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她烦躁地闭上唇。
息扶藐本是想洗净身上粘稠的痕迹,结果因?她口不择言的骂声,生生地捱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此时孟婵音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双手更是无力地耷拉着,任由他给自己一件件套上衣裙。
鹅黄嫩绿的上裳与?百褶裙十分贴合肌肤,布料舒服得没有累赘感?。
孟婵音抬了抬眼睫,睨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裳,从鼻腔中哼出声。
从未见过的款式与?布料,这男人不知?心中存了多久的坏心思?,送她的所?有衣裙皆十分贴身。
息扶藐似是听出她腔调的意思?,温柔地系上带子。
他整理着她的裙摆,徐徐地解释:“之前送给婵儿的那些衣裙首饰,婵儿走的时候一件也没有带走,我想你许是不喜爱,故而?在昭阳时买了不少嫩绿软烟罗,赶制做成衣裙送回来。”
修长的手指轻勾,最后结也系好。
他在她脸上落吻,轻笑道:“幸好,婵儿还有机会穿给我看,很适配你。”
孟婵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抬起手抹过被他亲过的地方。
哪怕是嫌弃的动作,在他的眼中也是分外可爱。
他忍不住按住她的后颈抱在怀中,高大的身躯缓缓弯下,沉哑地笑出了声。
“别做出这般勾人的动作。”
在这里无人会打?扰,他能与?她做到天荒地老,做到死。
孟婵音无甚表情地蠕动唇瓣,又悄无声息地骂了一声。
疯子。
两人换完衣裳收拾整洁,外面侍者?送来了膳食。
孟婵音手脚皆无力,抵不过他的力道,无奈的被他抱在桌前,如同照顾不晓人事的稚童。
见她吃得迫不及待,唇瓣上都沾了一粒白米,息扶藐莞尔弯眼,顺势俯身舌尖卷过她的唇瓣,“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孟婵音见他如此动作,瞪大了眼,看他的眼神愈发古怪。
息扶藐头微倾地乜她,神情温和?得好似刚才做出变态举动的并非是他。
孟婵音无言地别过头,埋头沉默地用膳。
这次小心了不少,未曾让唇角沾任何的东西,给他有机可乘。
息扶藐似乎很忙,在她用晚饭后将她堵在榻角肆意地吻了许久,才餍足地放开她。
被松开的孟婵音瘫软在榻上无力地喘息,粉嫩的颊边晕着娇而?无力承欢的俏媚。
他意犹未尽啄吻她蒲扇的睫羽,指尖揭过微张的殷唇,又恢复成往日温柔贴心的兄长样,“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知?道了吗?我只会原谅你这一次,在又下次,这里……”
勾了勾她腿腕上的细小银链,铃铛碰撞出叮铃铃的悦耳声,如泉水滴落。
他含笑:“戴的可能就不是漂亮的脚链了,知?道吗?”
她似没有回神,脸上是无辜的纯粹。
息扶藐替她捻起被角,随后起身下榻,出了室门。
周遭再次陷入安静。
孟婵音躺在榻上许久,才坐起身,低头盯着皓白脚腕上的链子,无声地抿唇。
他根本就是个疯子,若再有下次,恐怕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如今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不会有人来救她,她若不出去?,只能一辈子成为?他的禁脔。
而?她不能真的被他一直囚在这里。
被息扶藐藏在此处,哪怕他不在,外面都是派人守着,想要逃出去?登天般难。
但孟婵音没有放弃,思?来作想,若是想要出去?,只能是息扶藐主动放手,或者?用些旁的方法。
较比前者?,后者?可行性更高,不过有极大的风险。
想了许久,她猜想到不算很好的法子,但逃出去?的机会更大。
东离对药物?把控并不严,当今天子追求长生之术,养了一大堆术士炼丹药,所?以连带民间也卷起一股风潮,那便是吃五石散。
曾经孟婵音见过无数瘾君子吸食过多的反应。
用量多者?会成瘾、产生幻觉、浑身无力、快活得痉挛,甚至是休克。
在东离最不缺的便是瘾君子。
而?用量少者?止疼、体寒散热,她以前总生病,少不得服用五石散来发热散体内寒气?。
