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 第33章

作者:谢归舟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裴瑛继续质问她,“你卖弄你的功绩,展示你的伤疤,无非就是欺负他心?软罢了,你从没给过他什?么,却一次次强迫他心?软,你凭什?么?!”

  谢瑶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片刻后她无奈的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无助的托起,想要抱住什?么一样,她迷茫的问,“可是...朕应该怎么办呢?”

  裴瑛递给她一身崭新的衣物,语重?心?长的劝她,“向晚要的,不过是你情真意切的悔过罢了,你曾经把他扔在冷宫不闻不问那?么久,如今他不过冷待你几?日,你便要受不了了吗?”

  “他既然暂时不想见到你,你便别日日到他跟前烦他便是了。”

  谢瑶卿纠结起来?,“谢琼卿尚在锡州,日后若有兵戈,他留在这里,朕实?在担心?。”

  裴瑛忽然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江南富庶,不仅有上万户人口?,还有向晚亲人朋友,如何兵不血刃的收回锡州,收回江南诸郡,而不让向晚为了亲友流泪,陛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在你收回江南之前,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拼尽全力,定会保向晚周全。”

  谢瑶卿换上审视的目光,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她,她寻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来?,不怒自威的看着裴瑛。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裴瑛,等待她先开口?。

  半晌后,裴瑛艰难道:“我?的来?历,陛下想必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吧?”

  谢瑶卿抿了口?茶,轻声一笑,“你和太医院的郭芳仪师出同门,你是她亲娘嫡传的学生?,听说你们二人曾经很是亲厚,你师娘死前还将初出茅庐的郭芳仪托付给你,后来?郭芳仪进了太医院,你们二人先时还多有书信往来?,后来?到不知怎么,竟是疏远了。”

  她施施然看向裴瑛,“想来?,是因为你投到谢琼卿门下,为她做事的缘故,是吗?”

  裴瑛面露痛苦,难堪的为自己?辩解。

  “我?并非投到谢琼卿门下...”

  谢瑶卿轻声接上,“而是你曾因进山采药误了时辰,导致你夫郎,也就是你师娘的幼子难产血崩而亡,自那?以后你便茶饭不思,一心?一意研究起了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误打误撞之下,竟参破了叫人死而复生?的关窍,只?是苦于无人敢做你的试药人,直到谢琼卿府上的人找到了你,说能为你找到自愿试药的死囚,可你后来?才知道,那?些?人并非自愿的死囚,只?是谢琼卿的政敌罢了。”

  裴瑛无奈的看着她,“陛下,你既然都知道,何苦要再来?揭我?的伤疤呢?”

  谢瑶卿抬起头,自下而上的看着她,气势却未减分毫。

  “你想要的,朕都能给你,可你能给朕什?么呢?”

  裴瑛迎着她灼热逼人的眼神看了回去,话语因为激愤起伏着,“我?想要的,你岂能知道?!”

  谢瑶卿轻笑一声,“太医院的院判明年告老,只?要你愿意,朕可以让你用裴令鸢的身份接替她的职务,裴瑛做下的事,犯下的错,朕可以帮你一笔勾销,打扫得清清楚楚,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裴瑛义愤的反驳道:“裴瑛犯下的罪过,如何一笔勾销?!”

  谢瑶卿贴在她的耳侧,轻声说:“裴瑛犯的罪,裴令渊一样可以赎,你在太医院,能救无数人。”

  她像引诱凡人的恶魔一样继续向她剖出色泽鲜美?的诱饵,“难道你不想再见一见你牵挂至今的小师妹吗?”

  裴瑛缓缓眨了眨眼,她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看向谢瑶卿,“我?可以在谢琼卿身边,为你打听消息,为你做事。”

  谢瑶卿压低了声音,“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

  她看向裴瑛,目光灼灼,“裴瑛,朕要你绝对的忠诚。”

  “朕要你发誓,在朕收回锡州城前,你要拼上性?命,护住向晚周全。”

  裴瑛轻声笑起来?,“就是你不说,我?也会护住向晚的。”

  向晚急促的呼吸声在门外响起,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裴大夫,她出什?么事了吗?”

  裴瑛看她一眼,小声许诺,“我?恨谢琼卿入骨,终有一日,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忠诚的。”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内室,向晚见谢瑶卿换上一身干净衣衫,脸色却是苍白青紫,他终究是忍不住,握住谢瑶卿的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检查着她的身体。

  谢瑶卿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宇,轻声宽慰他:“朕无事,不过是一路从西北赶来?,有些?疲倦了。”

  她想握紧向晚的手,可向晚却像狡猾的小兽一样,刹那?间便把手收了回去,而且低下头,不再言语。

  于是谢瑶卿温柔的看着他,用轻柔的声音缓缓的问他,“你身子如何?孕中本就容易体虚,你又?因为朕受了诸多苦楚,是朕对不住你,你若缺了什?么,尽管向田文静说,朕立刻便给你送过来?。”

  她在示弱,向晚十分敏锐的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软弱。

  他的话也忍不住柔软了几?分,只?是仍然憋着一口?气,“没有你的东西,也死不了。”

  谢瑶卿将食指轻轻放在他柔软的嘴唇上,缓缓摇了摇头,“不要这么轻易的把生?死挂在嘴边,朕情愿自己?去死,也不愿见你死第二次了。”

  她低下头,想去贴向晚的额头,向晚扭身侧头躲开了,谢瑶卿并不气馁,只?从怀中取出一枚仪鸾司的腰牌放到他的手中。

  “朕知道你不愿意原谅朕,朕不奢望你的原谅,朕只?希望你不要恨朕。”她看着向晚的眼睛,“好吗?”

