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少侠捡走了 第74章

作者:唐时锦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江见说?崔和只是肩膀被扎了一剑,轻飘飘地说?了句轻伤,对此云桑表示不认同。

  那只是江见看来的轻伤而已?,放在那些文官身上,都是能疼得死去活来的重伤了。

  云桑不敢想自己要是重了一剑会?是什么样的疼法。

  脚扭伤了都很疼的。

  江见走后?,爹爹也去上职了,云桑就安静在家等着李承钰约见。

  ……

  江见再次来到崔家,对方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再没了刁难,是崔家的管家将人迎进去的。

  崔和在会?客厅接见了他,肩上的伤口已经上了顶好的药,包扎得整整齐齐,脸色苍白。

  见江见来,崔和屏退了厅内的仆从侍婢,显然有些不能对外人言的话要与江见说?。

  崔和手边的案几上摆着两个托盘,一盘是黄灿灿的金锭,粗粗一扫也有百来两,另一盘上是几张契书。

  “阁下救了某的性?命,这些钱财和铺面是某的小小诚意。”

  崔家家产颇丰,崔和毫不吝啬地掏出大把?钱财来感谢他的救命恩人,但?今日他不止为?此。

  看见那些钱财,江见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想到了什么,又不大满意道:“不如用血灵芝来感谢我。”

  崔和摇头,笑容有些狡诈,很难想象一根筋如崔和这样的人还会?动这种无赖的小心思。

  “某实现可?没跟你做这笔生意,你也没说?救某需要血灵芝来换,所以谢礼某不能给你血灵芝。”

  江见有些恼了,觉得这人为?什么这么犟,就是不愿意给他血灵芝。

  “那你怎样才肯将血灵芝给我?”

  这话问到了崔和的心坎上,他看了眼自己肩上透着殷红的纱布,语气?息怒难辨。

  “与某做一场交易,杀了当朝尚书右仆射伏陶,我就将血灵芝送于阁下。”

  既然伏陶不仁,想要他的命,那便休怪他不义了。

  ……

  云桑今日什么也没等到,心中诧异的紧。

  李承钰看着不像是会?拖延的人,退婚于他也算个大事?,他没理由磨磨唧唧的才是。

  爹爹回来后?,朝爹爹一问,才知陛下想孙子们了,将皇孙们都召进了宫,既是考较功课也是打?发一下时间。

  陛下时常来这么一下,可?能是因为?人老了容易寂寞,喜欢看看年轻的孙辈。

  但?每次也得好?几日的功夫皇孙们才能出来,云桑想着估计又要等上一等了。

  不过接下来几日并不无趣,因为?拿住了人证的爹爹对二婶那边动手了。

  稀松平常的午后?,日头正暖和着,大理寺登门,将二婶和她身边的婆子带走了。

  至于蒋琥和听了指使的上官家的仆从,早已?经在大理寺狱了。

  被带走的时候,二婶失了仪态,在那破口大骂,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咒骂她,咒骂二叔,还有怨恨爹爹的话。

  堂妹文瑛在后?面直掉眼泪,也不敢

  看她。

  云桑不太理解,二婶为?何有这些怨念,直到好?奇心驱使她跟去了大理寺,旁听了对二婶的审讯,才知道原因。

  “我恨秦妙澜,也恨你傅允,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可?你从不正眼看我,眼里只有秦妙澜,宁愿要一个二嫁妇也看不见我,可?我还是喜欢你,宁愿嫁给你无能的弟弟,只为?了还能时不时地看见你。”

  “我恨傅仪君,不仅是她是秦妙澜生的,也因为?她挡了我女儿的路,她们母女真是晦气?,一个抢了我的如意郎君,一个抢了我女儿的,都该死!”

  听到这,云桑已?经不想再听了,也不敢再听了。

  一桩令爹爹尴尬的陈年旧事?,她都后?悔过来了。

  也许是爹爹内心的醋劲还未消,他极少同云桑说?起母亲的前?夫,沈励,如今戍守边关的将军。

  沈将军是母亲的竹马,十六岁时结为?了夫妻,但?后?来感情出了裂痕,听说?是因一个女子,母亲觉得遭受了背叛,果断和离,后?来嫁给了始终守候她的爹爹,成就了一段佳话。

  但?母亲显然是个命途多舛的人,如果外祖家没事?,母亲可?以同爹爹这个良婿白首终老的,就差一点。

  二婶歇斯底里的一番话勾起了云桑对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的思念。

  她回去对着爹爹给母亲所作的画像出了很久的神,心中千头万绪。

  母亲的人生当真可?惜,以为?柳暗花明?了,却突遭厄难,被夺了性?命。

  若是母亲活着就好?了,云桑想,不仅是为?着自己,也为?了母亲本?该拥有的美满后?半生。

  爹爹真的是个很好?的郎君。

  江见夜里来寻她的时候,察觉到娘子明?显低迷悲伤的情绪,关切道:“娘子今日怎么心情不好?,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收拾他。”

  抱着裹在被窝里像个小馒头的云桑,江见凑过去真诚道。

  云桑叹了一声?气?,在江见怀中扭了扭身子道:“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有些想我娘了。”

  这话一出来,江见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东西。

  他怎么从未见过岳母大人?

