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他望向少年的目光,鲜少的含着兄长的宽容,“好,既如此,你若不愿活着去,那便死着被人抬着去。”
闻言,息长宁蓦然抬首看过去,从他的眼中没有看见作伪之?色,一时哑口无言。
兄长的话甚少有虚言,杀个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就如同当年那个想?要占据息府的伯父一样,谁也不知道,一开始是悄无声息地死在那个阴暗的角落。
若自己不去,他真的会?杀了他,然后独占阿姐。
如今他的羽翼并未丰满,根本没有反抗他的能力,唯一能将?阿姐抢过来,便是用比他还高的权势压迫他,然后抢回来人。
息长宁捏紧拳心,咬紧牙关?向他低头,“好,我去。”
息扶藐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继续看手中的册子,淡声吩咐:“凌风去安排,四公子明日便出府,动身前往京城。”
凌风垂首站在少年身边,“四公子请。”
息长宁甩袖出去。
烛光跳空,一缕金黄落在陈旧的纸上,息扶藐放下?册子,提笔沾墨在上面划过一道竖立的痕渍。
上面写着所有这些年对孟婵音表过情意的人名,或许连她都记不得?这些人了,但却?都密密麻麻地记载上册子上,一眼望过去几乎都被划过黑墨。
他盯着被划过的字,瞳色在烛光中洇出似远山披雾的暗金,低声呢喃:“还有……沈湶。”
第54章 如此主动倒是极……
息长宁要前往京城待考,若是高中?,日后极有可能要在京城任职,若是落榜也会?因息府前往其?他郡都任职,一年半载回不来。
孟婵音是第二日息长宁的马车走了许久才知?晓,甚至连亲自去送的机会?都没有。
不用问,她也知?道这是息扶藐安排的。
此事还未了。
息长宁被送走没多久,孟婵音没过多久,又?从春心的口中?听说沈府出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而是沈湶无缘无故坠马,跌坏了一条腿,如今卧榻不起,连大夫都不愿看。
孟婵音惶恐,又?担忧沈濛,所以还是去了一趟沈府。
沈濛至今还不知?沈湶的心思,只将此事归咎为是她的原因,甚至还在后悔,若早知?他不喜欢赫连尤,当时就应该再藏藏,然后慢慢等他接受。
但?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安抚好许久未曾休息好的沈濛,孟婵音也去看了沈湶。
少年的院中?一个下人也没有,陈设规整得一丝不苟,就如同他人一般,哪怕腿脚不便,坐在椅上也不见落魄。
孟婵音站在院门口没有进去,平静地望着里面的少年。
少年清瘦了不少,皮肤亦白得吓人,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尸体,眼珠子漆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许久后,他先缓缓扬起唇角,“你还敢在见我?”
那日她恐惧含泪的眼神犹在眼前,这些时日单是想起,他便忍不住心中?升起古怪的愉悦。
孟婵音见他看自己?的眼神诡异,心中?升起一丝不喜。
其?实她也不想来见他,甚至她其?实是巴不得,他当时坠马时并非是摔了腿,而是连命也一起摔去。
只是这种?心思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死了濛濛会?难过,来见他也是为了濛濛。
孟婵音平静地看着他,说出自己?的目的:“濛濛因为你的事近来情?绪十分不稳,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什么偏激之事,令她难过,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少女生得实在柔媚,眼神软软的,立在门口柔弱似柳枝,虽表现得清冷,实际半分威胁之力都没有,但?从红唇中?讲出来的话却是冷硬的。
孟婵音觉得自己?说的话,哪怕不足以让沈湶害怕,但?听她暗示沈濛因为他身体不好多少会?在意些。
怎料,她的话甫一出口,他便笑了。
沈湶委实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捂住发笑的眼,笑得近乎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上浮上浅粉。
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孟婵音眉心轻蹙,看他笑得凌乱。
沈湶笑得不能自己?,待到笑够后放下手,望向她的眸中?有潋滟水光,斯文的书生脸平添几分病弱的艳色。
他愉悦地弯眼,问她:“你如何不放过我?”
