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少侠捡走了 第92章

作者:唐时锦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云桑寻思着?,她几?乎没给过他任何暗示,怎就一副如狼似虎的做派?

  定是他自己心?不净,天?天?想着?。

  不过每到这个时候,江见便装不下冷漠了,热烈又活泼,就像是之前那样。

  她很?喜欢,所以对于江见过分的索求并不排斥,甚至会被他愈发娴熟高?超的技艺勾得?神志不清,软成一滩水。

  这一路虽赶得?急,但却没让云桑受什么罪,甚至江见怕马背磨到她,专门买了个厚软的鞍垫铺着?,云桑一路只管靠在他怀里,或者一双臂膀间。

  有时候甚至一路睡一路,醒来就已经在客栈床上了,不得?不叹服江见的本?事。

  九莲山上受的伤也在日复一日的上药中好了七七八八,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

  因为?这次路程只是两人一马,不再是笨重的马车出行,江见又归心?似箭,一路上不再悠哉悠哉,竟没到一个月便过了雍州城,抵达西陵山脉。

  距离她和李承钰的婚期,早已逾期了半个月。

  犹记得?九月十八那日,江见少见的放缓了脚步,在城镇中寻了个客栈落脚,夜里将她亲得?迷迷糊糊,压在她身?上故意恶狠狠道:“看吧,事在人为?,天?家的婚事又怎样,姓李的今日能看见娘子一根头发丝吗?还不是同我睡一个被窝。”

  除了嘲讽外,那股得意的劲压都压不下去,要不是云桑实在没力气说话?,非得?趁机说几?句风凉话?。

  做了这样诛九族的破事,他还有心?情得?意,云桑真不知说他什么了。

  对于江见把她从九莲山掳走的一事,云桑从心?底并未抗拒。

  以往她怕因为?自己的私自奔走牵连爹爹,如今江见闯了这样一场大祸,将矛头都吸引了过去,于不知情的人而?言,她与爹爹父女二人是被带累的,只要爹爹维持好姿态,陛下都只当爹爹是个女儿被掳走的可怜臣工。

  她的心?本?就系在江见身?上,能与自己喜欢的人相守,是一件极为?难得?而?幸运的事。

  眼下她只希望江见能好好藏着?、活着?,一旦暴露,他万劫不复。

  只李承钰,是个变数。

  她不确定李承钰是否会将她与江见的牵扯说与陛下听,但可以确定的是,李承钰一定会追究到底。

  江见做都做了,不用白不用,总归自己先前没有跟江见私奔,只希望爹爹能机灵些,做好了痛失爱女的姿态便好。

  孟冬时节,西陵山脉中比上次愈发凄清,江见怕她冷,还给他买了个手炉,一路上揣在怀里。

  江见真的很?能装,都快一个月了,他竟还能忍得?住拉他那张冷脸?

  甚至有时候都当着?云桑的面破功了,笑成傻子一般,下一刻竟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绷着?脸。

  每次遇到这一幕,云桑都很?想笑话?他,但又怕自己一笑激怒了他,这厮恼羞成怒下过来堵她的嘴。

  爱装使劲装,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先是在山里打了一只野兔和山鸡,两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顿才重新启程。

  肚子里有了热乎乎的饭食,云桑人也跟着?暖了许多。

  这回江见没有再问她要不要走一会,一到雪山脚下便将她卷进了怀里,踩着?沙沙作响的积雪带着?流云前行了。

  “不要忘记待会多喂流云些东西。”

  缩在江见怀中,云桑细心?叮嘱着?,得?来的是对方装模作样的一道冷哼。

  云桑便知道他应下了。

  风雪侵人寒,被江见暖洋洋的内力裹着?,云桑很?快又困了,头一歪靠在那具坚实的胸膛上睡着?了。

  梦里她走在绵软厚实的雪地里,走了许久,看见了不远处等待她的江见。

  他的笑似乎有温度,漫天?风雪都开始融化了。

  云桑欢喜地扑进他的怀中,那一刻,冬去春来。

  云桑再度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漆黑,她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江见应该是走到了洞窟里。

  顾念着?江见的胳膊,自己也想下来走走,云桑扭了几?下,示意江见放下她。

  动作娴熟亲昵地拉着?江见的手,以防自己不会在这弯弯绕绕的洞窟中走丢。

  手刚触上去,就被攥紧了,快得?没有一丝空隙。

  云桑没忍住笑了一声,在这样寂静的洞窟环境中分外明显。

  听出了云桑的意思,江见捏了捏她的掌心?肉,大有恼羞成怒的意思。

  “有什么好笑的?”

  虽然?看不清江见此刻的神情,但云桑知道他此刻一定像个河豚。

  “笑你明明早就不生气了,还要装冷脸给我看,不累吗?”

  自己那点别扭心?思被揭穿,江见首先要感谢漆黑的洞窟,掩饰住了他羞恼之下变红的脸。

  “胡说,我正在气头上呢,我没装,你给我小心?点,不然?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揭穿了但依旧嘴硬着?,说些拒不认罪的话?,犟得?可爱。

  云桑根本?不信他拙劣的鬼话?,故意往他身?上挤了挤,软绵绵的身?子贴在他身?上,笑语嫣然?道:“那你要怎么收拾我啊?”

