妩,“那我,阿妩妹妹,有陛下在,那我就先走了……”
梁寂鸾一来?,翁思妩心?思都在这了,哪里还会理会他。
她只用朦胧的目光凝视着?梁寂鸾。
陈诗问很想在此冷呵一声,碍于她身旁有梁寂鸾在场,最终憋着?气没敢说一个多余的字,闷声回?去仪秋殿上。
眼下人少?了,也清净了。
翁思妩以为看?在她现在的情况上,梁寂鸾难道不是该殷勤关?怀她几句,或者留下来?陪着?她。
可是,这个人比现实更难预料。
陈诗问一走,梁寂鸾垂眸睇着?翁思妩,“朕还有事,在御医来?之前,你可以先照顾下自己吗?”
什么事,能比她还重要吗?
他的话当即引发翁思妩的不满,当然也很不想他走,但是用什么理由呢。
其他内侍一见梁寂鸾步履有所动,根本?不像陈诗问一样?去揣测这其中的意味,纷纷跟了上去。
在梁寂鸾收回?手的瞬间,翁思妩还骤然突生出想要挽回?他的手的冲动,但思绪上的迟缓让她动作跟着?缓慢。
她嗅着?随着?梁寂鸾走动带来?的微风,里面真的没有再闻到那对她来?说勾引人的气息。
他走的倒是轻松潇洒,翁思妩也不知他是不是看?到陈诗问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幕了。
总之,没有了独属于梁寂鸾的气息,翁思妩开?始感到欲求不满。
她扭头,跟还留了一位在此处的侍人嗔怨道:“不用为我去请御医了。”
洗墨阁内,梁寂鸾先行至此,没过多久,门外就有臣子跟来?求见。
他从仪秋殿出来?,路径相辉楼不是意外,是有约好的臣子在洗墨阁面圣,他得到通报,这才从宴上出来?。
沈维圃谑鐾昊昂螅潮阆肫鹨患拢溃骸俺荚诶�?的路上,有幸看?见芙徽公?主了。”
梁寂鸾忽然想起手里残留的余温,是熟悉的滚烫。
沈维疲骸霸诟锏氖倘苏纾挥腥旧戏绾皇亲�?凉了身上才烫的,而是因为她‘病’了。”
沈维菩πΓ罢媸墙腥颂�?矛盾。”
假山处。
侍女在撞见梁寂鸾来?时,摔碎了茶杯,已经重新下去为翁思妩换了一杯。
这里一如刚才一样?,翁思妩的人还在这里。
饥渴的唇沾上润润的水珠,翁思妩瞬间感觉好了一点。
在默秋问她要不要回?陈太?后那边时,翁思妩拒绝道:“走不动了,默秋,我要在这歇息下。”
默秋:“可是娘子已经歇了很久了,宫宴那边一直没去,这样?好吗?”
久不出场,是会让人心?中起疑的。
但是翁思妩态度太?硬了,她做过的决定,心?中的主张,不会轻易因为他人三?言两语而改变。
她只是看?起来?娇弱,实则也是个犟的。
无论默秋怎么说,翁思妩就是不肯走的。
但她也明白,翁思妩是想做什么。
“默秋,好热,你扇的风能不能再大?点。”说这话时,翁思妩都是头重脚轻,软弱无力的。
旁边芭蕉叶微微晃动,默秋伶俐地唤醒她,“娘子,你要等的人来?了。”
翁思妩强撑着?掀开?眼,在发现梁寂鸾从必经之路上走来?,要路过她时,翁思妩一下打起精神。
以红玉指环为目标,动作比意识更快更准,抓住那只如同要与她擦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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