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脸不要
若是意?玉有?朝一日醒过来,得?知薛洺因为她死了?,怕是一辈子过不去这个坎。
这见鬼的薛洺,这么难缠,都死了?还不放过人。
薛洺冷哼:“需要你管?”
和桃迎面直上:“那薛大?将军想辜负姑娘的心意?吗?”
“您这样做,我?们姑娘怕是得?膈应死。”
薛洺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
也丝毫没有?被道德绑架。
他对和桃说出的话,持嘲讽语气:
“膈应也好,就能一直记着我?。”
“恨到回魂来找我?,才好。”
最终还是和桃把意?玉的遗书扒拉出来,给薛洺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薛将军大?恩,意?玉已?还,意?玉心下清松,望勿再有?纠葛。”
薛洺伸出手,和桃把遗书给他看。
他只看了?一眼,便不信,说:
“这字迹不是她的。”
和桃没有?波澜,只平静地说:
“薛将军说的不错,这是奴婢写?的。”
“姑娘自女儿离世便疯疯癫癫,等她要死了?,走马观灯之际,总算清醒过来,能写?遗书时,已?经没力气写?了?。”
“还有?姑娘血手印,薛将军看看。”
指印圆润,是意?玉的手。
第55章 梅氏发现怀明玉真面目……
和桃:“奴婢求您,堂堂大将军,莫要如此心狠,成吗?”
“姑娘这些年每个安生日子,日日为?了您奔波,都为?了还?您的恩情。”
“如今要在地府知?道您因为?她死了,如何也不安生啊。”
和桃继续:
“您如今寻死,除了能?够减削自己的罪孽,还?有何用??不如多为?百姓打点仗,也算是积德。”
从没为?了旁人改变过自己决定的薛洺,拿着印着意?玉血印的遗书,愣了好久好久。
他?的脊背没那么挺了,高傲不可一世的薛大将军,脊背也佝偻了。
薛洺没有丝毫犹豫,利索地朝着马厩去。
高头?大马,一如当年初婚嫁,薛洺骑着高头?大马从战场赶来质问,掺和这桩情事一般。
情事解了,又回了战场边疆。
此后五年,薛洺立下汗马功劳,却不骄不躁,天地做铺盖,啃糠咽菜,封赏也不出面,一直待在战场,浴血奋战。
五年来,未曾回过一次荣华东京城。
*
和桃回薛府,是抱着一种看乐子的心态来的。
反正姑娘暂时醒不来了,她不如搅搅事。
和桃是最会演戏,最会折腾人的。
和桃的计谋——
意?玉没进门前?,明玉管家。
那时候和桃眼睛便雪亮,就已经十分清楚怀明玉是个花架子。
按照明玉的法子,也就最初几个月能?够奏效,被夸。
她管家的法子,早晚得?被府里下人怨怼。
何况如今,大家经历过意?玉管家的实干法子,怕更是对怀明玉怨言颇深……
和桃就等着一个时机,在薛府里假称自己要帮着意?玉收拾物件,要在薛府交接管家事务,所以?待在薛府不走。
因为?她是意?玉的旧人,意?玉的名头?,和薛洺这个主君的叮嘱,没人敢怠慢她。
出事出得?比和桃想象的还?要早。
莫约过了一个月,府里的各个嬷嬷,不论是哪个分工的,如今都攒堆来找和桃。
脸上全是苦楚:“和桃姐姐,您留下,可千万别走。”
“这明玉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什么鬼法子,净知?道整些听着好听但毫无用?处的法子。”
“就比如这管园林,意?玉夫人原本的法子可好了,分组竞争,不但效果好,而且手下人也都听话又有干劲。”
“可这明玉夫人,竟然只威逼,固定在拂晓一个时辰她亲自巡查园林。一开始倒也管点用?,可日子久了,手下人更加猖獗了,只在她巡逻的一个时辰安分,其余时间全在喝酒打牌赌博,管也管不住,一抓一大把。”
“老?婆子我们几个真是苦不堪言,被府里的主子罚了一年的月钱了,唉。”
和桃暗地里不厚道地偷笑。
这群嬷嬷,她记得?很清楚,一开始在意?玉管家的时候,当着意?玉的面说?怀明玉管家法子多么棒。
如今倒是倒苦水,恶果自吃喽。
和桃却只是叹息着摇摇头?:
“没法子,如今新主子上任,我这个旧人,也不好待着。”
“想帮帮各位嬷嬷,可……唉。”
和桃成功地拱火。
话锋一转,和桃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
“但和桃也可以?帮帮嬷嬷们……和嬷嬷共进退。”
此后半年,和桃联合着各位嬷嬷,把怀明玉吞梅氏和意?玉的嫁妆,给夺了回来,具体的法子为?:
因为?薛府彻底乱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为?了息事宁人,明玉只能?拿自己的嫁妆填上,拆东墙补西墙。
嫁妆就空了。
全到了本来便有备而来的和桃手里,和桃全转进了意?玉休养的院子。
和桃跟着意?玉学了特别多账面法子,顺利坑了一把怀明玉。
等后面,明玉想吃口参汤吊着命,都是威胁着曾经狼狈为?奸的大房,手指缝里扣出来的。
明玉在府里的这五年,堪称把意?玉吃过的苦都吃了遍。
不说?从来都是金尊玉贵,金子头?面随手扔,没短过任何吃穿的明玉,第一次体会到低声下气求人给口汤的日子。
最苦的是:
怀明玉找不到任何靠山,薛洺去了边疆,明显地刻意?怠慢让整个薛府之人踩高捧低。
明玉一个弱小女子,在偌大的薛府,找不到一个可依靠之人,根本不需要薛洺出手,便苦得?舌头?发麻。
偏偏还?做了那个管家娘子,自然成了薛府这些狼豺虎豹的替罪羊,还?成了下人撒气捞油水的对象:
被冤枉,明玉被薛府的族老?们罚了一次又一次规矩,跪了一次又一次祠堂,靠口低声下气求来的参汤吊气,名声彻底臭了。
如同当年意玉被她冤枉的一次次。
被懈怠,明玉本该的月份也被分发之人,用?各种奇葩借口抱走了,导致冬日里只能烧些灰色的低劣炭。
就同当年意玉高烧,屋里却冻得?成冰。
生离,不让煌封叫她娘,说?煌封的娘死了,把煌封送去三叔父三叔母家。
怀明玉不但忙得?脚不沾地,最好面子的她却总是被府里下人讽刺怠慢,直接气急攻心。
明玉在挑出去饭里的虫子,却又因太饿,哪怕是沾到虫子的饭粒都不舍得?扔掉时——
她突然明白了薛洺的用?意?。
她以?为?,他?对她还?有心软。
可她错了。
薛洺竟然,只是懒得?搭理她,懒得?背上杀死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妻的恶名声,才?没亲自出手。
他?那种上位者,只需要轻轻动动手指,她便能?生不如死,他?还?能?不受到一丝谴责。
一个没有依靠,被锁在后宅的女子。
在薛府这么大的宅子里,在主君的厌恶下:
不用?刻意?出手,明玉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身心双折磨,这五年,过得?生不如死。
明玉却极为?能?忍,她硬生生咬牙挺了下来。
不露出一点马脚。
甚至眼神含恨,但手里仍旧能?轻柔地把饭里的虫子放进小盒子里,所有的苦难都留痕,攒在一起。
要撑到薛洺回来之后,一并给他?看。
她了解他?。
不信他?能?毫不动容。
如今受的苦,都是日后卖惨的说?辞事例。
赌,赌一赌。
还?能?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