想要出去?,需得要生病。
所?以在每次息扶藐离开时,她便会穿着单薄将桌上的凉水倒进后背,合着衣裳躺在床上,连被子也不盖。
待到息扶藐回来时,她后背的凉水已经半干,换身衣裳就越发难以发觉。
她本就身子虚弱,自然而?然此种方法才用几日,便开始发烧了。
夜里,她的身体滚烫,面色绯红,躺在他的身边四肢颤抖,嘴里念叨他的名字。
息扶藐抱紧她,脸颊相贴试探她的温度。
烫得惊人。
因?他将人藏在息府,想要寻看病,很容易会被其他人发觉。
息扶藐不想让别人这么快发现她还活着。
至少需得外面的人都以为?她彻底死去?,等他再迎娶一位与?往日‘继妹’面容相似的女子。
到时候最多也只会有人议论几句他居心叵测,存了不干净的心思?,所?有的污水皆在他身上,无人会去?议论她,那时候她才能出去?。
但眼下她需得尽快就医。
所?以息扶藐将她带出了息府,藏在府外的院子中。
当日便寻来大夫。
大夫诊脉看过后,道是受了寒凉气?,旧疾复发,须得将体内的寒气?散出去?,方无大碍。
如今温度适中,不热不凉,夜里她又是被他拥着入睡,不知?她是怎么忽然重病。
他以为?是每次欢好时不慎着了凉气?。
大夫离开后,他俯身贴在她的脸颊边,垂下眼睫,颤了颤。
“对不起,是我的错。”
面色热红的少女虚弱地躺着,雪白的脸颊透着病容,正陷入沉睡中,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习惯使然,她在昏睡中也下意识朝着他蹭了蹭。
息扶藐将她揽在怀中,温柔地吻她的眼睫。
醒来后孟婵音浑身虚软,身边是端着药等她醒来的息扶藐。
他扶起她,靠在床架上,两指探了药碗温度,不烫不凉的温度恰好。
“婵儿,来喝药。”他端着药喂她。
好不容易终于生病了,她不太愿意喝药,有心想要将小病拖延成大病。
可在他的眼皮底下,她无法抗拒喝药。
在每每喝药时,她都可怜地望着他:“好苦,不喝了。”
本就是小病,再喝下去?她很快便要好了。
息扶藐垂眸,温声安抚她:“婵儿乖。”
药汁递送至她的唇边,语气?不容置喙。
见他如此行为?,她心中不安,不知?他是否知?晓自己是故意生病不喝药。
孟婵音最后还是张口咽下苦涩的药,眼眶渐渐泛起水雾,似受不住如此苦涩的药。
喝完药,他便将她抱在怀中,吻住她的唇,抵开唇齿扫荡还没有淡去?的苦药味儿。
吻得她娇喘吁吁,原本就病弱西子容的脸庞,生生多出几分媚。
他贪婪地咽下她唇中的苦涩,品砸出甜味儿。
孟婵音自幼便体弱多病,是后来请神医千方百计用药养回来的。
每次她生病都犹如病例来如山倒。
这次亦是一样,喝了好几日的药不见好转,如此前大夫说散去?体内寒气?便能痊愈。
可实际她整日都面色惨白地躺在榻上,将自己裹得透不过气?,还是唤道冷。
少女的脸白得透明,尖尖的一截下颌抵在他的肩上,眼睛浸得水润润的,在他的耳边呢喃:“阿兄,好冷啊。”
息扶藐摸她的手是热的,但她却冷得发颤,汗水打?湿了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可怜极了。
每一声‘阿兄’都像是插进他心中的一把刀。
偏生她还要用温情软和?的嗓音问?他:“阿兄,我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啊,死后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脸色很冷淡,半分没有语气?中的那样温情,如同死不过饮水那般简单。
若是寻常时候,息扶藐早就能察觉她的不对,但如今他浑身颤抖地抱着她,安慰她:“别怕,不会死的,即便死了,我也会来陪你。”
这种话?从他第一天抓到她时便说过了。
孟婵音卧在他的怀中,乖乖地点头,满眼都是对他的信任。
大夫来了一批又一批。
孟婵音从不拒绝大夫的诊脉,有时还温顺地问?大夫自己是否还有得救。
大夫眉心紧蹙,隔着绢帕将脉搏摸了一遍又一遍。
气?血充足,并无什么寒症入体。
可当大夫又悄然抬眸看向她的脸,忽而?心下又不太确定。
无他,而?是少女的脸色太难看了,被男人抱在怀中,小口微启地呢喃着冷,哪怕鬓边渗出了汗也还冷得发颤。
如何看都是寒气?入体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