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棋
梁寂鸾请她来,又赶她走,还只字不提对她做过的事,翁思妩狠狠记在心中。
她始终记得那日她是病的不舒服,梁寂鸾救她应该是找了御医给她看病喂药而已。
事后一想?,还有哪里不大对劲,原来是嘴唇都红肿了,麻麻的,一定是梁寂鸾亲过她,却不与她当面对峙。
现在还不想?她在摧云殿多留,真是罪加一等。
即使他好吃好喝招待了她,还送了她一套面首,这都抵消不了她的不高兴。
翁思妩鼓起?勇气跟那双眼神交汇,“明日一早我还会?过来问?你,一直一直问?。”
“不说日日都来。”
她咬唇的样?子又气又怂。
梁寂鸾好不容易从那丝丝挑逗气血的香气中短暂挣脱,回过神来,听清她的话微微一愣。
倏然?在下?一瞬间展眉莞尔,逗引道:“如果你想?的话,朕并不是很介意。”
翁思妩确定梁寂鸾不是真的在开玩笑,他虽说的随意,但身上的气息始终没那么平静。
他好像在克制着什?么,数次目光往她脖子上瞥去。
第38章 她挑衅。
夜里晚风吹动纱幔, 窗户大开,吹堂而过的瞬间,撩动人的衣袖猎猎。
翁思妩坐在?妆台前, 衣衫都被吹得贴紧了腰身, 凹凸有致。
在?一刻之前, 她从摧云殿回到?了延嘉殿中。
离开摧云殿就像被盯上的兔子一样?,本是不甘心被梁寂鸾轻轻松松一字一句, 嘴皮磕碰就让人把她送回来。
但一察觉到?那时的梁寂鸾给她感觉有些?怪异,觉得不好招惹的翁思妩自然?一反当时常态, 该断则断。
她离开时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 梁寂鸾始终站在?摧云殿的门?槛处目送着她。
宫灯之下,树影摇曳,梁寂鸾身量高挡着光亮, 令从不远处回望他?时,显得他?周身如被阴影覆盖, 神情晦涩不清。
唯一不同, 是手里的淡紫色绣帕被他?攥成了一团,似面?团似的放在?掌心内揉捏。
翁思妩顿觉自己是从虎口逃脱, 他?捏那条帕子那么用力, 就跟她也在?他?手里捏着一样?。
怎么会有男子看女?子的目光那么虎视眈眈而危险,翁思妩撑着下颔在?菱花镜前打量自己, 连一旁的首饰头面?都暂时不顾。
她知道她自己是好看的,这世上没有人会对?自己的容貌不清楚,从旁人对?她的态度来看,她的确是长相出?色的小娘。
不谈陈诗问之流,至少在?眼高于顶的陈太后和?大臣妇人面?前, 她得到?过不少称赞,而里面?的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大半部分都能区分出?来。
镜子里的小娘照了又照,肯定了自己的优点,她那么好,容貌受之父母,父母惊才绝艳,容貌上佳,她受人之喜爱简直再理所当然?不过。
所以在?梁寂鸾面?前,他?也是看上她的姿色,才会对?她特别优待吗?
那他?理当如此,而且还远远不够。
肤浅之人等到?色衰而爱驰,都会见异思迁,有了新欢忘弃旧爱,梁寂鸾最好看上她的姿色久一点,否则翁思妩也会拿他?当那等浅薄又滥情之流,狠狠鄙弃。
“娘子,不早了,该就寝了。”
默秋进来,发现翁思妩还在?妆台前自照,桌面?上放着一个长条的盒子,是之前从摧云殿回来的路上,默秋说要帮她拿,而被翁思妩拒绝的宝匣。
翁思妩拿出?里面?的一条项链正在?对?镜比划,模样?不像在?摧云殿里的时候那般自持,反倒有些?许高兴,“默秋,你看它,漂不漂亮?”
红玉乃是宝石,默秋在?祈朝节上事后怎么找都没找到?翁思妩曾戴过的玉镯,再看到?这些?玉料打造的饰品已经猜到?什?么,“娘子,是陛下送的吗?”
翁思妩:“对?,你不是说一直找不见我那对?玉镯吗,原来是被他?的人捡了去了。”
“捡了也不来知会一声,害得我们好找,真是……”
虽是埋怨,默秋还是感觉得到?此刻自家?娘子是心满意足的,被哄得很高兴。
“是用玉镯重新锻造了吗?”
“不,他?说玉既已碎,就不好再用了,这是新的。”
翁思妩捧在?手里给默秋看。
默秋:“娘子喜欢,可要戴上试试?”
翁思妩愣了下,垂眸看了眼项链,摇了摇头,“谁说的,我可没有很喜欢。”
“我只是觉着它还不错……”
身边婢女?不说话了,翁思妩更?加辩解道:“是看在?他?的确有心的份上,我才收下这份心意的,可不是很喜欢。”
说完翁思妩把项链放回宝匣中,“好了,我看好了,你快帮我把它收起来吧。”
默秋:“那娘子明日可要把它戴上?”
