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棋
第45章 强迫她。
不?管翁思妩去到哪儿, 摧云殿这座庞大深沉的殿宇仿佛永远伫立在她跟前,就?像梁寂鸾给人的感觉,锋芒毕露又静待蛰伏, 看?似不?温不?火, 实则心机深沉运筹帷幄。
该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不?该他想的没?有一样能逃出他的掌心。
翁思妩与他比,不?过是生长在大树旁的脆弱花藤, 但?是大树却愿意让它倾力?攀附,遮风挡雨, 灌溉雨露。
默秋被留在外面,只许翁思妩独自进入。
梁寂鸾回来时没?见到翁思妩, 幔帐里人影空空,散落的衣物?消失殆尽,他都?似有所预料般, 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惊奇。
因为这个小娘,是个内心极其骄傲忸怩的女?子。
况且没?有进行终生标记, 只是熟悉彼此气息, 并不?会完全影响翁思妩理?智和对他的产生离不?开的依赖,她还是会保持意识清醒, 能干脆利落地处理?与梁寂鸾的关系。
只是共度一夜后?的巢穴中, 小母鸟并没?有好好待在共同的巢穴里,作为命定之人中的支配者还是会被短暂失控的负面情绪影响到。
梁寂鸾把玩着在床上捡到的翁思妩遗落的珠钗, 立在殿内默默看?着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的娇丽身影,缓缓从门口处进来。
小脸上好似还有一丝被逼回来的不?情愿。
眉头轻皱,两眼警惕,穿过屏风架,走进内室。
等发现他后?, 脚步停在离他不?远处,不?肯再前进了,“阿兄?”
其实叫阿兄都?可笑了,翁思妩跟他夫妻之实都?有了,不?该做的都?做了,却还要维持着那层虚假的表面关系,演一场戏。
翁思妩觉得自己不?能再上前了,一走进这摧云殿,昨日到今晨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翁思妩总不?自觉回想那些情热的画面,越想就?会越心生想靠近梁寂鸾的冲动。
她可不?能见着他的人就?急不?可耐地扑上去,纵然不?知是不?是受命定之人影响,梁寂鸾出现在她面前这一瞬间,还真让她有种思念已久的感觉。
反倒是梁寂鸾并没?有介意她保持距离的态度,主动上前,抬手像轻佻的浪荡公?子,摸了下她的脸,指腹摩挲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敷粉了?看?起来脸色不?佳的样子。”
翁思妩躲不?开,被摸后?像被非礼的小娘,捂着脸颊娇嗔地瞪着他,“诶,你做什么呀。”
她更惊讶,他竟没?有生气,还笑了。
只在戏弄她一回后?接着问?:“去哪儿了,怎么不?在殿里等朕回来?”
他还好意思说,翁思妩闻言回道:“都?怪你,我昨夜就?说了,天不?亮就?回延嘉殿去,不?要在这里留宿的,要不?是你太过分,我也不?至于一睡不?醒,日上三竿,连延嘉殿出了事都?不?知情。”
她开始恃宠而?骄了,你啊我的,梁寂鸾却跟听不?懂似的,掠过后?面那句,追问?翁思妩,“为何不?要在这里留宿?睡多久都?行,朕也没?有要赶你走。”
“回来之后?不?见你,朕还想再看?看?你。”
翁思妩面上一红,梁寂鸾那双眼睛突然看?人太深情,还以?为他多在意她呢,实际上不?过是他天生一副好皮相,眉骨清冷优越,偶尔眼神?专注一点凝视一个人时,目如点漆,就?如同有情意在里面,勾人的厉害。
翁思妩不?想被他带偏了,在察觉气氛越加暧昧的情况下嗔道:“你说什么?就?算你不?赶我走,我也没?有想在这里留宿呀,你有你的摧云殿,我有我的延嘉殿居住。”
梁寂鸾眸中深意浓重,直勾勾的,俨然信不?过翁思妩这一套,不?想被一两句话打发了。
他身上好似有气息泄露出,一有动静翁思妩最?敏感的,当下红着脸捂着嘴,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虽然不?在发忄青期不?会随意发忄青,但?是气息的影响绝对是翁思妩不?可抵抗的。
她觉得没?有梁寂鸾的气息勾引,她也会在看?到他的瞬间感到情热,实在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
“你……”不?想被勾引乱了分寸的翁思妩睇着那张按兵不?动,修眉俊目正经又戏谑的脸,回应居高临下的深沉帝王,“我要一个人睡,我才不?喜欢两个人抱在一起。”
翁思妩说的好像比较粘人的是另一方,把她自己摘了个干净,梁寂鸾神?情如常,听了后?没?什么触动,只平常地问?了她一句,“这样吗?”
