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脸不要
所以,他很会照顾体贴人。
不过这不是怀明玉教会的,而是薛洺从小?就独立,也习惯照顾自己,照顾别人了。
只是有过怀明玉这妻子?后,薛洺对女人家?的事更了解罢了。
自从那日薛洺明确说出试试的话?后,他就真的付出了好些行?动?。
这些日子?,先是从头?面首饰开始,再到了解意?玉的吃食喜好。
薛洺只要从军营里闲下来,他就会给意?玉往家?里送。
只因薛洺做过功课,不止是女人,大部分人都很喜欢在黄昏归家?休憩时,有个小?礼物来犒劳自己。
最起码让意?玉开心开心。
再之后便是流水一般的赏赐补品,圣上赏了什么,薛洺就先把女人用的全塞进意?玉的院子?里,其余的放库房,让她?随用随取,为了不让她?拿着有负担,还不走府里账目,让她?自己拿。
最后,是内里的给她?撑腰,给她?个体面,薛洺是被整个薛家?依靠着的,可意?玉在今日,才算是得?到被全家?依靠的大官夫人该有的尊贵……
而那些流水一般的好与呵护,看得?和桃啧啧称奇。
和桃不免感慨:“这薛将?军,啧啧啧,不对劲。”
“这架势,怕是春心萌动?。”
“夫人,您说这薛将?军,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夫人你了?”
意?玉听到这话?,很认真地摇头?:“不,我觉着薛将?军并不是喜欢我。”
薛洺做的很好,但她?总觉着怪。
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抓心挠肝,不明白他的态度,就只能更多地和他接触,带来的又是新的问题。
就是太有礼了。
意?玉是见?识过外面那些正头?夫妻的。
亲昵如同舐犊情深。
可薛洺除了那日在避暑园林,对她?有亲密的动?作,还是她?不小?心绊倒在他怀里(意?玉看来是这样的),就没?有亲密动?作了。
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不论?是否单独相处,都不越界,都有距离。
和桃太息道?:“薛将?军也真是怪,若平常男人喜欢一个女子?,估摸着早早便抱着入床褥了,可他没?有,真是怪……”
连着重复了两个怪。
和桃一拍脑袋瓜子?,见?她?如此纠结,却说:“那夫人不如去试试?”
意?玉困惑不解:“怎么试?”
和桃详说:“这男人嘛,若是在外人面前乐意?和女人亲密,那么就是喜欢了,最起码从心里认同这是他的女人。”
“夫人可以试试,主动?出击,说不定薛将?军就是不好意?思。”
听了这话?,意?玉攥紧手:“我能和他站在一起吗?将?心比心地站在一起?”
“我的身份卑微……”
原先意?玉能心安地嫁进来,也不过带着种还恩的态度,可如今却要她?和自己不可亵渎的“神尊佛像”一起做夫妻。
和桃急得?跺脚:“夫人啊,别的事情您都勇敢,都看得?很透,怎么到了这男女情事上面,就糊涂得?紧了?”
“凡事都得?试试,有顾虑也不要紧,这是您时常对我讲的,也是您自己的箴言啊。”
意?玉收紧手,“好,谢谢和桃,我会试试的!”
