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佳人
让郑元贞花几千两买一件极品首饰她舍得,让她白白送给无关的人,郑元贞肯定不高兴。
“折子的事,跟母妃说了?”
庆王问,母妃会想办法跟外祖父通消息,看看外祖父怎么理解父皇的一字批复。
郑元贞点头:“母妃让我初九再过去。”
庆王打量她的神色:“还有别的事?”
郑元贞看他一眼,道:“不算什么要紧事,二嫂有孕了,月底大雨那日号出的喜脉,据说父皇冒雨去了云山堂一趟,次日母后就调了身边的金嬷嬷给二嫂。”
庆王闻言,眼里浮过一丝兴味,似笑非笑地道:“二哥行啊,腿没废到家。”
郑元贞不想听这种粗鄙之语,丢下他走了。
到了七月十三,庆王忐忐忑忑地又递了一封思过折子给父皇,说他已经安排人把抚恤银子送出去了,希望能稍稍慰藉众府兵的家人。
折子发回来,上面多了一个红字:好。
庆王莫名生出一股挫败之感,恨不得父皇直接骂他一顿告诉他哪里究竟没写好,也不想次次都是一个字让他各种揣测。
郑元贞看完这个“好”字,同样心里没底,更让她心浮气躁的是,她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半个月了,让她越来越无法再心存侥幸。
郑元贞一点都不想这个时候怀,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庆王闭门思过的时候还有心情陪伴王妃?
然而又过几日,连庆王都察觉了她月事的异样。
郑元贞急着去找母亲求助。
福成长公主叫了一位御医来,自己号过脉后,再让御医帮女儿号,果然是喜脉。
第132章
郑元贞认为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福成长公主并不这么想。
永昌帝只是让庆王闭门思过,可思过这事白日思就行了,没听说晚上还不许睡觉的。
庆王才二十一,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跟王妃久别重逢,能不惦记?
只要避开他刚挨骂的那几日便可。
所以叫御医过来之前,福成长公主就跟女儿交代好了,若御医问起她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让女儿将五月二十八改成六月十六。庆王六月十三才回来,女儿最多当晚受孕,那么六月十三怀跟六月十七八怀上距离现在都是一个月左右,御医号脉哪里分得清几天的差别?
果不其然,御医对女儿的话以及脉象没有任何怀疑。
福成长公主直接让御医去给周皇后报喜:“今日才十七,大人见了娘娘只说尚未足月疑似喜脉,过个五六日你再去给王妃请脉,确认一下,万一不是也免了一场空欢喜。”
御医确实拿捏不准庆王妃这胎是否足月,便没想太多,长公主的顾虑乃人之常情。
御医离开后,福成长公主看向女儿:“这点小事,你身边的丫鬟嬷嬷总不至于说漏嘴吧?”
郑元贞红着脸道:“不会,我会嘱咐下去的。”
她带来行宫伺候的都是心腹,信得过,而且来北苑的路途辛苦、初到的水土不服都能作为上次月事推迟太久的理由。
福成长公主:“瞒得住最好,露出消息也不算什么大过,最多你们夫妻俩面子上不好看。皇上日理万机,不会在这种小节上斤斤计较,尤其到了他现在的年纪,儿子添丁的喜完全能抵消儿子思过不诚的那点恼。”
御医来周皇后这边报喜,周皇后便趁永昌帝陪她用午膳时说了这事:“说是还没足月,脉象不明显,过几日再去请脉确认。”
永昌帝嗤了一声:“让他思过,他倒好,折子写得狗屁不是,孩子倒是思出来了。”
周皇后柔声道:“庆王才二十一,又是小别胜新婚,这点皇上就别跟他计较了。”
永昌帝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要为此多怪罪老三的意思,他早就知道老三重色,前几年身边的通房宫女换了不少。
永昌帝甚至都不在乎老三这孩子是他回北苑当晚弄出来的还是耽误了几日,因为永昌帝早从老三浮滑虚伪的折子里看出这儿子根本没有诚心悔过,只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敷衍皇帝老子呢!
生气归生气,皇家子嗣昌盛确实是件喜事,而且老三是老三,外甥女是外甥女,老三非要生孩子,外甥女能拦住不成?