“对呀,我骗你作甚?”翁思妩根本意识不到她在梁寂鸾跟前很娇很娇,只一昧地腔调:“阿妩早在及笄后就不让人陪睡了,阿兄啊,长这么大,也应该学会自理?才是。”
她语调懒洋洋的,无端让人心里生出猫抓一样的痒意,很需要被人就?地正法,梁寂鸾动了下,伸出了手。
翁思妩眼前一晃,受惊地抬头,以?为梁寂鸾心气不?够大,要惩罚她刚刚的一时得意,却发现头上多了样东西。
梁寂鸾把她遗落在床榻上的小花发簪簪回她发髻上,抬起翁思妩的下巴,不?算严厉的轻斥,十足的调情,“调皮。”
翁思妩瞬间脸涨红到仿佛刚才的她才是欺负那等清冷不?沾忄青欲之人的坏娘子,被人发现后?还要面临正人君子的温和控诉。
莫名羞死人了。
瞬间推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别碰我。”
梁寂鸾顺势收回,嘴里商量道:“下回别走那么早,至少在摧云殿用过吃食再走。”
他跟翁思妩的床∑事不?会太快结束,她当然不?知道她有多么粘人,有多渴求支配者的气息和身体?接触,却还以?为是他让她一觉不?醒,睡到天亮。
翁思妩始料未及,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可没?有意思要跟梁寂鸾在这打情骂俏,是他,非要扰乱规矩。
而?她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把当下一时的感觉与现实弄混了,她跟梁寂鸾只有不?正当关系,可没?有感情上的交集。
“我有分寸的,阿兄是不?是管我,管得太多了?”
即便梁寂鸾那么说,翁思妩也只想跟他对着干,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永安宫?要不?是有人跟我说,延嘉殿今日有太后?的人过来,我还没?蒙在鼓里。都?怪你让我起来太晚,没?见到他们?。”
“万一太后?有事找我,我又没?去桂玉宫见她,你这岂不?是在害我?”
梁寂鸾听完她的倾诉控告,脸上流露出一丝罕见而?意外的神?情,眼神?明晃晃的,直白又深邃地盯着翁思妩,“朕,不?能管你吗?”
很危险,翁思妩不?敢向刚才那样骄纵回应,只敢轻声透露:“你凶我?”
梁寂鸾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见到过的一幕,先帝被宫妃环绕,他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一个人,母亲当然不?是他最?爱,却是最?为体?面坐在太后?之位上的女?子,先帝不?曾给予过她任何难堪。
即使宫妃再多,皇后?的尊崇永远不?会被这些女?子取代,也有人曾看?不?清身份,想要再生一个能够取代他,最?好分化成先帝那样的孩子,复制皇后?得到的同样的荣宠。
事后?怀了身孕后?极度恃宠而?骄,梁寂鸾年少,下了学去给先帝请安,平日他来先帝身边都?会清理?干净,单独留个父子相处的空间,但?那位嫔妃在他来之后?并未退出去,而?是在先帝训斥后?,争宠撒娇,与翁思妩说了同样的话,“陛下凶我?”
当日情况与今日虽然不?同,情景却非常相似,同样的场景下说出同样的话语,梁寂鸾不?知道先帝当日感受,他只知道自己,对那个妃嫔特?意流露出来的娇柔没?有半分触动。
他也不?觉得今后?会有谁能让他有别开生面的感受。
直到现在此刻,从翁思妩口中说出来的埋怨,冲淡了当时他在先帝面前,后?宫妃嫔留下来的灰色记忆,软化了曾经涌上心头上的阴鸷戾气,是翁思妩的娇言娇语洗去那些不?好的味道,连这句话都?变得清新馥郁。
原来他并不?反感有人撒娇,而?是人的问?题。
翁思妩打量梁寂鸾的神?情气势,发觉他在刚才那一刻的时间里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仿佛陷入阴雨中被昏暗天包围住,直到不?知想起什么,低沉的气势才有所回温,视线重新凝睇在她身上。
她自觉刚才是不?是越过界了,当真以?为梁寂鸾是在与她打情骂俏吗,却听他道:“朕很凶吗?”
“凶你,你又会怎么样?”
“以?后?朕不?仅会凶你,还要管你,你不?高兴吗?”
翁思妩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理?所当然说出这些可恶的话的人,一时震慑于梁寂鸾的权威,在被他面对面贴近后?都?忘了拉开距离。
以?至于在他低头,气息拂在她耳根上时已经晚了,“不?听话就?欺负你,你该怎么办?”
翁思妩哪受过这种调情,眼中的媚妩和惊愣都?被梁寂鸾调动起来,觉得这样不?客气的梁寂鸾好凶好狠好危险,可就?是目光从他脸上挪不?开眼,心跳加速,想尝试看?看?又不?敢。
“你……”
然而?欲擒故纵的梁寂鸾在将她脸上惹出一片潮红后?,又从逼仄的空间中拉开距离,退后?一些,主动道:“开玩笑与你说的,当真了吗?”
“不?让你出永安宫,是为你好,太后?为了踏青那日的事,正在桂玉宫大发雷霆,你去了只会引火烧身,还去做什么?”