  这样想着江见也就问了出来,听得云桑一愣,连悲伤的情绪都散了大半。

  “没人同你说?吗?”

  “说?什么?”

  江见一头雾水地反问,云桑一想也是,江见才来家中几日,自己都忘了同他说?的事?旁人又怎会?多嘴。

  “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爹爹说?娘当时身子不好?,临产时候又受了外祖父家的刺激,当时大出血没能救回来,便丢了性?命。”

  对于母亲,云桑很陌生,但?话语中总带着一种执着的情愫。

  江见啊了一声?,嘀咕道:“原来女子生小娃娃会?丢了性?命啊,太可?怕了,那、那我不要娘子给我生小娃娃了,以后?传承衣钵还是寻个徒弟吧。”

  云桑没想到他会?想这么远,想得那么体?贴,虽然心里很是受用欢喜,但?还是解释了几句,以免对江见造成什么错误引导。

  “也不是所有啦,只是有的女子会?,大概是身子骨不好?造成的,不是所有女子生了小娃娃就丢了性?命的,要不然人人都要没有母亲了。”

  但?得知了这一可?能的江见倔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冒这个风险。

  “不行?,有这个可?能就不生了,娘子的身子骨看着可?不够强健,万一丢了性?命怎么办,我只要娘子就够了,孩子不孩子的无所谓了。”

  “不过……”

  黑暗中,江见眼珠子一转,嘀咕道:“我得寻上官朔打?听打?听,有没有可?以做生小娃娃的事?又不会?真怀上小娃娃的法子。”

  因为?凑得极近,云桑将那番话听得清清楚楚,脸红的同时暗啐道:就知道这人放不下!

  ……

  江见说?崔御史已?经答应了拿血灵芝来与他做生意,不过当云桑问起崔御史要的是什么时,江见明?显含糊了一瞬,只说?是办个差事?。

  看出江见不愿说?的意思,云桑只以为?是什么能让他丢脸的差事?,便没有多问。

  三日过后?,皇孙们被陛下放出宫了,云桑也收到了李承钰的信,约她在天酩酒楼相见。

  出门的时候,云桑远远碰上了傅文瑛,才几天的功夫,人瘦了许多。

  想来是来寻她的,然见云桑这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又落寞地退了下去。

  云桑目光从堂妹的背影上移开,心中情绪五味杂陈。

  在大理寺的铁证下,蒋氏并未负隅顽抗,承认罪孽后?坚持言自己的女儿是无辜的,并不知情,然后?便用发间的金簪自戕了。

  而蒋琥也被判了问斩,云桑虽好?运活了下来,可?被他杀害的那些傅家家仆却是实打?实的,尤其是照雨,理应以死谢罪。

  蒋氏身边的吕婆子身为?家仆却胆敢暗害主家姑娘性?命,傅允给了个痛快,一杯毒酒送走了。

  上官家那位收了钱办事?的奴仆也被主家发卖了出去,得了教?训。

  蒋氏说?得不错,蒋氏动手前?,两人均不知情,傅文瑛虽心中暗生窃喜,但?终究未参与,傅允念着一丝情意没有将人如何,只下令封死了东西院的院墙,傅文瑛如今过来还是从偏门进的。

  看着姐姐坐上犊车离开,傅文瑛多嘴问了门房一句。

  “姐姐去哪里?”

  “自然是去赴世子的约。”

  傅文瑛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发不好?,眼神黯然。

  ……

  天酩酒楼

  云桑自以为?来得挺早了,然看见雅间中坐得端端正正、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的身影时还是心道慢了些。

  李承钰还带了琴来,奏着君子最爱的琴曲,《高山流水》。

  听到开门的动静,李承钰也没有停下,也没有看云桑,只是琴音颤了颤。

  云桑也没有打?扰,只在李承钰琴案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聆听琴曲。

  年轻的公子身着月白色大袖锦袍,身姿端正挺拔,尽管坐在那也能窥见其颀长的身量。

  他带着一副仙鹤玉冠,长簪垂下的缨带系在下颚,勾勒出瘦削精致的轮廓。

  修长如玉的手指自浅蓝色的宽袖探出,灵活又风雅地于七弦琴上抚弄,奏出阵阵雅音。

  不得不承认,她这位未婚夫就算抛去英王世子的身份,这副容貌也足够博得长安姑娘们的痴恋爱慕。

  不过他的俊美与江见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江见的容貌是热烈而明?媚的,就好?像日光,一眼就让人璀璨地不能直视,直叹其光耀。

  而李承钰是幽美而清雅的,好?似月光,柔和中又带着生人勿近的清冷。

  也不知怎的,云桑又扯到了江见,一颗心越跑越远,渐渐忘了听曲子。

  而李承钰正好?发现了这一点,原本?浮躁的心情更无法稳定了,干脆停了下来。

  琴音止,两人同时抬起头,对视在了一起。

  云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