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千
“想抱抱您。”
明玉泉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抬手摸索着落到徐蜜缃的后脑勺,按着她。
“……阿缃,一切都过去了。”
“不过当时要是知道以后有人能为这个心疼我,当年的我,会很珍惜吧。”
“现在呢?”徐蜜缃听着都心疼,只恨不等回到过去抱一下小小的明玉泉,不由眼泪汪汪闷着声问。
“现在?”
明玉泉叹了口气,抬手用被子将怀中的小姑娘裹起来,腰部一用力直接抱着人坐起身,把人抱回美人榻放下,拍了拍手。
“现在,小姑娘不许爬男人的床。”
“想抱小小的本王,那就睡觉。梦里,本王允许你抱着睡。”
第33章
麟王殿下の诱惑法则
京中风向总是变化莫测。前一天所有人都还在讨论学子打群架, 威武可赞的麟王府小姑娘,后一天就是宣王殿下的失踪被绑架。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是不是敌国蠢蠢欲动, 又想开战了?
而在这个期间, 刚入学士院的兰轩被悄悄请进大都督府, 也显得不怎么惹眼了。
“哎。”
学宫里, 徐蜜缃请假三天后刚返回上课, 午休之时被兰静趴在肩头, 没一会儿工夫已经听她叹气了十几声。
清风徐来, 池中的清水草池味道扑鼻,徐蜜缃难得有些犯愁。她短时间内是半点都无法喜欢这种气息了。
“你阿兄还没有回府吗?”
明知娇在一侧围栏坐着荡着脚,歪头质疑:“这都三天了,查明白了若不是你阿兄早该放人了,阿静,你阿兄不会……”
“不会。”兰静耷拉着眉眼,躺在徐蜜缃的后背不抬头,“等查明了他就会被放出来。不会是他。他长这么大从未离经叛道过。他肯说出喜爱之人早为人|妻,那就不会去做什么过多的事情。我只是很不懂, 那个周娘子为何要说是我兄长。”
徐蜜缃抬手给兰静嘴里塞了一颗枣子, 又反手给明知娇塞了一颗。
自己这才拿起一颗枣子, 还没来记得吃, 就被人从身后一把夺走。
“谢了。”闻恪熟门熟路在小凉亭里找到自己的定位,跳上围栏坐着, 咔擦啃着小枣。
徐蜜缃也不生气,又取出一颗来。
“我问过殿下了,殿下说兰公子人出现在稷山寺,只说是相见心爱之人, 但不肯交代人|妻是谁,陷入僵局了。没法进行下一步。”
一侧的闻恪嗤笑了声:“我给你打赌,你家那位殿下肯定已经查明白了,只是兰公子要保护对方,或者说要脸不肯说是谁。毕竟要是真的是兰公子,这会儿的他不会只是在大都督府,麟王殿下的手段,什么证据拿不到。”
徐蜜缃也是如此想的,但是这里面就有个很大的问题。周娘子口口声声说是兰公子,她也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怎么会平白无故去诬陷呢?更关键的是周娘子会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去杀夫吗?兰丞相的孙子,这个身份必须要有所保证才会驱使周娘子的行事。
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兰轩本来想要和兰静一起来稷山寺,被拒绝后私下来却并未通知自己的妹妹,这里面说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你们想这么多做什么,都不是专门断案的。阿静的兄长在小叔那儿时最安全的。”明知娇劝道,“反正我们也不能插手其中,多想也是徒增烦恼。”
“你说得对,我们的确做不到什么。”兰静很快想明白了了,拍了拍脸颊坐直身体,“兄长自有他的定论。我们还是来讨论学宫考试吧。”
此话一出,四人中三个都沉默了。
徐蜜缃强颜欢笑:“……考试还早呢。现在说来有些提前上刑的感觉。”
“咱们平日里交的策论都被博士骂的狗血淋头吧。若是泮宫和旁的学宫一起联考……这可不行。”兰静说道,“兄长是状元探花,妹妹是学渣,这对我们来说太丢人了。”
徐蜜缃感觉不太妙。自己已经是京中几乎人尽皆知的存在,她若是考出了有些丢人的成绩,那岂不是要被全京
城笑话?
那可不行!