翁思妩离开妆台前往榻上,“不,明日不戴,后日也不戴,大大大后日都不戴。”
她心满意足地在?锦被中躺下,蹭了蹭枕习惯了的绣金衣袍,上面?好闻的气息已经淡了不少,勉强可以缓解她心中的难耐。
她不打算马上戴着梁寂鸾送她的首饰去见他?,那样?未免显得她太容易讨好了。
她是不会在?梁寂鸾表态之前让他?以为她很好拿捏的,至少现在?还不想。
身子底下这件衣裳,翁思妩迟迟没有归还,起初还心惊胆颤害怕被人发现,然?而一切风平浪静,不曾有任何人找过来,她便自觉肯定是她伪装的非常到?位,瞒天过海。
那些?人也太笨了,梁寂鸾的衣裳着实很多,这不过是他?常服中的一件,应该不会在?意的。
如今一直枕着,当安神香来用。
今日又没有在?梁寂鸾本人身上闻到他?的气息,身体里的渴望渐渐被衣袍里残留的气味填补。
翁思妩原本因缺了点什?么,感到?不安而皱起的眉头因此慢慢舒缓。
得想个办法,让梁寂鸾愿意给她一点他用过的香。
延嘉殿内,离翁思妩最近的灯盏熄灭,随着夜色愈加深沉,巨大的殿宇被包裹进浓浓黑暗中。
属于永安宫的地界一片寂静,万籁无声,守在?摧云殿外的侍人实在?太困,耐不住打了个盹,待到?一缕风吹来,附近巡逻的侍卫从此经过时侍人陡然?清醒,悄悄往内里探去。
帝王寝室内,一切安然?无恙,直到?一声响动出?来,侍人一颗心瞬间提起来,“陛下?”
屋中过了片刻才有动静,“点灯。”
侍人得到?命令轻手轻脚快速将摧云殿里的灯点上,灯光熠熠,照耀出?梁寂鸾的情形,侍人小心谨慎余光一瞥,在?撞见帝王脸上似乎盖着的一块轻薄手帕时,再不敢多瞧转移开目光。
“陛下还有何吩咐?”
不多时,梁寂鸾从榻上起身,侍人见他?有意拿衣裳,十分有眼力见的跟到?屏风衣架处为他?更?衣。
却听帝王道:“朕想找沈维仁聊聊,告诉他?一刻之后,朕就会到?。”
侍人连忙下去传话,远在?刑部深处的官邸屋内,沈维仁接到?消息诧异一惊,“陛下要来?”
下属回应:“摧云殿是这样?传话,陛下一刻之后就到?。”
得到?确认,沈维仁思索片刻之后,轻声问出?,“莫非陛下又发病了?”
等见到?人,沈维仁又不自禁打消心头疑虑。
在?夜色裹挟之下,梁寂鸾看起来极为正常,周身的戾气并不浓郁,眼底也无猩红之色,任何狂躁和?暴动的情绪都未曾出?现。
只有那双冷静到?深处的视线,才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怎么出?来了。”
梁寂鸾从御车中下来问,沈维仁上前走到?他?身后侧,说:“臣突然?接到?陛下消息,担心是出?了什?么重要之事,这才在?此迎驾。”
他?隐晦打量梁寂鸾,“陛下,是旧疾发作?了吗?”
梁寂鸾步履未停,神色都十分沉静,完全猜不中他?的内心,面?对?下臣的问候他?道:“只是来此看看。你还在?办案?”
沈维仁:“是。”
梁寂鸾:“介意朕旁观吗。”
“不,怎么会。”
“那就进去吧,朕只是想看看,你来主事即可。”
沈维仁领命下去,不再有疑虑,通常梁寂鸾都会说到?做到?,他?的话才是真正的一言九鼎。
若是不说,那一定是没有任何可以商谈的余地。
身处刑部,听着耳边刑讯哀嚎,坐在?一旁本该入寝歇息的帝王却分毫不受影响,即使犯人在?差人手下皮开肉绽,猩红烙铁,点燃焦灼气味,依旧不影响那块淡紫色绣帕芬芳的气息在?他?鼻尖萦绕。
今夜注定不眠,翌日沈维仁送走梁寂鸾,对?方?昨夜说只是来看看,就当真只是看看而已。
狱中的气息并不好闻,嘈杂的同时亦有人唾骂,但陛下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无比平静地度过了一整夜。
沈维仁望着御车离开的方?向暂未收回目光,身边亲信下属揉了揉眼,疑惑发问:“大人,陛下一夜不睡,为何会来咱们这?”
“牢狱可不安全,也不清净。”
沈维仁回头冷睇下属两?眼,“你知道什?么,陛下来此,才算安全。”
对?旁人比较安全。
身边没有随时会暴动的野兽憩息,也就不会有危险,虽然?昨夜梁寂鸾看上去没有发病,却不代表他?就没有任何攻击性。
只要他?愿意置身最乌糟
处,困住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对?他?们来说就不算太糟糕。
不过这样?深夜过来,沈维仁所见,还是极少的例子。
天不亮梁寂鸾回到?摧云殿,内侍总管打了个呵欠,命人往里面?送水进去,“都快些?,别耽误了陛下早朝,水不用太热,这样?就好。”
“快点。”
都准备妥当后,内侍总管前去请示梁寂鸾,“陛下,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还请陛下更?衣。”
昨夜的帝王一夜未归,今早内侍总管一得到?消息便到?殿里伺候,并且观察梁寂鸾情况是否有异,万一发病或是哪里不舒服,都得及时传召御医院的人过来。
好在?梁寂鸾瞧着并未哪里有异样?,亦或是早已在?刑部那里解决好了,才显得一切照常。
只是,一阵衣裳脱落的声音让内侍总管恢复神思,匆匆走到?屏风后面?捡起梁寂鸾脱下的衣物,余光一瞥,瞳孔瑟缩两?下,看到?了没有布巾遮挡的昂扬之物,像是硬挺了一整夜,未得到?纾解。
梁寂鸾也未曾理会它,以至于到?了早上,颜色一看就较为肿胀憋得几乎愈发红紫了。
卯时日初当空,文武百官在?金銮殿上觐见,彼时后宫之中小桥流水缓缓响动,玉做的珠子垂帘在?侍女?前前后后经过的拨弄下,发出?细微清脆的动听声响。
躺在?床榻之上的温香软玉之躯方?才在?婢女?的唤醒中,慢慢睁开一双天生便自带柔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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