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秋
“呜,呜,表哥……”
孙怜娘是年轻姑娘,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如此多的人围上来,顿时也吓傻了,下意识的拉住贺英。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孙舅母冲上来抱住孙怜娘就哭了起来,“我清清白白的女儿,你们贺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既然?己经闹成这样,那就先占住道德至高?点,自家?清清白白的女儿被?糟蹋了,而不是和奸。
“舅太太想要什么样的交代??”苏玫问着。
孙舅母语气坚定?,“要娶为平妻。”
“噗~哈哈哈。”
苏玫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目光却是看向?贺英,贺英也正看着她。
元宵节的灯火通明,再加上天上大月亮,虽然?是晚上,却显得格外明亮。
苏玫生的漂亮,结合了关氏和苏天佑的优点,天生的美人胚子。尤其这样大笑时,虽然?显得飞扬跋扈,却更添几分明媚大气。
“好啊,我没意见。”苏玫笑着说。
第77章
苏玫说了没意见?,只是事?情闹的?这么大,主子下人都看着,要怎么办,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
一柱香后?,贺英和孙怜娘收拾妥当,贺家?的?长辈,连同孙舅父孙舅母一同到了贺老太太正房。
苏玫做为贺英的?发妻,唯一的?小辈,坐在末席。
“六郎,你?糊涂啊。”贺老太太哭的?泪流满面,“家?里?丫头媳妇那么多,你?去招惹表姑娘,把贺家?的?脸都丢尽了。”
贵族人家?的?少爷,睡个丫头媳妇没什?么大不了的?,偷个腥而己。
孙怜娘是贺英的?亲表妹,孙家?就?是落魄了,那也是正经官宦人家?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收场就?难了。
“我没有,我是被算计的?。”贺英跪在堂前,神情悲愤,却是看向贺二太太,眼?中含恨,“我可以向天发誓,我若是对?孙怜娘有任何不轨之心,让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他是风流场上混惯了的?,不可能因为两杯酒就?把持不住。
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下药了。
当时席上,他左边是贺二太太,左边是苏玫。
不可能是苏玫,因为她不可能跟孙怜娘结盟。只能是贺二太太,他的?亲娘。
“我的?儿啊,好端端的?,你?发这么重?的?誓做什?么。”贺二太太顿时急了。
孙舅母却是怒声吼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占了怜娘的?便宜,现在想翻脸不认帐吗。我孙家?就?是落魄了,我还是七品诰命,我这就?到京都府去告状,堂堂探花郎醉酒欺负表妹,我就?不信这还没天理了。”
说话间,孙舅母抱着孙怜娘痛哭起来,“我苦命的?孩儿啊。”
听到要告官,贺老太太有点急了,再看孙舅母那样子,心里?着实看不上,一脸嫌弃的?对?贺二太太说着,“还不快把舅太太扶起来,哪里?有一点官家?太太的?样子。”
孙舅父道:“我带着女儿来你?们贺家?过节,却在你?们府里?出的?事?,贺家?必须得给交代。”
贺二太太己经不知如何是好,这与她和孙舅母商量的?完全?不同。
听从贺老太太吩咐去扶孙舅母,嘴里?说着,“这是要怎么办?”
孙舅母道:“刚才六奶奶都答应了,六郎娶怜娘进府当平妻。”
“平妻?”贺大太太几乎要笑出来,“你?是不是戏文听多了,妾就?是妾,哪里?来的?平妻。”
大周朝就?没有平妻的?说法,兼祧和并嫡都是特殊情况。官宦人家?,尤其?是高门大户里?,想兼祧并嫡都得上折子,皇上准了才能执行。
戏文里?的?平妻,那只是戏文,现实这么干就?是宠妾灭妻。
“我孙家?是有官身的?,怎么能让女儿做妾。”孙舅母大声喊着,“不然我就?告官。”
眼?看着不可开胶,贺大老爷怒声吼着,“够了,说来说去是我贺府的?错,是六郎不争气,我今天就?请家?法,把他打死赔你?们姑娘的?清白。”
说着,贺大老爷吩咐小厮们拿来棍棒,作势就?要打贺英。
不用小厮们拉扯,贺英跪直身体,一副愿意领罚的?模样。
贺大老爷也没留手,一棍打到贺英背上,贺英背脊稍弯,却是硬挺直了,“我愿领罚。”
“我的?儿啊……”贺二太太见?状顿时大哭。
贺大太太给婆子使了眼?色,婆子上前拉开贺二太太。
“我对?孙怜娘绝无任何不轨之心。”贺英大声说着,“今日犯下大错,我愿意领罚。”
贺大老爷又是一棍打到贺英背上,连续十来下,虽不至于伤筋动?骨,贺英脸色却有几分苍白。
“小六身子单薄……”贺老太太心疼孙子,不禁说着。
贺大老爷手里?拿着棍子,没有放下来,却是?便撇了一眼?苏玫。
男人风流本就?不是大事?,孙舅母虽然喊震天响,都是虚的?,本意就?是让贺英纳了孙怜娘。
问题的?关键在于苏玫,他情愿顶着骂名,也要与苏家?结亲,就?是希望得到苏家?的?助力。
傻子都知道,想得到岳家?的?助力,要先?对?人家?女儿好。