还不等她开口,他又?兀自讥笑:“是让息扶藐帮你杀我吗?也是,你的手多干净,杀一个人都下不去手,活该被他豢养在息府,成?了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成?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榻上玩物。”
他的语气充满恶毒,每一句话都刺耳的她听不进去。
啪——
一巴掌呼啸而来。
她用尽了全力,所以力道恰好在他苍白的脸上印出了红痕。
沈湶没笑了,望向她的眼神阴恻恻的。
孟婵音浑身颤抖地喘息,通红的眼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杀死。
“沈湶,能有人为了我杀人,那也是我的本事,不像你,从今以后,只是一无是处的废人。”
她憎恶他至极,也用最恶毒的话回敬他。
这些话倒是一点也没有激怒沈湶。
他许是被那一掌打蒙了,也或许是她的那一句废人,听了她的话,只是很安静地垂下了眼。
“孟婵音,以后别来见我。”
孟婵音厌恶地转过眼,转身出了院子。
匆忙回了息府,她失神地坐在藤架下晒太阳,脸颊雪白。
如此炙热的阳光落在肌肤上,竟还觉得是冷的。
此时才恍然醒悟,沈湶因为她出事,沈濛再与她交好,难免不会?在心中?生出嫌隙,如此长久以往,她连最后的好友都要失去。
家人没了,未婚夫退婚,弟弟被驱逐,好友与她的关系如今也岌岌可危。
短短的时日,怎会?发生这么多事?
而所有的事都离不开息扶藐。
孟婵音呼吸骤然急促,蓦然抓住藤蔓的指尖泛白,浸水的黑眸中?全是茫然与不解。
他是要将她身边的人全都赶走……
不,她不要如沈湶所言的那般被豢养,她要快点离开,不计一切代价的离开他。
“春心……”孟婵音松开藤蔓,唤春心。
春心在屋内喂鱼,听见姑娘似有些不对劲的声?音,连忙从里面出来。
“姑娘怎么了?”
少女坐在阳光下,春衫下的肌肤白得招人眼,唇边的笑有些虚弱,“春心,我身体不舒服,你能去请阿兄来看我吗?”
春心虽然觉得姑娘不舒服,不请大夫,反而去找长公?子来不符合礼制,但?见她捂住胸口,蹙眉得惹人怜惜。
春心连忙关切地上前,扶着姑娘往里面走:“姑娘,你好生休息,奴婢这就去寻长公?子过来。”
“嗯。”孟婵音躺在小张美人榻上,垂下乌黑的睫羽。
春心忙不迭地跑出去。
一团一团云被风推远,苍穹澄澈。
小室内的缠枝香炉中?焚着鹅梨香,身姿曼妙的少女穿着淡青湖的素净薄褙子,下身着雪白百褶裙,红线勒出腰线,趴在榻上抬起纤细的腿,腰与臀线极尽女子风情?。
听见门口传来的熟悉脚步声?,她从书中?抬起小脸,看见风姿冰冷的青年,眼眸一亮,连鞋都顾不及穿,雀跃地下榻,朝他奔去。
“阿兄。”
息扶藐下意识抬手托住她的臀,抱紧扑在身上的少女。
她眯着眸儿,撒娇似地埋怨,“阿兄终于来了,我将书翻了又?翻。”
息扶藐乜斜她的脸,没说话,抱着她转身踱步至榻前,想将她放下来。
往日矜持的少女今日出奇地黏人,紧紧攥住他的衣袖。
他望向她,温声?问:“怎么了?”
孟婵音垂下头:“阿兄怎么没有带大夫过来?”
她派人带去的话是她身子不舒服,但?来的却是他一人。
息扶藐睨她,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阿兄近来学过号脉,听人说妹妹身子不适,所以想试医术如何,今日由?阿兄先替你把脉。”
她的身子是他娇养着的,如何情?况自然是了然于掌。
让春心请他来根本就不是因为身子不适,请的也不是大夫,而是他。
所以此时当他握住少女纤细手腕时,她只象征义地挣扎了一下,随后便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阿兄,濛濛的弟弟出事,我去看她,见她哭得难过,只是想问问阿兄,沈湶的事是阿兄做的吗?”
她的语气软绵绵的,听着并不像是埋怨。
息扶藐低头吻向她的耳畔,喉结轻滚:“嗯。”
他从未想过要隐瞒。
孟婵音侧首,循贴他的薄唇,微阖的长睫轻轻煽动。
如此主动倒是极其?少见。
息扶藐微扬眉心,遂不客气地衔住香软的唇,吮出她的红唇含在口中?纠缠。
她很乖,被挤在榻上,眼眶都盈出一汪水,娇喘吁吁得可怜,但?还是没有推开他,微启着檀口由?他索取,偶尔发出嘤咛。
这般乖巧的少女很容易勾得男人难以自控。
息扶藐碰着她的脸,吻得越发深,舌尖好几次失控地顶错喉咙,引得她呜咽更明?显。
孟婵音在不适地挣扎中?,腰带上的红绸落下,雪白的双肩泄出春光。
她的耳边全是青年深咽的喘声?,心口某处震麻,生出了女人应有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