怀头胎的小媳妇总会有很多忐忑不安,永昌帝可不想因为他对老三的态度让从小宠到大的外甥女在怀孕期间忧虑过重。
当晚,永昌帝去见柔妃了,说等老三媳妇那里确定后让柔妃赐赏,顺便告诉老三不用再递思过折子了,老老实实闭够三个月的门就行。
从老三回来到现在,一个月三封思过折子,越思越歪,永昌帝少看几封还能少生几顿气。
帝王嘴上说一样心里想一样,柔妃哪里看得穿,只当皇上高兴老三有子嗣了,所以免了儿子的思过。
次日上午,柔妃提前从带来的首饰匣子里选出一金镶红宝石的梅花簪子,高高兴兴地去了松风堂。
庆王正担心父皇会因为他弄出孩子骂他,得知父皇不但没有生气还免了他的折子,庆王喜得直夸郑元贞:“还是你会怀,这孩子来得恰是时候。”
文采再好,一件事上写出三篇文章也够了,庆王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写。
柔妃还在,郑元贞羞红了脸,再看看柔妃送的那根永昌帝提醒她赏赐的宝石簪子,郑元贞心里一暖,舅舅果然还是疼她的。
这几日姚黄无需去西宫请安,大公主也因为母后让她等到准信儿了再去恭喜三嫂,懂事得没有四处声张,姚黄便不知道郑元贞的喜事。
七月二十,惠王爷又可以休息了,姚黄提议夫妻俩去草原上捶丸。
从行宫到捶丸场地有两里之遥,骑马太颠走着太慢,夫妻俩上了马车。
马车也有些颠簸,赵璲担忧地看向王妃。
姚黄笑道:“我要是出言安抚王爷,王爷又该扭头了。”
赵璲:“……”
姚黄拍拍他的手:“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跑几步都要喘气的柔弱体质,金嬷嬷都说了,养胎也要劳逸结合,该动的时候就得动。”
赵璲抓住王妃的手,没有反驳什么。
地方到了,夫妻俩前后下了车。
捶丸考验的是眼力、臂力以及挥杆技巧,姚黄打得轻松,惠王爷那里,青霭将他推到木丸前,惠王爷会自己调整轮椅的朝向,臂力、挥杆丝毫不受影响,且惠王爷还有百步穿杨的好眼力,捶丸虽然玩得不多,很快就熟练起来,几乎杆杆进窝。
他是厉害了,连输的王妃快嘟嘴了,幸好同样出来玩的大公主、二公主骑马跑了过来,陪陈萤散步的康王见这边热闹,夫妻俩也凑了过来。
用眼神确认过惠王爷不介意多几个人同玩,姚黄提议六人分成两组记总分。
女眷这边,姚黄是称王的高手,一说分组,大公主、二公主都站到了她身边。
陈萤尴尬了,让她跟康王一组很正常,可还有惠王呢?
陈萤都没怎么跟惠王说过话,突然就要做队友,她很怕自己失手的时候会看到惠王的冷脸。
大公主见了,提议跟陈萤换。
姚黄拦住她,询问康王:“大哥捶丸玩得怎么样?”
康王下意识地看了眼二弟,小时候父皇带着他跟二弟打过,次数不多,但每次他都打得比二弟好,问题是,二弟当时会不会也在故意让着他?
康王想要谦虚,又怕二弟坐在轮椅上捶丸的实力受损,他反而谦虚错了。
他迟迟不语,姚黄想到一个办法,直接让康王打三球试试,因为大公主、二公主也不清楚康王的本事。
康王接过飞泉递过来的球杆,看着王妃、弟妹、妹妹们齐齐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些紧张,道:“其实我很久没玩过这个了。”
大公主笑:“又没有外人,大哥打得差我们也不会笑你的。”
康王瞥眼陈萤,走到木丸前。
击球的地方叫球基,前面十步到百步的距离挖了二十多个球窝,离得越远入窝的分数越高。
康王瞅准斜前方五十步的一处球窝,定定神,挥杆。
木丸沿着地面滚动,停在了球窝几步之前。
姚黄:“方向是准的,大哥多年没打力道生疏了。”
众人都点头。
康王换个五十步的球窝打出第二球,这次力道够了,只是有点偏,但五十步能打到这么近也证明了康王的实力不俗。
第三球康王换了个二十步的,一杆进窝。
姚黄对康王的实力有了底细,做主安排道:“我跟大哥大嫂一组,两位妹妹跟你们二哥一组吧。”
比赛就要两组的总实力势均力敌才有意思。
二公主嘀咕道:“大哥这么厉害,二嫂也很能打,我跟姐姐都马马虎虎……”
姚黄:“你想怎么分?”
二公主笑着走到康王身边,让姚黄去跟惠王爷、大公主一组。
姚黄:“好啊,先打一局试试,把彩头拿出来吧。”
大公主、二公主带来的宫女分别从荷包里拿出一钱碎银,陈萤这边的丫鬟也习惯地带了荷包,取出自家王爷王妃的二两碎银放进装彩头的盘子中,阿吉最后放上惠王夫妻的。这是姚黄定的数目,打半天捶丸最多赢个一两输个一两,影响不到众人的情分。
到惠王爷击球的时候,姚黄朝他眨了下眼睛。
赵璲只好配合地选了一个二十步的球窝,一杆进洞。
二公主:“……”
这下子,她终于同意了姚黄最初的分组提议。
永昌帝出来透风时,远远瞧见这边老大、老二同时陪媳妇妹妹捶丸的罕见盛况,于是催马跑了过来,免了小辈们的礼,让他们尽管继续比赛。
姚黄与康王都是七、八分的球技,带着一个三分的陈萤。
惠王爷是十分的球技,带着同是四五分的两个妹妹,已经玩过两局了,各有一胜。
永昌帝这一旁观,康王明显得紧张起来,明明之前能进的球也给打偏了。
赵璲不受影响,被两个妹妹催着一定要进,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对面的王妃。
姚黄:“……”
没等她瞪过去,告诉惠王爷她没那么小气,永昌帝咳了咳:“公平比试,这点彩头你还想作弊不成?”
二公主听了,难以置信地弯腰去看二哥,不会吧,就赢二嫂一钱银子而已,二哥还怕二嫂生气?
大公主将她拉到一边,笑着道:“肯定是父皇想多了,二哥才不是那种人。”
这下子,赵璲就是想让康王也不行了,看眼远处的球窝,垂眸击球。
木丸沿着一条直线顺利无比地滚进了球窝。
二公主高兴得跟大公主抱了一下,跑去拿托盘里的彩头。
要开新的一局了,姚黄邀请永昌帝:“父皇一起来?”
永昌帝问:“朕来了,怎么分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