现在苏玫娶到家?了,这才几个月,贺英就?要纳妾,还要纳亲表妹。这事?要是传到苏家?,苏震岳能把贺英打死。
当然,要是这事?苏玫同意了,贤良大度愿意给丈夫纳妾,苏家?就?是知道了,也就?那样了。
为了嫁贺英,苏玫不要脸连姐姐的?丈夫都抢,爱到这种程度,男人的?这种小错应该能包容。
他这个长辈拿着棍棒做势打几下,打的?苏玫心疼了,消了气,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贺大老爷心里如此盘算着,只见?苏玫悠悠然坐着,脸上不但没有怒气,甚至还有几分喜气。
那架式好像还想拍手叫个好,打的?好,继续打啊。
不应该啊,苏玫不是真爱贺英吗。
贺大老爷心里?嘀咕着,但做戏得全?套,说了要执行家?法,总不能就?这么执行一半。
贺英也确实该打,风流误事?,要是当初娶的是苏钰,就?更能上一层楼了。
现在婚后?还招惹表妹,风流成?这样,不好好管教将来也难成?大事?。
“知错有什?么用,犯下如此大错,谁也救不了你。”贺大老爷怒声吼着,棍棒落的?更快更狠,眼?晴却是看向苏玫。
这都不是偷看,几乎是明示了。
只要苏玫求情,贺英就?不用挨打了。
苏玫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倒是贺二太太哭的?声嘶力竭,装饰品一样的?贺二老爷也有点坐不住了,有点想劝又不敢。
“我愿意领罚。”贺英说着,声音却弱了下来,跪着的?身体晃了起来,直接栽倒在地上。
“我的?儿啊……”
贺二太太再也忍不住,硬是挣开婆子扑向贺英,放声大哭,“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指望谁啊。”
贺老太太也慌了,“快去请大夫,把小六扶起来,抬到我屋里?。”
又指责贺大老爷,“你?这下手也太重?了些。”
屋里?众人手忙脚乱,一直闹腾的?孙舅母都不敢了,要是贺英真有个好歹,孙怜娘还嫁谁。
因为是元宵节,大夫格外难请些。诊脉上药,把贺英安置好己经半夜,本来过节就?累,这么闹一通都困倦了。
“都回去吧。”贺大老爷说着,示意散场。
孙舅母马上跳出来,“你?做为伯父要罚贺英那是你?们家?的?事?,我女儿要怎么办,就?这么着想混过去,门都没有。”
贺英挨了打,散了场,明天再来找贺家?,那就?一推一二三,再推四五六。
这是唯一的?机会,必须得给孙怜娘要个名份。
贺大老爷快要气死了,却不得不应对?,“我出一百两银子给孙姑娘当嫁妆。”
“一百银子?你?当我女儿是什?么,要你?们拿银子打发。”孙舅母顿时怒了,孙舅父也嚷嚷着,“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么羞辱于我家?,我要上告朝廷革了贺英的?功名。”
说到功名,贺大老爷态度变了,语气也软了下来,“都是亲戚,把六郎的?功名革了,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那我女儿的?清白,也不能被这么白白污了。”孙舅母喊着,“聘金嫁妆一样不能少,挑个好日子,吹吹打打迎怜娘进门。”
贺大太太听得笑了,“清白人家?的?女儿会爬表哥的?床?满府的?丫头婆子,孙姑娘要是无意,大喊一声,哪有后?来的?事?。”
“本想着是亲戚,又是姑娘家?,想给你?们这个体面,却是给脸不要脸。你?要告官就?去告啊,把事?摆出来大家?都说说,看看谁的?错。”
孙舅母有些怂了,却是看向苏枚,“刚才六奶奶说了,让怜娘当平妻。”
苏枚笑,“只要贺家?丢的?起这个脸,我可以。”
“怜娘给贺英当平妻,哪里?就?丢脸了。”孙舅母吵嚷着。
双方争吵不休,贺二太太担忧贺英,己经顾不上替孙怜娘争取名份,“就?让怜娘进门当妾。”
说着又看向苏玫,“你?是主母,拿点聘金就?出来。”
“我拿聘金?”苏玫被贺二太太逗笑了,“贺家?果然穷了,贺英娶小妾还得正妻拿钱,这事?要是传出去,贺英下辈子都不用出门了。”
苏玫这都不是暗讽,而是直接骂到脸上,贺大老爷再傻也看出苏枚的?不悦,当即怒声骂着,“一个浪□□人,竟还敢要聘金,给我打出去。”
贺大老爷刚打了贺英,孙舅母多少有些怕了,语气也软了下来,“那总得……”
“敬主母一杯茶,就?当过门了。”贺二太太说着。
撕扯到现在,眼?看着就?天亮了,贺大老爷看起来也不打算松口,孙舅母看着哭红了眼?的?孙怜娘,只得说,“好,那就?进门。”
婆子给孙怜娘挽了头发,丫头端来茶,孙怜娘接过茶碗,低头给苏玫跪下,心中满是委屈,却不得不说,“奶奶喝茶。”
她要是有苏枚的?出身,她要是能嫁到更好的?,何至于轻贱至此。
苏玫笑着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好,以后?就?是孙姨娘了。”
这个姨娘她认了,至于贺英认不认,她就?不知道了。
放下茶碗,按例主母要给新姨娘打赏,不过外乎是首饰之类的?。
苏枚却是直接起身,径自说着,“太晚了,都该去歇着了。”
闹剧一般,终于结束,众人各自回屋。
至于贺英,因为还在昏迷中,就?宿在贺老太太屋里?。因厌恶孙怜娘,贺老太太叫住她,让她给贺英守夜。
孙怜娘心中并不愿意,但贺老太太如此说了,她只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