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卧扇猫
剩下的不满足来自何方?
大朝会尾声时,姬君凌终于想明兵接受一个事实——
他觊觎的是她?的身心。
宫宴结束后,姬君凌径直回了别居,中途遇到交好的武将赵家三郎。赵三郎为人放诞不羁,和姬君凌的冷漠寡言截然相反,但恰是这样的两个人,反而成了好友。
赵三郎尚未娶妻,便想邀姬君凌同去?饮酒——姬君凌友人不多,和家中亲人亦疏远。往年年节时,姬君凌偶尔应邀,他不爱饮酒,会像座冰雕坐在一旁沉默地听赵三郎絮叨,偶尔面无表情在赵三郎伤口撒盐。
今日姬君凌回绝了。
赵三郎也不强求,只是按照大昭惯例,尚在孝期的人家无需在元日去?别家拜会,姬君凌虽是姬家掌家人,但祖父孝期未过?,他今日得闲。便调侃地讽了一句:“家中连妻子的影子都没有,急着回去?独守空房?”
姬君凌稍一回身,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来由地,赵三郎竟从那双冰棱似的凤目中看到一点似是活人的情绪,像是在炫耀?
他姬君凌一个千年不开花的铁树,有何可炫耀的?!
-
从宫中回来后,姬君凌径直回了别居去?见洛云姝,着庄重官服的青年比平日多了不可侵犯的禁欲。
竟比昨夜还勾人。
洛云姝没克制住多看了两眼,被姬君凌逮住了。
“帮我更?衣,光明正大看。”
洛云姝反唇相讥:“我又不是你的妻……”妻子这一句被她?掐断,“又不是你的侍婢,别得寸进尺。”
姬君凌没强求,半垂着眸:“我肩臂有伤,不易用力。”
好吧,洛云姝也不是完全没心,他都这样说了,她?再?回绝岂不是忘恩负义,就当顺便一饱眼福了。
但她?彻底想错了。
这一套隆重的官服解了半日都未解下来,从外间解到窗前、再?到书案上,最后到了榻上。
姬君凌也并非他所说的那样,肩臂受伤不能用力。
他的力气大得很,比以往每次解蛊都要大,每一下都要击碎灵魂,击得人心尖如波涛激颤,仿佛要将她?捣碎,再?揉入他的血肉之中。
年初三的凌晨,洛云姝仍旧在姬君凌的身侧醒来。
她?实在受不了了。
在上京待了二十日,其中十日是在姬君凌这里。担心阿九是其一,更?难以忍受的是自除夕那夜和姬君凌破例后,一切像是崩了堤的河。
她?第一次见识到这位淡漠的世家公子多么表里不一。
也见识到了年轻武将的血气方刚、不知疲倦。她?的腿时而被抬起勾在他腰际,时而搭在他肩头。
如若只有他食髓知味,倒也好办,晾着他就得了。
可洛云姝自己也沉迷于和姬君凌放纵。大抵是从前没得到满足,尝到甜头后才变本加厉。又或许是因为发觉做这些事时可以不必管其他的,失控的瞬间,身心都被莫大的快意覆盖,迎来彻彻底底的放松。
不知是这种?事令人上瘾,还是因为姬君凌这个人。
年初四这日,洛云姝受不了失控的感?觉,坚持要启程回洛川,姬君凌竟也答应了。原本按约定,他会护送她?一道回去?,临了突然声称有事,改派心腹杜羽和旁人护送。
-
上京城一处小巷。
陈良娣身边的贴身傅母跪在地上,哭求道:“贵人饶命、贵人饶命!老?奴……老?奴也是不得已啊,老?奴的孙子在顾家做事,他们用孙子威胁婢子给服侍郡主的宫人下迷药,让奴放火,并栽赃陈良娣!”
季城小心看过?去?,见长公子面色阴寒,不由打?了个寒战。
太子府失火的事有了后续,太子那边查到的是宫人因不满太子宠妾苛待吓人,借纵火给那位良娣安个加害皇嗣的罪名?,纵火的宫人于翌日投井自尽,留下遗书陈情。
此?事查到这里,似乎已无法再?查下去?。事后太子责罚了太子府的宫人,又给姬君凌赔礼致歉。
是过?后姬君凌自己的人查到了陈良娣的傅母这里。
他很快想明其中缘由。
此?事皆有顾家引起,但他们若早想对洛云姝动手,在别处机会更?大,选在太子府想必是为了顺道帮太子妃铲除异己,如此?一想,背后的人也水落石出?了——顾轩。
他和太子妃是表姐弟,幼时曾得太子妃照拂,又曾在洛城撞见过?洛云姝,那日太子府设宴,顾轩正好也在。佛堂周围有姬家的眼线,顾轩即便经?过?也不可能发觉,只能是过?后洛云姝同他碰面时。
回到住处后,季城请示:“长公子要如何处置顾小郎君?”
姬君凌毫不留情:“他既为了铲除障碍就放火杀人,不妨也让他尝一尝被火困住的恶果。”
季城有些犹豫:“可顾小郎君的父亲是夫人的堂姐,小郎君是您的表弟,此?次郡主也未受伤……”
姬君凌扫来一记锐利的眸光:“杀人未遂便无罪?”