“你不?去,她眼下
还顾及不?到你,怒火渐消后?,也只会埋怨你几句,更不?会迁怒于你。”
他转变太快,翁思妩刚才的羞涩还来不?及收起,不?甘又不?情愿地疑惑问?道:“阿兄怎会知道姑母不?会怪我了?”
游春池陈诗问?和易琢文因她大打出手,闹了笑话,事情有些大,陈太后?要怪罪起来也只会揪着翁思妩为什么会拒绝易琢文的道理?不?放,而?不?是为什么这二人会因为她而?打起来。
年轻小娘姿容貌美,吸引男子争风吃醋乃是极为正常的事,不?算过错,否则陈太后?在桂宫对长康夫人那句“有私情”的指责不?会理?都?不?理?。
可是也不?至于完全就?把翁思妩的过错给揭过了。
她什么都?不?知情,梁寂鸾却像什么都?掌握在他手里,不?轻不?淡地说:“因为她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处理?,分不?出心神?追究你。”
他说的轻巧,翁思妩则更加起了疑心,“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
陈太后?想她为她所用,结果翁思妩这么不?听话,还有什么更大的过错,比她这个还要严重?
她眼中布满探究,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梁寂鸾身上,痴痴盼望,全然没?注意到摧云殿外忽然出现新的动静,倒是梁寂鸾目光从她身后?掠过,透过窗户发现了。
眸光在眼眶内流转,梁寂鸾垂帘瞥着毫不?知情的翁思妩,突然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万一有人问?起,朕和你的事,你只管都?赖在朕的身上,就?说……”
“都?是朕强迫你的。”
他话音刚落,翁思妩还未反应过来,就?发现腰间的衣带被梁寂鸾扯开了。
翁思妩骤惊,下意识要跟他抢回来,“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晚上才做这种事吗?
怎么现在又要……?
翁思妩误以?为梁寂鸾又控制不?住突然发忄青,忽地背后?的宫门被人狠狠撞开,翁思妩身形为之一颤,看?到了此生最?为可怖的场面,随着内侍总管与侍卫的阻拦杂音,“不?可啊,万万不?可啊……”
“陛下还在……”
陈太后?仿若神?兵天降嫉恶如仇地闯进来,视线从翁思妩到梁寂鸾之间的画面逡巡一圈,再回到梁寂鸾那,阴沉如水,指着他眼下拉扯翁思妩衣带的动作,“先帝啊,这是当哀家死了吗?!”
忽略陈太后?身后?跟着的一大堆人,看?到陈太后?暴跳如雷,亲眼发现她跟梁寂鸾的丑事后?,翁思妩眼冒金星,几乎站立不?住,她是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发现,可怎么这么快?!
“姑母……”翁思妩腿软的那一刻,最?让她心悸的是梁寂鸾居然不?避不?遮掩,还当面揽过她的腰,面无喜色冷眼睇着陈太后?,质问?她,“母后?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摧云殿是朕寝宫,是可以?随意让人闯入的吗?”
他此话不?仅针对陈太后?,更冷冷看?向阻拦不?利的内侍总管与侍卫们?,连同陈太后?带来的宫人都?被那道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对着侍卫首领淡声吩咐,“把他们?都?清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今日闯入摧云殿见到过这场景的宫人都?会被勒令遗忘掉眼前的景象。
陈太后?不?曾想,她都?当场抓住了梁寂鸾的恶行,他竟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动她的人手,“哀家在此,谁敢?!”
她放话出来,以?为事情会有回旋之地,然而?梁寂鸾的人根本没?有一丝回应,为首的那个匡媵更是将帝王的话奉行到底,“通通带走,一个也不?许留!”
陈太后?顿时目眦欲裂,指责梁寂鸾大骂,“你还知道丑事不?可外扬,你既能做出这种丑事,还怕让人知道吗?”
“混账东西,哀家要去先帝灵牌前告你,哀家还要召集为先帝效忠的老臣,让他们?都?看?看?这就?是先帝遗诏寄予众望的太子,他做了帝王之后?是怎么不?忠不?孝,竟还敢对身边义妹下手的!”
梁寂鸾松开翁思妩,示意内侍总管将她先带到偏殿去,却被陈太后?挡在面前阻拦住。
翁思妩脸上血色顿失,不?知该说些什么,“姑母……”
陈太后?上下检查她,发觉翁思妩腰间衣裳松了,而?衣带还攥在梁寂鸾手里,那张风韵犹存的面容怒气横生,“哀家都?看?见了,是他先动的手!”
“……”
“他强迫你是不?是?”
“万一有人问?起,朕和你的事,你只管都?赖在朕的身上,就?说……”
“都?是朕强迫你的。”
梁寂鸾的话温柔而?有力?的回荡在耳畔,翁思妩心灵福至,突地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他要让翁思妩把所有过错都?推倒他身上,让他来替代她承担陈太后?的滔天怒火。
翁思妩怔怔地朝着梁寂鸾看?去,在陈太后?眼中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才像是受尽压迫,畏惧梁寂鸾的威折,这才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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