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千
明玉泉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黑暗中,他坚实的腹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濡湿手指抬起,他似笑非笑地盯着面色潮红的徐蜜缃。
“舒服了?”
徐蜜缃几乎是伴随着耳鸣和失魂度过了那一小片刻,直到腰间受力,她才打了个寒颤呜咽着摇头:“害怕,好害怕……”
全然陌生而失控的身体,是她从未体验过也从不知晓的方向。
先前的帐她好歹还有自控之力,让她除了手酸之外,没有太多的不适。可是若早知利息是这样,她打死都不敢去主动讨债,走到这一步。
明玉泉将人捞起来,她在寒冬中浑身汗湿,伴随着身体的潮红,不断宣泄着热意。
她无力地靠在男人怀中,身体还有着一股一股不太明显的抽搐,他的手指落在她裸背上,就引得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哼唧抽泣。
“不,不能了……”
“好,不继续了。”明玉泉温声哄着怀中少女,毫无阻碍的抱着她起身下床,喂了她一杯甜水,又去耳房重新清洗了一番。
夜已经深了。
床铺上已经悄然换过了,铺上了白日晒过太阳的柔软被褥,就连枕头都多放了一个。
明玉泉搂着徐蜜缃上了床,又给她换上了旁边放着的干净寝衣,将粉嘟嘟的少女藏进衣裳里,又用绵软的被褥将她重新裹了裹。
徐蜜缃这会儿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被拉扯进他怀中,只下意识抽泣一声呜呜地摇头,明玉泉抬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好了,阿缃乖,今日不弄别的,好好睡一觉。”
徐蜜缃着实一点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身体有时也会不自觉颤抖,明玉泉知道她这是刚刚折腾的力气太过,这会儿难受,手伸了进去替她揉了揉。
“你之前说的话,本王一个字都没忘。”
明玉泉搂着她,捏着她的后颈轻声在她耳边说着。
“既然选择了我,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不允许后悔。”
徐蜜缃迷迷糊糊中将自己塞入明玉泉的怀中,鼻尖抵着他,含糊地说:“不后悔……殿下。”
“今日我如此不是唐突你,只是告诉你,你我已为一体,待我归来之日,就是你彻底归属我之时。当初没告诉你的话,如今可懂了?”
徐蜜缃哪里还有力气去思考这句话,只嘴唇下意识在他肌肤上贴了贴,嗯了一声。
“殿下属于我……”
脖子上似乎被套上了一个什么吊坠,经过体温温暖,落在她胸前
并不冰,甚至她一时间还未察觉。
“所以,在金州好好等着我,阿缃……”
徐蜜缃在他怀中又挤了挤,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滴落到鼻梁,落入另一只眼眶中。
她吸了吸鼻子,紧紧抱着他。
“别让我等太久……”
明玉泉心中一抽一抽地疼,只能用力将她揉入怀中。
徐蜜缃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落入了一个捕猎野兽的洞穴,她被不知名的野兽拖入腹下,圈着她一道又一道,紧紧禁锢着,无法动弹,却又那么安全。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下意识伸手去搂身侧。
是空的。
她睁开了眼。
床榻的外侧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两只锦绣枕头并排放着,她手摸过,外侧的枕头上已经没有了余温。
她起身披上衣裳,掀开床幔。
却见天光大亮,午时阳光照耀入室。
徐蜜缃披散着头发,回眸看了眼她昨夜睡过的床榻。
好像懂了某人昨夜为何做了那么多,又那么克制在一定范畴。
“骗子……”
“殿下又骗我等。”
徐蜜缃嘀咕了声。
“等你回来,才不理你呢。”
第53章
麟王殿下风评被害
“行李可都清点好了?五郎新得了一块雕花砚可宝贝了, 头一件就要放好摆进书房。”
“三姑娘的箱笼可别磕着碰着,送进蒹葭苑,交给蒹葭苑的大姐姐去清点, 外头的人不许插手。”
“七郎的乳母别忙活, 去照看好七郎, 小郎才一岁多的孩子, 身边离不得人。”
“曹姐姐, 不是我偷懒, 是七郎非要三姑娘抱, 这会儿姐弟俩在外头院子里晒太阳呢,我一去七郎就拿手挥我,让我走呢。我可不去讨七郎的嫌。”
五月初八,京城东坊原本空置了几年的宅子这些天进进出出不少的仆从打扫摆置,初八这天从京外来了十几辆马车的车队,并跟着几十个仆从妇人,天刚亮,在正门外点了一串爆竹,主人家热热闹闹进了老宅。
府上仆从多, 可伺候着来京中的主子也不过七八人, 主要也就分了四个院子去。其中主院留给了家中入京来的唯一姑娘, 三房的大姑娘住。
徐蜜缃抱着小弟坐在荷花池旁的凉亭吹着风, 她一手摇着扇子,一手还抱着小弟, 小弟才学说话的年纪,嘴里嘟嘟呐呐说些谁都听不懂的话,也就是学大人说话时才有模有样。
“喂鱼,喂鱼……”
陆七郎肥肥的腮帮吧唧吧唧嘴巴, 坐在姐姐的怀中眼睛直勾勾盯着荷花池中刚刚放进去的鱼群,手指着摇着姐姐,学着她平日的样子喊。
徐蜜缃嗯了一声,从一侧的鱼食袋中取了三粒数给七郎。
“自己喂。”
七郎腾地一下从姐姐怀中站起,还好徐蜜缃早就习惯,扶着他,七郎用足了力气,把手中的三粒鱼食甩了出去。
还真行,扔进了荷花池里。
徐蜜缃把笑得咯咯咯满足的弟弟重新按回怀中。
“小胖崽,不许用那么大力气,仔细摔着了。”
七郎扭头就在徐蜜缃身上蹭了蹭。
“不大,小胖崽力气……不大,不摔。”
“咳!”