  向晚的指尖紧紧捏着那?个冰冷的黄金腰牌,那?上面刻着重?若千钧的四?个字——“如朕亲临”。

  他无言的点了点头。

  谢瑶卿取过一段红绳,穿过腰牌上首,亲手将这枚巴掌大的腰牌戴到了向晚的脖子上,她蹲下来?,仔细的为向晚整理着衣衫,她试探着拍了拍向晚的肩膀,这回向晚没有再躲,只?是用沉默回应着她。

  谢瑶卿继续道:“朕知道朕不来?你反而活得更自在,那?朕便不再来?你跟前招人嫌了,只?是锡州城内终究危险,裴瑛固然医术高超,恐怕有时也会分身乏术,不如你先住到田文静那?去,既能与田如意作伴,朕也看着安心?。”

  向晚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诧异的问:“你不带我?走?”

  谢瑶卿笑了笑,最后为他整理好衣袖,拍了拍他的发顶,“在你原谅朕之前,朕不会强迫你的。”

  “这块腰牌你拿着,若遇到难处,拿给田文静看,天下所有仪鸾卫皆可听你调配。”

  她又?凑到向晚耳边,小声补充,“包括朕。”

  向晚怔怔的望着谢瑶卿的背影消失在小巷深处,裴瑛将一碗安神的药放到他跟前,苦笑着问:“她低个头,你就心?疼了?”

  向晚飞快的否认着,“自然不是,只?是觉得...比起从前,她竟变得温柔了许多。”

  他强调着,“但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裴瑛倒是没所谓,只?是在心?底苦笑,此时谢瑶卿温柔,一会定然有人要倒霉了。

  .....

  谢瑶卿扬起马鞭,如雷霆一般冲了出去,宋寒衣夹紧马腹,勉强跟在她的身后,谢瑶卿面寒如霜,眼底尽是郁色。

  “守义军行到何处了?”

  宋寒衣迎着呼啸而过的风,大声禀报,“昨日来?信,已过秦岭,明日便能到象山城,那?是离锡州叛军最近的地方了。”

  谢瑶卿忽的一勒缰绳,直将马嘴嘞出一道血痕,骏马高高扬起前蹄,几?乎要与地面垂直,谢瑶卿面色如常,不动?如山的骑在马背上。

  远处那?坐苍翠绵延的山就是秦岭,它横贯东西,层峦叠嶂,乃是一道天然的天险。

  在秦岭西南,有一座通州府,知府赵芳瑞与谢琼卿曾有姻亲,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公然支持谢琼卿自立为王的人,她举起反旗后,虐杀了本地无数忠心?不二的仕人官宦。

  谢瑶卿静静望着西南,下令道:“让她们转向西南,三日内朕要看到赵芳瑞的首级。”

  她命令不止,“令内侍拟一道旨意来?,凡江南诸郡,有献城以迎王师者,朕便只?诛贼首,不杀被迫反叛者,诸郡百姓,若于社稷有功,朕便免这一郡一年的赋税与徭役。”

第42章 反派欢乐多

  一只釉色均匀,纹理?细腻的白瓷杯被人用力的摔在了锡州太?守奢华别院用铺了一层金箔的白玉地砖上。

  这只价值连城的瓷杯在顷刻间粉身碎骨,连一声哀叹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被主?人怒不可遏的痛骂声掩盖住了。

  “是谁跟孤义正言辞的说?谢瑶卿死在西北了?!”

  循着声音向上首望去,一个?年近而立的女子身穿一身明黄蜀绣长衫,裙裾上张扬的绣着一只腾云驾雾的金龙,威风凛凛。

  这便是与谢瑶卿同母异父的亲姐姐,自称陈王的谢琼卿。

  她生的与谢瑶卿与八分相?似,风流之中更有一种万事尽在心中的从容与儒雅,况且她经年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的眉宇间少了深沉的郁气与阴骘,舒展开微笑时便叫人觉得格外的如沐春风。

  可是如今,她那一双从容不迫的眉眼却滑稽的紧皱在一起,她努力在臣属面前扮演一个?宽仁待下、料事如神的陈王,可是不经意间的张皇总能让她露出马脚。

  她把一只被鲜血浸透,透出深红颜色的木匣扔在琉璃桌案上,怒目圆瞪质问着周围一群噤若寒蝉的下属们。

  她恼怒极了,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可在恼怒的最深处,却是来自心底,不可抑制的恐惧。