  一句话?将人问得?哑巴了,就听江见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更是没有推开贴上来的她,只故作凶恶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桑就知道是这样,心?中暗笑着?,脆生生应了一声好,让本?就心?虚的江见心?更乱了。

  没想到一直被自己“欺压”的娘子也有这样逗弄自己的时候,江见只觉气恼又新奇,甚至还想再感受遍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两人一马很?快踏出了洞窟,春日潮湿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满面盈香。

  大片翠浓绿意映入眼帘,浑身?寒气一扫而?空,第二次来到云桑谷,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还未走下去,就被眼力耳力同?样出色的凌沧海注意到了,正在喂鸡的他看见成双成对的二人,喜得?两眼眯起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

  长安城

  十日的时间过去,承宁帝几?乎将九莲山附近,乃至整个长安翻了个遍,甚至京畿区域也都派羽林卫去寻了,可仍然?杳无音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不知那少年是哪来的,也不知他要去往何处,承宁帝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打转。

  但这些无法打消他亢奋的情绪,他一想到那个少年,便觉得?心?田滚烫。

  十八年了,老天?爷终究是给他留

  了一线喘息的机会。

  因为?心?里头都被这件要紧事塞满了,三孙儿的婚事他也没功夫去想,承宁帝甚至想着?傅家丫头能不能将他带回来。

  显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他只能努力去探查那少年的身?世来处。

  因为?爱女和未婚妻被掳走了,傅卿和他那三孙儿状态不佳,承宁帝能理?解,但实际没有多大的肝火。

  假若真是那样,他将竭力补偿那个孩子,不过是一个臣女,他若喜欢那便指给他,这对承宁帝来说很?好选择。

  然?如今任凭他想得?如何天?花乱坠,那孩子的影子都没有,承宁帝一颗心?像是被烈火焚烧,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他那受了天?大侮辱的三孙儿来面见他,言之凿凿道:“皇祖父明鉴,傅公或许知那刺客所在。”

  李承钰什么也不想顾了,仪君被抢走,于他而?言便是天?大的事,他要把仪君找回来,而?那个江湖草莽,皇祖父杀了最好。

  未婚妻被抢走,李承钰竟连往哪里追都不得?而?知,好不容易想起上官家有位公子是那厮的朋友,或许可知,然?一打探得?知,上官朔已经带着?金阳堂妹回了药王谷,他扑了空,再次断了线索。

  李承钰只能将唯一的希望放在傅允身?上,赌他知道那个江湖草莽在哪。

  他只要仪君回来。

  这是九月十八那日他枯坐在预备好的新房中得?出的决心?。

  傅允得?知陛下召见他时,心?里便以想好了措辞,一个能将傅家摘出去的措辞。

  那个愣小子冒了这么大险给了傅家这样一个生路,他怎会不晓得?如何做。

  到了陛下的寝殿,内外宫人皆退了出去,只留下心?腹许内监,还有意料之中的英王世子。

  淡淡瞥了李承钰一眼,傅允心?中发沉,多少有些不虞。

  这对于傅允来说其实很?好做选择,他虽恼火江见擅自劫走了女儿,但他知道女儿在他那会被妥帖照顾,更重要的是,这是女儿真切喜欢的人,与江见在一起,女儿便再不会憔悴伤心?了。

  但李承钰来这一下,帝王之怒,或许两人连各自安好都做不到了。

  假若那小子真的因此丢了性命,傅允不敢想女儿的余生会是何种惨淡凄清。

  他只想他的囡囡能够快乐地活着?,为?此他做什么都愿意,这样日后九泉之下再见妙澜,他也能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他们的女儿过得?很?幸福。

  所以,他今日绝不能暴露江见的所在。

  傅允知道陛下对于刺客的事很?着?急,但没想到这样着?急,才唤他起来,便开门见山问话?了。

  “承钰说,傅卿可能知晓那少年的下落,故而?召卿来一探究竟,希望卿勿要隐瞒才是。”

  傅允做足了心?理?准备,面不改色道:“世子猜错了,臣也不知那少年身?在何处。”

  承宁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线生机,却看傅允这人愣是不说,很?难不急躁火大。

  “傅卿,你明明识得?那孩子,却隐瞒不语,就不怕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你收留过那孩子一段时间,就住在你家,他此次于九莲山所举,谁知是不是你们故意串通好的!”

  为?了诈出实话?,承宁帝想尽了法子,不惜拿弑君来压。

  这点傅允早有了准备,跪答道:“陛下明察,既然?世子已先行说了,那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臣确实是识得?此少年的,正是他在小女遭难时救了小女性命,且一路护送归家,小女归家后,言与那少年心?心?相印,欲解除与世子婚事,然?臣几?次登门恳切赔礼英王府皆不许,中秋那夜,陛下也斥了小女,小女心?知无法同?那少年结缘,悲痛之下断舍离,将人强行送走,在家安心?待嫁。”

  “本?是万无一失的,却不知那少年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在九莲山上做出那等事,臣也是猝不及防,看着?爱女在眼前被其劫走,臣也一直盼着?陛下能将小女救回啊~”

  说完,傅允长跪于地,话?语中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悲凄。

  将傅允那一番话?听了,承宁帝神情恍惚,呢喃道:“果真不知那少年在何处吗?”

  傅允仍旧长跪,未答一语。

  已花甲之年的老人脸色瞬间灰败了起来,坐在榻上,悲伤之下开始自说自话?。

  “朕必须找到他,朕亏欠了太子,不能再亏欠他了……”

  这样饱含深意的一句话?出来,傅允和李承钰脸色都是惊变。

  官场沉浮几?十载,话?语之间的机锋傅允最是敏感,当下便抬起头来试探问道:“陛下此话?何意,那少年与章懿太子……”

  傅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关?联,他话?语未尽,只看着?承宁帝。

  意识到自己把要紧事嘀咕了出来,然?承宁帝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在场不过三人,都是近臣和自家孙子,他早晚要说的。

  承宁帝站起身?,对着?空旷的寝殿喃喃道:“我那九孙儿,左下腹有块特殊的胎记,那少年,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还有,他生得?多像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