守在凉亭外的盼莹咳了咳,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盯着徐蜜缃。
徐蜜缃缩了缩脖子。
“不在外面叫他小胖崽就行了,他自己也乐意。”
“姑娘真是……七郎这会儿学说话的时候,万一在外头学着说一句小胖崽,岂不是让旁人知道他姐姐在家这般没规矩?”盼莹劝着徐蜜缃,“合该换个旁的称呼。”
徐蜜缃才懒得换,顺手掐了掐弟弟的肥腮。
“胖乎乎的,小崽子。”
小胖崽贴着她的手嘿嘿嘿直乐。
徐蜜缃一锤定音:“我爱叫他什么就叫什么。没听我爹娘也跟着叫么。”
盼莹心中腹语,可不是么,陆家上下宠着姑娘,就连这位陆家心尖尖的宝贝小儿郎,都在自己爹娘口中叫成了小胖崽……都是因为女儿这么叫。
徐蜜缃嫌里院才在收拾人多热气,自己抱着弟弟在外头躲懒,没一会儿就有个小少年拖着声‘姐姐’‘姐姐’叫个不停就来了。
徐蜜缃抱起七郎准备跑。
“三姐姐不准跑!”
陆五郎撒丫子跑过来一把拽住徐蜜缃的手臂,顺便把七郎放在地上,揉了揉七郎脑袋:“小七乖,五哥和姐姐说句话。”
七郎抱着五哥的腿,嘿嘿笑:“五哥,糖糖。”
陆五郎刚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糖,一只白皙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徐蜜缃抖了抖手指。
“有好吃的不先孝敬姐姐,给小胖崽他会吃么?”
陆五郎嗷了一声,立刻把糖恭恭敬敬上供给了三姐,而后对陆七郎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陆七郎仰着头看着姐姐手中的糖果,天都塌了,哒哒两步上前抱住徐蜜缃的裙子,晃啊晃啊。
“姐姐,糖糖,糖糖!”
冷酷无情的姐姐把糖放入口中,丝毫不愧疚地哄骗小弟。
“没了。”
她才不管陆七郎一副雷劈了的无助感。七郎之前偷吃糖果险些噎死,她当时一边哭一边勒着他肚子扣着他嗓子,硬生生在大夫来之前把糖给呕了出来,七郎脸都憋得发青,吐出糖后哇的哭出声来,徐蜜缃和阿娘也跟着哭。
那天后,陆七郎一口硬糖都不能吃,谁来说都不好使。
“三姐姐,今儿家里事多没人管我,不如三姐姐带我出去,去三姐姐说过的书斋去看看书?”
陆五郎十三岁的年纪,和徐蜜缃差不多高,刚从金州的学宫转到京城的学宫来,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些紧张,怕自己南省来的,和京中学的不同。根本坐不住,一有时间就来求徐蜜缃要出去。
徐蜜缃直接抱起七郎。
“不出去,我要照顾七郎。”
“七郎有乳母有妈妈,还有三婶儿,好姐姐,你就陪我出去吧。”
徐蜜缃叹了口气。
她还不想这么早就出门去。
一两年没回京,明知娇和兰静每个月的信中都透露着一股她只要露头就给她按进泥潭里揉搓的凶狠,她才不敢在好姐妹还没登门之前就出门呢。
可奈何这个五弟不是个容易打发的。最是粘人会撒娇。在金州他也老爱黏着她玩,有什么好玩的都想着她。
这会儿小少年一个,都快逼得在地上给她打滚了,徐蜜缃被软磨硬泡的无法,只能答应了下来。
府中的长辈这会儿事多。徐蜜缃派人去给大伯母和母亲说了声,叫乳母来抱七郎回去午睡,重新套了马车,自己更衣后才上了马车,五郎钻进马车后立刻递给徐蜜缃一顶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