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脸不要
他翻墙进?去,看着里面女人的影子……以及一个孩子。
薛洺定?睛一瞧,是个女儿。
他还见过,莫离说是他的女儿。
叫意玉:“娘亲,我?的香囊找不到了。”
二?人在吃汤圆,过元宵。
薛洺愣神。
薛洺驻足了许久。
她离了他,日子很幸福。
女儿,原还活着。
和?意玉,五官特别像,只?是气质完全?不同。
气质像他。
不是莫离的孩子,而是他的。
她如今,还做了她这辈子最喜欢的生意,一个女儿身定?是突破万难,才?能成了梅家的家主。
他特别想进?去,可最终连步子都没迈出一步,也没进?去。
不能让她的努力前功尽弃啊。
他离开?前,捡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香囊,上面绣着满满和?意玉两个名字。
意玉的绣工很好,曾经他出征前,就亲自做衣服给他,又软又贴身又漂亮。
这歪歪扭扭的香囊,应该是女儿做的。
满满,是女儿的名字。
薛洺最终独身离开?,他去了梅家,带上了厚厚的人皮面具,潜了进?去。
薛洺要做的,便是潜入梅家,做梅家亲戚买卖的人口奴隶,寻到军粮所在的地方,混进?去将其烧毁。
此次行动极其危险,违反律法的黑奴买卖不知道得多折磨人,薛洺却像不怕死一样,连个表情都没有。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混了进?去,因为他成了奴隶,混进?去也很简单,毕竟没人主动想成为奴隶,宽进?严出。
薛洺便进?了梅家。
薛洺在梅家亲戚的管辖的区域做工,往常高高在上衣着最为鲜艳的将军,如今却做了一个最低等的奴隶。
薛洺做的是初来的奴隶,管事的为了立威,让来的这批只得睡两个时辰,所以薛洺的日常为:
每日子时?睡,等到一个时?辰后,也就是寅时?,被沾着辣椒水和倒刺的鞭子生生抽醒,管事的还会边打边洗脑:“你们是低贱的奴隶,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等把奴隶们抽得奄奄一息了,再让人去货船运货。
每日扛近千袋的货物,看看哪个人意志最强,身体素质最强,那?么这个人就能活下来。
期间,还会把伤痕累累的人,夏天整个人压进?沸水,烫得没有一块好皮,冬天整个人压进?冰坨子混着炭火的路上,让人扛着麻袋在炭火烧得正?旺的地上走,走完了当然得给最后留下的人治,于是把整个人都压进?冰河里浸泡。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服从与选拔。
种种,都是为了挑出最能忍最能干的人,其他人若是一旦体力跟不上,便会被生生打死以儆效尤,因为主事的不会多花一分钱养一个吃白饭的人。
薛洺面对这样的折磨,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还能帮扶一些老?弱妇孺做工,干得极为出彩。
只?是,白白的指骨都被长久以来的做工,磨了出来,指头?的肉都掉了。
最终获胜的人,身上还会被烙铁烙印下象征着卑贱的“梅氏奴”三个字,薛洺自然也有。
有被买卖的奴隶哭,又屈辱又疼痛又累,问?薛洺:“大哥,你难道不会累吗?”
“不苦吗?不屈辱吗?”
薛洺只?说:“身体上越痛,心里的慌乱苦闷,便会好受很多。”
“这比起我?突然认清的现实来讲,太过于轻了。”
“我?也想尝尝她曾经受过的折磨。”
“屈辱,疼痛,游离在生死边缘。”
薛洺就这样一步步从底层的奴隶,各种苦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照单全?收,这般的忍耐和?体力,让他升到了前院的护卫,仍旧是带着那?个厚厚的人皮面具。
在薛洺的有意引导下,他成功成为了梅家亲戚派去意玉院子里的间谍,做了意玉院子的护院。
他带着人皮面具,首先看到了意玉。
即便带着人皮面具,眼里浓厚的情意和?怀念也要溢出来。
可下一瞬,便看到了莫离抱着女儿,来到了意玉身边。
活像是一家三口。
薛洺气到咬紧牙关。
最后,深吸口气,才?勉强忍住了上前的冲动。
不能冲动,不能暴露。
他的眼神沉下去,根本没什么好气。
意玉对莫离笑眯眯的,转头?对他,眼里却全?是警惕。
薛洺以往在意玉这,从没有过这样的冷待,心梗酸麻。
意玉试探:“你就是那?边派遣来的?”