  几个?瘦骨嶙峋的小太?监紧张得同手同脚,颤抖着上前来为她打开了那个?木匣。

  谢琼卿拿一张丝帕捂住了口鼻,将匣子里的东西展示给周围的臣属们。

  赵芳瑞死不瞑目的头颅被连根切下,端端正正的放在一截红绸子上,她的眼睛瞪得滚圆,似乎在质问谢琼卿。

  ——殿下,我是你的姻亲啊!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谢琼卿被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盯得打了寒颤,她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心想,谁叫你离得那么远,谁叫你养的兵那么不顶用,守义军只用了半日就攻破了城门,打进了太?守府,割下来你的首级。

  她这么想着,心中便安心许多,又重新抬起头坦然的看着那颗首级,她想,只能怪你太?没用了。

  谢琼卿的声音里满是疲倦与暴躁,“如今谢瑶卿都陈兵秦岭下,你们还在这里吵吵闹闹,连个?应对之策都想不出来!”

  低下的人便哭天喊地的认罪认罚,那么一大群饱读圣贤之书的儒学生,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满厅乱转,却一个?办法都想不出来。

  谢琼卿更生气了,将经不得折腾的华贵桌面拍得震天响,“你们在这里日哭到黑,夜哭到明?,难道能哭死谢瑶卿吗?!赵芳瑞这颗脑袋都被她传首四方?了,你们才知道她没死在西北!地底下的耗子都比你们消息灵通!”

  有个?头发?花白的大臣便小声嘀咕,“殿下你不是也信了吗?”

  若谢琼卿不信,她们怎么敢提前大兴土木,在锡州城内新建奢华的乾元殿,以致如今连军饷都发?不出去了呢?

  谢琼卿将桌子拍得震天响,“你说?什么?!”

  那个?大臣便偷偷把花白的脑袋低了下去,大声喊道:“臣说?殿下近日宵衣旰食,看着着实清减了不少,老臣看了十?分愧疚,定?要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谢琼卿只得忍着满肚子恼火,继续和风细雨的问她们,“而今之计,该当何为啊?”

  好?在她手底下除了这一帮脑满肠肥的世家废物之外,到底还是有几个?正经干活的年轻仕人的,其中一人恭敬的整理?衣冠,拱手垂眸道:“殿下,通州府防备本就薄弱,赵芳瑞亦难当大任,被谢瑶卿打得措手不及本就在意料之中,想那谢瑶卿从西北千里奔袭,便是铁打的军队也是人困马乏,我们只需休整军队,趁她们尚且疲惫,主?动攻击,也打她们个?措手不及便是了。”

  谢琼卿肯定?的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十?分有理?,谢瑶卿固然在西北杀得神佛见了都要害怕,可这里是江南,是世家的天下,她那几万个?骑兵来了,就要被淹没在世家的汪洋里了。

  赵芳瑞...定?然是个?意外。

  谢琼卿转头看向年轻人,她站在人群的最外围,想来不怎么受别的世家待见,只是她恍若未闻一样,只是目光坚毅的看着她。

  谢琼卿温和的看着她,和煦的问,“爱卿说?的十?分有礼,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躬身道:“微臣田瑜,参见殿下。”

  田家吗...似乎祖上也曾是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只是这几代家主?都固执死板得很,任由家族败落也不叫家中女?子为她做事,这个?田瑜倒是知道变通。

  而她也确实需要一个?新的世家与这些刁钻狡猾的旧世家们抗衡,她记得田家曾经托人送来五万两?银子作为一个?书斋老板的买命钱,可见她们已经隐隐的投向了自己?。

  只要自己?施以恩宠,定?然能让她们忠心不二。

  谢琼卿的目光扫过厅下众人,她看着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心想是时候给你们增加一点危机感了。

  她看向身后的内侍,“传孤旨意,任田瑜为骠骑将军,统领孤的右禁军,军中大小事宜,一并?交予田瑜主?理?。”

  田瑜似乎还有未尽之语,谢琼卿和善的看着她,“爱卿直言便是,孤定?当虚心纳谏。”

  于是田瑜斟酌许久,方?缓缓道:“臣听闻谢瑶卿为笼络民心,下旨说?凡于社稷用功的百姓,她所在州郡免除一年的赋税与徭役,殿下,臣觉得咱们也得善待百姓,免除赋税与谢瑶卿抗衡才是。”

  那些在得知谢瑶卿陈兵秦岭的也未曾动摇的臣属们忽然爆发?出剧烈的骚动声,谢琼卿意味深长的看着田瑜,情真意切的勉励道:“爱卿所言甚是,这件事便交给你做吧,”她又看向骚乱不止的群臣,强硬的喝止了她们喋喋不休的争吵,将话题又引回了田瑜身上,“田将军年轻有为,诸位将军得向她学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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