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等棠褋跑远,旁观的冯镜嫆才对瑜三?爷道:“你脑子糊涂了?明?知道她最在意这个,你非拿出来说?”
瑜三?爷神容更加晦涩。
他低声道:“我就是顺嘴一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瑜三?爷有?些懊悔。
他这张嘴确实坏事。
顾不?得下人们还在,瑜三?爷抬手对自?己嘴就是狠狠一巴掌,扇得嘴角都流血了。
冯镜嫆冷眼?瞧着?,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瑜三?爷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大着?舌头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大嫂?”
冯镜嫆反问?:“你觉得呢?”
瑜三?爷想想,明?白了,他扇的不?是地方,他应该在老婆面前扇才对。便火急火燎地赶忙去追韵夫人,可以预见明?天他的嘴将会肿成腊肠。
冯镜嫆仍冷眼?看着?。
良久,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对棠袖说:“你也回你院子去吧。”
棠袖应好。
于是晚些时候陈樾来至简居找棠袖,就见棠袖虽捧着?道茶,但那表情很明?显在想着?什么。
陈樾走过?去。
“怎么了?”
沉思中的棠袖被惊了下。
抬头见是陈樾,她放下心,喝口?茶说:“今天家里差点吵架。”
陈樾道:“这在你们家是稀奇事。谁跟谁?”
“三?叔跟三?婶。”
把白天险些吵起来的那一架跟陈樾说了,棠袖有?点不?解,却又有?点通晓:“我才知道当年?三?叔是为了救三?婶受的伤。怪不?得不?管三?叔怎么作,三?婶都一直忍让,敢情是三?婶觉得她欠三?叔一条命,那三?叔怎么对她都是可以的。”
陈樾也大致听过?一点瑜三?爷和韵夫人的事。
先有?夫妻之情在前,又有?救命之恩在后,如此本就纠缠不?清了,那二人显然也从未理清过?,才互相折磨至今。
他对棠袖道:“人生下来就要?过?日子,各人日子过?得如何,全看各人怎么选,他们上一辈的事,他们心里有?数,你别掺合。”
棠袖道:“我不?掺合。我就是想着?……”
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就不?能放过?彼此吗?
人一生也就短短几十年?,何必将大好光阴浪费在这上面,一拍两散不?是更好?
棠袖这么想着?,却没?说出口?。
她也清楚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三?叔三?婶肯定不?这样?想。
只能感叹:“婚姻真难啊。”
陈樾说:“难吗?我觉得不?难。”
棠袖从下往上扫他一眼?:“不?难你还偷偷摸摸地来我这儿?”
陈樾咳一声。
总归他与?棠袖不?会走到瑜三?爷和韵夫人那般地步。
对自?己追妻颇有?自?信的指挥使低头,就着?棠袖刚刚碰过?的地方喝口?她的道茶,尝出一点温度都没?有?,他忙把茶盅从她手里拿走,换了热的给她。
这晚上天开始凉了,还是别喝冷茶为好。
这一换,棠袖又将他从下到上打量一番。
嗯……
好像也确实如他所说,婚姻不?是太难。
至少她觉得她跟陈樾经过?前头那几回开诚布公?的谈话后,他们的相处模式比以前更舒服。
连带在床上也是。
便问?:“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想补上昨天的份儿?”