季城被他看得脊背发凉。
姬君凌又道:“她?没受伤是我去?得及时,而非顾轩之功。
“且当年若不是母亲的父兄唯利是图,联合姬家人给她?和父亲下药促成这桩联姻,母亲又岂会因被丈夫疏远郁郁而终?顾氏并非我亲族。
“顾轩的手已伸到我这里,若不敲打?只会变本加厉。”
待姬君凌吩咐了如何处置顾轩后,季城又请示道:“那顾小郎君此?事可要派人告知郡主,郡主得知长公子为她?报仇,定会觉得解气。”
姬君凌沉默了。
以牙还牙,的确解气。
但过?后呢?
她?素来懒散,只想隐居深山,不喜卷入是非,是否会因为此?事进一步认识到世家之间的争端,认为他和姬家是祸根,从而开始远离他。
以洛云姝的性情,她?会。
姬君凌回绝了:“不必,太子查到的如何便是如何。”
-
转眼云昭山庄的霜雪化尽,山间层云堆叠又消散,桃李盛放复凋零,光阴如流水,仿佛才眨眼,山里就从白雪皑皑到草木葳蕤。
浴池中水波起伏漾动。
洛云姝是水中随波逐流的一枚芍药花瓣,姬君凌近日忙于公事,小半月未见,这次纠缠得格外狠。
不止这一回,从上京回来后,原本每月发作一次的情蛊夜夜喧嚣。
确切说是从太子府废旧佛堂中的偷'欢起,她?被姬君凌勾着,尝到了独属于这种?禁忌关系的快意。
起初洛云姝纠结过?,失控的次数一多彻底应接不暇。
她?默许了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从解蛊时延伸到其余时候,一次也是做,两次、三次又有何区别?
“别走神。”
洛云姝扶着溪石的手被一双青筋蚺起的手紧握住,十指不留分?毫余地地嵌入她?指缝,她?亦夹紧了他的。
身后的水波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姬君凌轻咬了下洛云姝后颈,报复她?在此?时走神的散漫行径。
年轻将军积攒了半月的气力,仿佛怎么也用不完,一把长剑久未磨砺,存在感?大得让人不适。洛云姝伏在池边,鬓发被汗水打?湿,有一缕湿发散入口中,她?微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
如同凝脂的肌肤因动情染上胭脂色,似诱人的白玉糕。
趴着去?了几回,总算是停歇。
姬君凌没抽身离开,在她?颈侧印上轻吻,纠缠时日渐久,他从最初的强势侵略到如今也学会了安抚。
将洛云姝转过?来,手掌拂过?她?鬓边的湿发,双双平复过?后,他忽道:“不日后我要南下半年。”
半年?洛云姝睁开迷离的眸子看向他,激荡过?后,她?眼尾绯红,长睫也朝着因愉悦而溢出?的泪意,看着他时目光柔情万丈,如带雨沾露的芍药。
姬君凌心中一动,想吻她?眼睛,又不想她?察觉过?多。
他以指腹吻过?她?的眼尾。
知道她?操心解蛊的事,他低道:“你随我一起,带上阿九。”
第43章
043 我应当是爱上她了。
姬君凌此番南下是为?督办军务,至于带上洛云姝和阿九,则是打着为?幼弟寻找良药为?由。
他们乘船从?洛川直下,在两个月后抵达了青州城。姬君凌忙于督办军务,仅解蛊时?回来几?日?。
离开了洛川,没了认识洛云姝的人,她比平日?放得开,偶尔闲暇时?,姬君凌会带着她和阿九出游。
他越发像个好兄长,阿九对?他也从?好胜到重新信任。
这夜,阿九留在别院,洛云姝和姬君凌外出去见那位持有奎山丹木的掮商。掮商与洛云姝同龄,折扇不离身,像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洛云姝觉得有趣,带着好奇多看了几?眼,多聊了几?句。
一旁沉默的姬君凌忽地抬手,手将洛云姝的鬓发别至耳后,手探了探她手背:“冷么?”
洛云姝纳闷地看他一眼。
掮商压下眼中黯然,感慨道:“夫人的郎君当真体贴。”
“他不是——”洛云姝想?澄清,转念一想?,姬君凌对?她做出亲昵举动在先,能?搬出什么身份避嫌?
这不是洛川,无人认得他们。
她没再解释,话绕回奎山丹木上,谈妥后已是深夜。
出了掮商家中,走在河岸边,洛云姝翻起旧账。
“姬君凌,你是故意的。”
“故意又如何?”姬君凌没否认,“你看他看得太久了。”
洛云姝心跳乱了一记。
从?解蛊之日?开始,他们不清不白的关系也维持了一年半之久。她并非情窦初开的小女郎,岂会不清楚他承认的意思是他吃味了?
那么吃味又意味着什么。
她不大敢深想?。
姬君凌目光扫过她袖摆下紧攥的手,眉心随之微蹙。她是因为?无措,还是在刻意回避与他谈情?
彼此各怀心事,洛云姝心里乱得很,无心看路,姬君凌也没留意脚下,等洛云姝痛呼着抓住他才留意到路上的地砖缺了一块。
上一篇:被抛弃后,她成了京城一霸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