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雨
姚芙绵细碎的轻吟声引得江砚的某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欲望之后,微微顿住,而后冷静地脱身。
几次交吻下来,江砚技术见长,姚芙绵沉迷在酥酥麻麻的欢愉里,湿热退去?后,她?迷茫地睁开眼,纤长细腻的手?臂如藤蔓一般勾住他脖颈,阻止江砚继续抽身。
她?的嗓音甜腻绵软,问他:“表哥,你为什么不继续亲我?”
她?天真的反应越发衬得江砚脑中的想法更加禽兽。
此刻他又记起大夫人说过?的话。
表兄妹,不过?是一开始大夫人用来规矩他们二人不可逾越的枷锁。
江砚的声音如同被粗糙的砂石磨过?一般干哑。
“莫要唤我表哥。”
“那要唤你什么?”
江砚顿了顿,才?道:“你从前唤我什么便唤什么。”
姚芙绵沉默。
她?从前唤江砚“夫君”时他可是不许的,而无论是唤他的名或字,以他们二人现在的关系都显得太过?生疏。
想了想,她?轻声喊一句:“砚郎”
她?的嗓音不知是因尚未从方才?的迷乱中脱身,还是因为这个亲密的称呼,出声时微微发颤。
江砚眼睫微动,心底掀起一片涟漪,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喉间发紧。
他看着她?水亮的眸子,又倾身下来吻了吻。
“可。”
第三十二章
江砚的吻密不透风, 姚芙绵逐渐招架不住,只好?让他停下。
“今日母亲寻我过去。”
江砚蓦地出声。
姚芙绵尚在平复呼吸,然江砚不会无缘无故与她提起大夫人?, 便问道:“是为何事?”
“让我去博陵探望崔姨母。再让我同姨母探听——”江砚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对你是如何看待。”
姚芙绵瞬间明白江砚话里的意思, 眼睫颤动两下后垂落。
大夫人?不但看出崔忱对她有意, 甚至意欲撮合。原以为崔忱回去博陵此事便算了结,不曾想大夫人?还?未放弃。
姚芙绵抬起眼, 望向江砚:“崔郎君那日?离开前我便与他说清楚我与……砚郎的事, 他应当不会多做纠缠。”
崔忱若是打消心思, 崔夫人?如何看待又有何要紧。
“砚郎会如何做?”她又问。
“你既已对崔忱说清楚, 便不必要告诉他母亲。”
江砚不与崔忱的母亲提起也是少一件麻烦,可大夫人?既吩咐他去做此事,回来必会向他要一个?回复,江砚要如何向大夫人?交代?
江砚看出她的疑虑, 温声道:“此事你不必担忧。算算时日?, 待我从博陵回来, 父亲的书信应当也到了。”
姚芙绵眸光微动,抿唇笑道:“那便好?。”
江巍的书信一到, 他们二人?婚事便会定下,届时崔忱母亲的看法如何大夫人?已经无暇顾及。
姚芙绵盼了这样?久, 可算盼来书信的消息。眼看着她来洛阳的目的就要达成, 内心却生出些不安来。
只望江砚能?早些回来,否则光凭她一人?可无法让江氏族人?都接受他们的婚事。
*
宋岐致送的那只兔子很好?养活, 几日?就将买给它的菜叶都吃了个?精光, 姚芙绵原本想着在府里找几片菜叶喂养便成,江馥如何都要与她再出去一趟。
江馥正嫌府里无聊, 正好?可借此出去走逛。
市集上,江馥为兔子挑选的菜叶细嫩翠绿,便是普通人?家?都不一定舍得买去烹食,而江馥眼都不眨,似乎不认为此举有何浪费。
姚芙绵想劝她兔子不必吃得如此精细,随便买些菜叶便可,但江馥出手向来如此,何况江氏财势之大,许是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细节,遂作?罢。
二人?往回走时,恰好?有一人?一马自长街拐角出现,闯入她们眼帘,那人?骑在马背上缓缓踱步而来,姿态潇洒,正是宋岐致。
宋岐致甫一出现便吸引住街边不少女郎的目光,引起一片窃窃交谈声,有一女郎怀里抱着盛满瓜果的竹篮,朝宋岐致走过去。
她不知与宋岐致说了什?么,宋岐致俯身去听,而后从她的篮子里拿走一个?梨,笑着同她说了句什?么,想来是道谢。
那女郎低头红着脸走开了。
姚芙绵感慨道:“宋郎君着实平易近人?。”
何人?对宋岐致示好?他都不会拂人?家?的好?意,何况是脸皮薄的小娘子。
然江馥却是不太认可宋岐致的做法。
如此对待那些小娘子,虽是顾及了她们的尊严,但也难免令一些人?就此产生空想,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平白耽误光阴。
而宋岐致对所有人?都一样?,恰恰说明他对谁都不在意。
宋岐致时常来江府,江馥也算认识他十几年?,虽看不惯他的做法,但也确实无可指摘,总不能?因自己的偏见?去诋毁他。此事说到底也与她无关。
江馥幽幽叹口?气:“罢了,咱们回去吧。”
而在此时,宋岐致正巧看到她们,露出笑后,一手拿着梨,一手攥紧缰绳往这处过来。
“馥娘与姚娘子可是又为这畜生买吃的来了?”宋岐致看到了姚芙绵怀中?的兔子,也看到江馥手中?拿的青菜。
“正是。方要回去。”江馥在一旁不欲开口?,便由姚芙绵应答,她笑着问道,“郎君又何故出现在此。”
“我正要去江府,既遇到你们,不若与你们同行。”
江砚明日?便要去博陵,要一连好?几日?见?不到,宋岐致此番是来找他告辞。
姚芙绵与江馥一回到江府,便有侍者告诉她们,大夫人?请她们去正堂。
大夫人?有事叮嘱也仅是差人?过来告知,鲜少会将人?请去。于是二人?将兔子与买来的东西交予侍者后便赶过去。
到了正堂,大夫人?见?二人?匆匆过来,笑道:“只是一些小事,馥娘与芙绵不必如此紧张。”
堂中?还?有其?他几位郎君,原来是江砚明日?要去博陵,大夫人?将他们聚在此,问几位小辈有何想要的东西,届时可让江砚帮他们带回来。
其?余人?陆陆续续说了一些,待轮到姚芙绵时,大夫人?说道:“芙绵,你可有何想要的?”