*
鞍锁领着军棍,倒也不怨不悔,只是单纯觉着识人不清,世道?炎凉。
苦啊。
他原先就单纯偷听到怀明玉的贴身丫头?得?梅在揣测,说梅林极有可能是意?玉拔的。
再没?人管,怕是要拔光了。
鞍锁不懂后宅妇人,也不懂军营朝堂里男人的弯弯绕绕。
最近算是明白点,能理清楚宅斗权谋逻辑。
可在背后嘲讽人不能当真这大道?理,还是不懂。
他特别的直肠子?,挨了薛洺多少军棍。
无奈身手太好,能保驾护航,薛洺也能给他的话?兜底,自然而然成了薛洺的侍卫。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只觉着薛洺爱怀明玉,怀明玉是个好人,还聪慧伶俐,和意?玉两个极端,自然而然选丫头?的水平也很高。
于是,就把得?梅的话?奉为圭臬,不觉着这是什么争风吃醋的胡话?,定然是真的。
转头?,就五百里加急,把这消息送去给了薛洺。
结果人家?根本没?拔,反而是帮着去把枯枝败叶收了,看看如何才能让梅花开得?更绽放。
就脸疼。
这件事,彻底教会了鞍锁,什么叫做不可听信刻板感官啊。
这怀明玉选的下人也太坑人了,这怀意?玉,却并没?有传闻中?那么无能恶劣。
鞍锁叹了口气。
太坑人了,屁股疼。
*
意?玉把和桃的话?记在心里。
今日,是薛洺的休沐日。
他约上了意?玉,去参加同僚的开芳宴。
顾名思义,就是开了一场秀恩爱的宴席,显摆显摆自己和自家?夫人多么恩爱。
也是一件雅事。
薛洺朝着意?玉招招手,优雅有礼地扶着意?玉上了同一辆马车。
虽同乘一辆马车,但中?间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似是天堑。
意?玉偷偷看了一眼薛洺,薛洺只是目不斜视地给自己手上的茧子?涂药膏,细致得?很,根本没?看意?玉。
意?玉抿唇,垂下头?。
她?真的不明白薛将?军,他说的试试,可能就是表面夫妻的意?思吧。
薛洺却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角。
他是习武之人,最为敏感别人的视线,意?玉这装作不经意?实?则特别认真地偷瞧,太容易察觉了。
到了地方,薛洺邀她?下马,手递了上去,意?玉借着他的力气下来。
但等意?玉下来,薛洺就很快地松开了,并没?有多停留一瞬。
意?玉眼眸微动?,手指微微蜷缩。
其实?不论?嘴上说什么,动?作骗不了人。
薛将?军,还是有点讨厌她?的吧。
意?玉安静地跟在薛洺身后。
入了府,这是个伯爵府。
宴会的迎客是个势利眼,也有听闻意?玉是乡下长大的,于是为了讨好薛洺,对着意?玉发难:“薛将?军,这就是您那个继室?小?的头?一次在京城见?,真是比不得?先……”
薛洺多年混迹人际场,几乎一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薛洺直接毫不客气地掐住了他的脖子?,那股血腥的杀气几乎要掩盖不住,他的脸色平淡,可声音却透出种淡然的威胁:
“你知道?的,我平日不常参加这些宴席,这是头?一次,你主人品阶在我之下,平日想见?我都难。好在我太过亲和,若是我走了,把你交给你主人问责,会不会残忍?”
他在护着她?。
若是为了名声护住,薛洺没?必要掐人脖子?。
这就是更令人纠结的地方了。
他护着她?,因为她?这个人护着她?,可对她?又格外疏离。
意?玉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自他这个举动?之后,没?人再敢小?瞧意?玉,无给意?玉下马威。
意?玉顺利跟在薛洺后面进了宴席,去了座。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乐人满了席面,茶酒司都格外重视,茶酒司何许人也?那是成日都给京中?侯爵贵戚办宴的,对付王公贵族那叫一个如鱼得?水,不卑不亢。如今都把他家?席面放在重中?之重,帮着举办,可见?其府里势力之高。
这开芳宴的主人,家?中?是真有钱财,家?里祖母是先皇唯一的亲妹妹,不舍得?送远了才嫁进这伯爵府。
大凡在场之人,都在互相恭维,都在向上结交。
可唯有薛洺这个大官,官太大了,大家?都不敢打扰,有几个不怕死地才凑上去,就被宴席主人吓得?用眼睛斜回来了。
他只是给了个面子?来,就足够让这宴席抬轿子?生阶层了。
薛洺只同意?玉坐在一起。
他好似当做没?发生过什么一般,借着开芳宴的名头?,同意?玉认真地讲着夫妻之事,同交杯酒差不多。
让意?玉又酸涩又羞赧,只得?一口一口喝着手里的果茶和甜酒。
宴席上主人正在给自己夫人斟酒,后,喂给夫人饮。
薛洺根本没?看别人,只看着意?玉,给她?布菜,给她?斟桃花酒、奶酒,各类的甜酒。
不过只给了几小?杯,就不给意?玉了,任凭意?玉说自己其实?想喝酒也不听,他就冷漠无情地让人换了果茶来。
多度饮酒不好,像意?玉这样的小?丫头?,也就尝个味道?罢了。
意?玉的唇齿间都有一种甜香。
她?想喝酒,不过是因为,即便是甜酒也很涩,正好符合她?现在又涩心中?又奇怪地甜蜜的感觉。
多种不好的情绪夹杂在心头?,意?玉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她?想起了和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