陈樾说是。
她便将茶盅递向他,轻飘飘道:“太烫了……喂我。”
第32章 紧张 消停。
第?二次私会。
大抵是距离上次刚过没多久, 又大抵是已经有了所谓当情郎的经验,这次陈樾显得一点都不急。
他接过棠袖递来的白瓷茶盅。
因为是他自己刚刚才换给棠袖的,陈樾清楚里面的茶水最多就是温热, 根本不烫, 遂慢条斯理地饮了口,然后倾身,印上棠袖的唇,一点点喂给她。
唇与唇贴得非常紧密, 仿佛天?生就契合一般严丝合缝,纵有舌尖在里面你?追我?逐地嬉戏,茶水也没漏出丝毫。不多时,这第?一口喂完, 陈樾徐徐饮了第?二口,再度印上去。
这次茶水漏出来了。
沿着女?人纤长的颈项一路向下,深深没入寝衣之内。
陈樾微垂眸, 手指从?从?容容地挑开她微湿衣领,比茶水还要更往下地没入。
方才还能称得上宽松的衣领立刻被撑紧了,若有若无的春光乍泄, 作乱的手指逗得棠袖轻哼一声,顿时茶水从?唇畔漏得更多。茶叶特有的淡淡清香与女?人身上的幽幽花香混在一起, 叫这狭小的矮榻变得愈发狭窄,热意?攀升, 好容易有些凉爽的秋夜竟又有要回到盛夏的趋势。
陈樾缓缓将棠袖压倒。
因还没到棠袖平常就寝的时刻, 榻边小几点着灯,灯光似微弱又似明亮。忽而灯花爆开,噼啪声遮去衣裳摩擦的动静,只能从?投射在墙上的影子依稀分辨出女?人发间的簪子被拔掉了, 长长秀发逶迤而下,随着坐起的姿势拂过男人脸颊。男人仰头,发梢从?他喉结掠过,带得那?点凸起微微滑动,女?人低下头去,影子交叠,再看不真切。
闷热,潮湿,绵密,缠绕。
两道影子彻底叠在一起。
矮榻无声震动着,几欲要像不远处那?张桌子般,也离开原本的位置。
便在震动变成晃动,榻上两人即将到达最紧要的关头之时——
“藏藏还没睡吗?”
听到屋外传来的问话,棠袖浑身一僵。
她娘来了。
棠袖的紧张让半坐半躺着的陈樾轻轻嘶了声。
这一声令棠袖更紧张了。
她忙捂住他嘴,自己也咬住牙关,半点声息不敢泄露。
“已经睡了,”外头流彩回道,“想是小姐睡着忘记吹灯,待会儿奴婢就进去把灯熄了。”
冯镜嫆道:“明早叫小姐来静心院一趟。”
流彩应是。
“奴婢送夫人。”
“不用了。”
对话到此停止,外头再没声音。
然棠袖还是不敢动。
她牢牢捂着陈樾,额上背上全?是汗。
陈樾也出汗厉害。
他微微动唇,想说他听见岳母脚步声已经出了至简居,并没有折回来,却引得正处于极度紧张的棠袖不自觉重重夹了他一下,随即他嘴被捂得更紧。
陈樾无奈。
然后汗出得更厉害了。
直等?外头流彩说大夫人走了,接着是流彩故意?踩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棠袖这才长松口气?,吓死她了。
感到掌心下的陈樾又在努嘴,棠袖松开手,决定这段时间消停消停,不能让陈樾来了。
她娘可是人精,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娘法眼。棠袖真怕明天?一到静心院,她娘就要问晚上她到底睡没睡。
那?她是回答睡了好呢,还是没睡好呢?
想想都要命。
于是不顾陈樾满头的汗,棠袖拍拍陈樾肩膀,示意?结束了。
陈樾更无奈了。
他按着棠袖不让她从?他身上下去,同时捉住她的手,让她切实地触摸到他被迫中止是有多难受:“好藏藏,你?忍心看我?这样??”
棠袖自然是不忍心的。
但她经过刚才那?一遭惊吓,此刻已然什么兴致都没了,因此对陈樾的不忍心也就只有她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一丁点儿。
她无所谓道:“你?自己随便弄弄不就……”
话没说完,她被按得趴下来。
陈樾咬住她教?人又爱又恨的唇。
很快,矮榻重新晃动,这回轮到棠袖轻轻吸气?,再度被卷入湍急浪潮。
浪太大,太深,棠袖禁不住地呜咽,她胡乱亲陈樾。
感受到她的配合,陈樾松口气?,她还是心疼他的。
而他也不是没猜到棠袖的想法,便加快速度虎头蛇尾地结束掉,然后抱着她坐起身,倒了杯新茶喂她,并未仗着她还未缓过来就继续新的一轮。
岂料棠袖缓过来后不肯喝他倒的茶。
她皱着眉扭头,说:“你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万一她娘突然杀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