姚芙绵便说了与江馥一样?的话,自己目前并无什?么特别想要。
大夫人?看着她道:“怀云既是你兄长,替妹妹带些东西回来自是应该。你不必与他客气。”
“多谢姨母与表哥好?意。只是我如今住在府里衣食无忧,确实无甚短缺的东西。”姚芙绵柔声笑道,“并非与姨母表哥见?外。”
大夫人?不再强求,夸她懂事,又道:“我若是有女儿如你一般乖巧,我定是要在身边多留几年?,不舍嫁出去。”
大夫人?说完,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扫过江砚。
大夫人?话里的意思,便是她将姚芙绵做女儿看待,并无其?他意思。亦要江砚也如此,将她做妹妹看待。
姚芙绵心中?掀起骇浪,面上不显半分,低顺着眉眼,谦恭道:“是芙绵无此福分。”
“怀云,你可听见?了。”大夫人?对江砚说道,“你若遇到什?么合适的,便带来给你两位妹妹。”
江砚颔首应下。
这此期间,姚芙绵与江砚二人?不曾对视过一眼。
之后大夫人?不再多说,让众人?各忙各的去。
江馥随姚芙绵去琉缨院,方才回来后她还?未来得及逗弄兔子。
姚芙绵坐在她身侧,手上抚摸着兔子,然却双眼失神,连江馥与她说的话都听不见?。
“芙娘,你怎的了?”江馥忍不住问。
从正堂回来之后姚芙绵便是这模样?,眉目聚拢忧愁。
姚芙绵恍然回神,面上是掩不住的失落。
她喃喃自语:“我与表哥的婚事,当真能?顺利吗……”
江馥听得清楚,叹息一声:“我早前便与你说过,堂兄将来会是江氏家?主,他的婚事江氏岂会随意对待,自会替他寻一位门当户对的贵女。”
忖了忖,江馥又道:“但你们二人?婚事既是伯父定下,倘若堂兄能?力排众议,即便伯父不在,亦可顺利。”
以江砚如今待她的心思,姚芙绵认为此举可行,稍稍感到宽慰,面容又浮上笑。
江砚明日?要出行,这几日?又忙于朝中?事,两人?已有几日?未单独相处。
姚芙绵正在抄录经文,便听到房门那处响起敲门声。
她心跳不禁加快几分,猜到来人?是江砚,轻声道一句“请进”,便听得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手中?还?握着笔,跪坐在原处,对江砚笑道:“砚郎你来了。”
江砚“嗯”一声,走到她身旁坐下。
从进门到坐下,两人?仿若都对此很熟悉,习以为常。
姚芙绵搁下笔,问江砚:“砚郎此行多久回来?”
江砚道:“约莫七日?。”
姚芙绵轻轻颔首,江砚又道:“不必管我,你自继续抄录,我待片刻便离开。”
姚芙绵复拿起笔,然心中?思绪杂乱,难以下笔,江砚看出她的异常,问她:“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姚芙绵抿了抿唇,失落道:“我舍不得表哥……”
实则,姚芙绵是在担心江氏族人?对她的为难。
到时江巍的书信到,江氏的长辈包括大夫人?,当真会同意让她与江砚成婚吗?是否会寻什?么理由推拒掉这门婚事?
而江砚,倘若他们反对,他又要如何处理这些事。
想到今日?大夫人?对他们二人?的试探与警告,姚芙绵突然很想问问江砚,倘若他们二人?没有婚约,他是否会愿意娶她。
她转而问道:“砚郎,若我想在江家?主的书信到来之前与你定下婚事,你如何看待。”
江砚回望她,微微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