薛洺却直接道:“家主,我?叛变了,我?承认我?是被派来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我?想投靠你。”
意玉愣:“你就这么说了?”
薛洺:“我?一层层选拔上来的,他们对我?很信任。”
“但我?恨极了他们,想报复,所以想投靠你,一刻也忍不了了,行吗?”
意玉觉着面前这个人的眼神实在太过灼热,但确实没有恶意,眼睛却全?是善意。
薛洺后面扛住了意玉的一次次试探,最终得以留在了意玉身边。
只?是,留在意玉身边,薛洺开?怀,但又极为膈应。
首先是,莫离成日待在意玉身边,意玉的衣裳,都是莫离做的,贴身的都偷偷做。
其次是,他的女儿,常常被别人认为,莫离才?是她的爹爹。
薛洺气得直接把衣服给全?烧了,但莫离那?又做了更多。
莫离似乎知道是他烧的,还告状诬蔑薛洺要害他。
证据确凿,意玉每次都站在薛洺对立面,护着莫离,斥责薛洺。
就这样膈应了半年,薛洺还要忍受莫离的各种投毒,各类毒品把人折磨得不轻。
意玉还认为他特别坚强,从不关心他。
半年后,薛洺总算是摸到了军粮的线路。
放火那?日。
因为梅家亲戚对他特别信任,毕竟薛洺吃的折磨都是实打实的,没人相信他会叛变,所以并没有人防备薛洺。
薛洺把军粮全?部都烧了。
身为将军的薛洺,最擅长放火了,很快便把整片军粮都给点燃。
点燃了就可以离开?,薛洺叫手?下人把被梅家捆来的人解救,他却还想继续在意玉这多待一会。
可谁料,他却撞见了莫离向?意玉求亲。
薛洺气疯了。
他装什么忠仆都装不下去,想直接上去把莫离的头?砍掉时?。
意玉却拒绝了。
薛洺当即扬起嘴角。
莫离:“是因为你还爱着薛洺?”
“也是,薛洺为了你,都做奴隶把军粮烧了,让梅家亲戚失去了叛军的帮助,你余情未了,也正?常。”
薛洺烧了敌方军粮,得向?朝廷报备,不然便会被怀疑。
意玉如今,竟也知道了。
意玉用一副淡然的眼神看向?莫离:“我?拒绝,只?是懒得为感情费心。”
“我?,喜欢他?”
“我?怎么会喜欢那?种男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如果作为一个男人来讲,他属于一个早早便被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不干净了。”
莫离:“我?还以为,你会因他的付出而动容。”
意玉眼神不变,随口说:“那?不是他自愿的?”
“指不定?是为了消除心里的愧疚。反正?不关我?的事。”
意玉漠然甚至完全?不在乎的话语,证实了薛洺心里猜测。
她经历了那?样的事,果然根本就不爱他了,甚至把他真真地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薛洺唇角压了下去,压得特别特别低。
眼神色调直接冷了。
都进?展到求亲了。
呵。
呵呵。
薛洺气得冷笑了特别多声。
不能继续拖了,想想法子。
薛洺和?鞍锁接头?,看着他浑身的伤,鞍锁都震惊了:“我?滴天,将军,你上战场也没受过这么严重的吧?”
“你做什么去?咱们快回府里疗伤啊,你可不能再乱动,不然这伤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