紧张感让她散学后也没有和小姐妹出门逛街,而是早早回府。
她的马车从角门过时,瞧见外头有个粉裙姑娘带着两个侍女,正在与门房说话。
门房瞧着马车来了,请那粉裙姑娘让了让。
徐蜜缃下了马车才发现那粉裙姑娘是范瑶。
“徐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
范瑶两眼放光,过来握住徐蜜缃的手。
麟王府头一次招待徐蜜缃的小客人,按规矩打扫出了前院的客堂来。下面也是头一次招待还不算熟悉的人。生疏地学明玉泉的样子坐在上座,请范瑶在左侧交椅落座,待侍女上了茶,才与范瑶闲话几句。
范瑶那天扭了脚在家中修养,如今脚能挨地就赶紧登了麟王府的门。
“徐姑娘你放心,知道你也在稷山寺的外人只有我和思燕,就是周思燕,她父亲好像带着她去大都督府回过话了。”
范瑶是个外向话多的姑娘,也自来熟,笑眯眯地和徐蜜缃三言两语说着就打消了徐蜜缃下意识的担忧。
明玉泉为了维护她的清誉,从始至终对外的宣称都是宣王殿下遭遇敌国探子绑架,能在稷山寺见到徐蜜缃的人,都是金吾卫和麒麟军。
事情过去了七天,也无人知晓徐蜜缃被卷入其中。
“我来主要是向徐姑娘致谢和致歉的。”范瑶小声说道自己的猜想,“那天稷山寺出事,我知道文渡郡主和兰姑娘寻人不见,再加上思燕和她姐姐也不见了,我猜测是我的缘故,拖累了徐姑娘。”
范瑶何等聪明,自己若不是扭了脚也不会请徐蜜缃代劳,那么出事的人会是她而不是徐蜜缃,想明白这点等脚一好立刻登门来道谢。
她从自己侍女手中接过一个匣子,请阿彤代为转交给徐蜜缃。
“这是我的歉礼和谢礼,还请徐姑娘能收下。”
徐蜜缃摇了摇头。
“无人希望出事,这也只是个意外,阿瑶……范姑娘不必介怀。”
范瑶却执意请她收下。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我知道送钱来说太过低俗也拿不出手,可我家一介商人,真的也只有钱了。”
范瑶真心实意说道:“徐姑娘千万别嫌弃。”
徐蜜缃一听送的是钱,连忙摆手:“不行的不行的,这可不能收。”
范瑶想了想,起身:“我明白了,今日来见徐姑娘是为了表达我的谢意和歉意,徐姑娘今日不收下也无妨,我还会再来的。”
徐蜜缃跟着起身,劝范瑶将匣子收回去。范瑶也不多推脱,还真收了回去,等她离开后,徐蜜缃不由得感慨。
周思燕说的没错,范姑娘是真的有钱,居然能装一匣子的钱来。
只她说还要来……徐蜜缃想了想,叮嘱阿彤,在前厅客堂接待的地方多准备一点糖点。
酉时刚过,徐蜜缃在垂花门外带着两个侍女散步,一边散步一边张望,终于等到了下值才从大都督府回来的麟王殿下。
“殿下!”
徐蜜缃鸟儿似的扑上去,熟门熟路抱住了明玉泉的胳膊。
“救救我!”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我感觉我的策论只能说一塌糊涂。”
徐蜜缃的话语没有引起明玉泉任何动容。
他懒洋洋把手从徐蜜缃怀中抽出来,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扔给她。
“放心,对你的成绩本王早有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被满朝文武嗤笑,本王经历过。”
徐蜜缃汗颜地低下头。
自己都把摄政王殿下的形象逼到什么地步了。
“策论姑且不提,有一项你的确得好好学学了。”
徐蜜缃茫然抬头,然后被拎到了演武场。
这里是麟王府里徐蜜缃少有不踏足的地方,只因为府中的年轻侍卫经常跟着麟王殿下在这里切磋,切磋事小,关键是有些侍卫打着打着打热了随手脱衣。
明玉泉严令禁止徐蜜缃靠近这里。
徐蜜缃又一次经过,刚好有几个侍卫在对练,春天里都给了她一种夏日汗臭的窒息感,逼得她捂着鼻子一路狂奔逃走。
从那之后她对演武场都敬而远之。
今晚被提溜过来,明玉泉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明天起,本王给你请一个武师傅,好好练练拳脚。”
徐蜜缃环顾一圈演武场,此地宽阔且有兵器架,周围则是花圃,视野开阔。
“武师傅?练拳脚?”徐蜜缃小心翼翼问,“是有什么人惹了殿下,殿下让我在学宫里揍对方的孩子吗?”
明玉泉:“……你平日跟着明知娇那丫头都混了些什么话本看?”
徐蜜缃捂着嘴直笑。
“本王只是觉着,你这个年纪学点功夫挺好,防止发生意外你却没有自救的能力。”
明玉泉给徐蜜缃掰开了解释:“年纪小看起来漂亮的姑娘,不会有人觉着她身上有功夫,这种情况下能保命。”
徐蜜缃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那也不错,我每日放了学回来就要练拳脚吗?”
明玉泉给了她肯定得回答。
“每日。”
“啊……每天都要面对的武师傅……”徐蜜缃想了想问,“殿下给我找的武师傅……看起来好看吗?”
明玉泉已经转过身,才走到复廊,听到这句话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盯着徐蜜缃。
庭院中的路灯已经照亮,在明明皎月与路灯的映衬下,徐蜜缃的笑靥温柔又甜蜜,甚至有种期待混在里面。
明玉泉冷笑了声。
“你明日见了你武师傅,就知晓了。”
徐蜜缃还挺期待。第二天在学宫里和自己的好友们分享了自己马上就要开始练武的好消息,引来三人的同时感慨。
“不会武尚敢去揍人,小叔真不怕你学了武,能从明泰殿打到椒房宫。”
明知娇啧啧有声。
徐蜜缃抬头给她塞了一颗糖豆,自己嘎嘣咬着糖豆含糊不清说道:“才不会,殿下说了,要低调不能告诉别人,不能轻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