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脸不要
而他身后,跟来的就是郝辛。
郝辛在后面连连追,死活赶不上。
这薛洺力气也太大了吧!
很快就被甩在身后。
薛洺遥遥领先地骑着,最终快到只剩下自己一人。
他到了城门。
递上自己的牙牌,名示了身份,得以开城门进城。
他不是一个喜欢破坏规矩,和底层百姓争特权的人。
这次实属是人失踪,不得不寻。
看门人堆着笑恭敬开城门,转头就去报告了知州。
天啊,来大官了!
城门正开之际。
薛洺原先以为还得费些功夫,揉了揉额角,酸涨的眼睛,打算继续去寻。
但耳目聪颖,身为习武之人的他,在城门才打开之际,就听到了刀枪相碰铿锵,马蹄翻滚的声音。
不对劲。
薛洺立即警觉,当即御马去寻。
才走了没两步,
看清了。
是一个女子,半身垂在马右侧,头发蓬乱,脸颊有血,马上就要掉下来,手里死死拽着缰绳的可怜模样。
是被人追杀。
那瘦弱的身形。
薛洺不必看,他一眼就知道是谁。
薛洺神色不明,只是周身的低气压更浓,厉声一呵,加快步子,朝着意玉疾驰而去。
这种时候,他也只是淡然。
虽说心烦,但也只是觉着事情麻烦,并不会乱任何阵脚。
但过去救人时,他看到了意玉的脸。
苍白,脆弱,求生欲望浓厚。
薛洺脑子哗然一声。
过往的记忆,相似的场景,同样的脸颊,在他心里、脑海里缠绕紧腻。
意玉求生,死死抓住缰绳垂死挣扎的模样,同薛洺记忆中一个最为伤痛的场景,重合在一起。
那时候,明玉就是这般,病殃殃地躺在床上。
明玉同意玉生得像,但气质却全然不同。
明玉微微富态,五官长得开,是富贵花的气质。
而意玉不一样,她卑微瑟缩,瘦弱不堪,生来就仿佛低人一等。
但明玉临死前的模样,却同如今形若枯槁的意玉一般。
薛洺记得很清楚,死前,明玉那么骄傲雍容明媚的一个人,瘦弱不堪,双眼青黑。
原先粉嫩的嘴唇,总涂着一层红香的胭脂,如今却干裂,白得似是涂了一层面粉。
瘦弱成那样,憔悴成那样。
把身后事一一都无奈地嘱咐,在死亡面前,没了任何的骄傲,去交代那些她不乐意讲的家务事,甚至很容易吃醋的明玉,主动让他去娶妻妹,娶意玉。
弥留之际,她看着床帐,满眼不甘地说:“我不想死。”
她顿了顿,后看着他,“我还想陪你,薛郎,可我没法子。”
他们年少夫妻,他怎么能不心疼?
那样的模样,深深刻在了薛洺心里。
如今,那种对活着的渴望,副在薛洺梦里循环往复的场景,同意玉半垂着身子,即将坠马,却仍旧死死抓着缰绳,渴望一点生机的模样重叠。
甚至,她们两个有一张相同的脸。
薛洺罕见地不再淡然。
他失了控,生怕再晚一步,就会像明玉当年一样,死在他面前。
明玉……明儿。
薛洺救下了意玉。
他把女子箍在怀里,女子晕死过去。
他探了探心脉。
还活着。
薛洺松了口气。
没死。
她没死。
过了好久。
后,他恢复了淡然。
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幻觉。
仍旧是那个不显山水闲庭信步的大将军。
简单地把用双手轻松托稳住意玉,把她抱着放进姗姗来迟的郝辛的马车里。
等安顿好了,他就干脆地把被看门人叫过来接待薛洺的知州,唤了过来。
知州哈着腰,薛洺只是闲庭信步地挺着脊背,清洗自己的马,不说话。
俄顷,知州急得汗珠都流下来了,薛洺才惜字如金道:“梅家情况,说说。”
*
意玉到了次日下午,才睁开眼睛。
她浑身似是被碾过一样酸痛。
勉强撑着起身,便见到正吩咐属下办事的薛洺。
她没死,而且在梅家宅子的大房间里。
薛洺一直留着份心观察着意玉。
见意玉醒了,便立马中止吩咐。
他快来到意玉身侧,看着她的模样变得好不好。
见她要动,还不容拒绝地给掖了掖被子。
意玉的记忆,还停留在薛洺明确说不喜欢她,连声音都不想听到的时候。
于是只是点点头致谢,连招呼都不打。
薛洺还以为她因他误会她,在闹脾气,问她:“哑巴了?”
意玉摇摇头:“没有,只是记得您不喜欢听意玉说话。”
薛洺一愣,太息。
薛洺很坦荡:“紫蝶那件事,不是你做的,是我误解你了。”
“甚至,你还算是,紫蝶的恩人。”
意玉赶忙说没有。
但这两天糟心事太多,冤枉被解开,她差点死了时没哭,现在却掉下眼泪。
泪珠啪嗒滚落,滴在她有血痂的脸上。
薛洺看着,觉着更加可怜了。
意玉想……
薛洺救了她,他那么好,她也不能让他再烦心了。
他很讨厌她,这是他的诉求。
正巧,她也做了打算,能满足他的诉求。
于是,意玉小声说:“我没有想伤害人,最起码,绝对不会伤害您。”
薛洺听了这话,心里软了又软。
她比不得明玉独立明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子,何况她自小的生存环境,薛洺是切实见过的。
如今,她说这话,都这般对他表忠心了,台阶都给他了,他也顺着下吧。
他眉目舒开,抬起掌心,很温柔地想给她擦去从脸颊上滚落的啪嗒泪珠时。
却听到意玉说:
“我们和离吧。”
薛洺要给意玉擦泪的手怔在半空。
他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第26章 他不让她和离
薛洺此人,把自己?人和其他人分得特别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