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良缘 第87章

作者:三分雨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轻松 古代言情

  大夫人的话不无道理,在与江砚婚事还?未确定?下来的情况下,她的确不该轻易做出决定?。

  姚芙绵不得不承认,即便她对江砚生出点心思,但比起日?后的安稳,一时?的情爱又算得了什么。

  *

  大晋内忧外患不断,并州的灾祸才平息,又传来幽州的消息。

  幽州同样?是大晋边界,多年来遭异族侵扰不断,一直有派军驻守,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但这回情况严峻。

  当今皇帝的胞弟平南王领地?便是在幽州附近,外界一直在传他身体羸弱,时?常迎风咯血。

  实则这是他为了降低皇帝的戒备,以掩饰自己的谋反之心,早在暗中蓄养兵力,眼?见着?时?机已到,兵马正朝幽州而去,打算先夺下幽州。

  平南王来势凶猛,皇帝焦头烂额地?召集众臣,不知该派谁去最合适。

  这几日?,江砚时?常被传召进宫商议对策,自大夫人找姚芙绵谈话过后,姚芙绵还?未见过江砚。

第七十六章

  当初姚芙绵与宋岐致并未将话说得太绝, 倘若她回心转意,加之二人婚约尚未正式解除,要想挽回不算太难。

  可每当?她生出这个念头, 江砚清冷的面孔便会跃上心头,漆黑幽暗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搅得她烦闷不知如何抉择。

  江馥与姚芙绵关系密切, 得知大夫人找姚芙绵谈过话?,又已大致猜到姚芙绵与江砚如今是什么关系, 主动说起此事。

  “若真要比较起来, 自然是我堂兄更胜一筹。”

  江馥站在江砚阵营, 滔滔不绝地说起外界那些?赞誉江砚的话?语。

  无论?是仪表相貌, 亦或是才识本领,她认为这些?都是宋岐致无法?与之相比的。

  “再者,便是宋仁安迟早要迁御史大夫又如何,我堂兄政绩斐然, 位子岂会比他逊色……”

  这些?姚芙绵都清楚, 她的顾虑也不在这上面。真正的缘由, 她却不好与江馥多?言。

  江馥陆陆续续地与姚芙绵说了许多?,末了又道:“……这些?不过是我的看法?, 如何抉择,还需得你自己考虑清楚。”

  姚芙绵颔首, 低声道:“我知的。”

  二夫人让侍女来唤江馥, 江馥皱起眉,叹出一口气。

  她年纪已到?, 二夫人最近正在替她择选夫婿。

  “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二人原本还约了晚些?时候去?集市上买些?嫩叶喂兔子, 江馥想了想,说道, “半个时辰后?我若还未回,芙娘便先?回去?,待我得闲了再去?寻你。”

  “好。馥娘不必管我,快些?去?吧。”

  江馥离开后?不久,姚芙绵听到?江卓的声音。

  “阿姊,你看我捡到?什么。”江卓嗓音带着笑意,“方才我在院子里看到?一只雀儿,走近去?瞧它?竟也不逃。如此呆笨,天儿又冷,若是不管它?,怕不过两日便要饿死了。”

  江卓脸上的笑在看到?姚芙绵后?微微一滞,旋即竖眉瞪眼,下颌一抬:“怎的是你?我阿姊去?哪了?”

  他低头,用手指去?逗掌中雀。

  “二夫人寻馥娘有事?。”姚芙绵轻缓地回话?,目光落到?江卓手上,看见被他抓在手里的雀鸟抖了抖小脑袋,发出清脆细微的“唧唧”声。

  她好心提醒:“这等生长在山野的雀鸟极难养活,被人抓到?活不了多?久,卓郎君还是早些?放了它?好。”

  江卓不过一时觉得新鲜,从未想过要将它?养大,听得姚芙绵如此说,好似他是什么天真贪玩的稚子,脸色立刻涨红。

  “我自然清楚……”江卓有些?恼羞成怒,“若不是我,它?早被冻死了。”

  姚芙绵笑笑,不再多?言。

  手上的雀鸟变得烫手,令江卓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他有些?懊恼来此。

  他说不清自己是想要过来找江馥,还是听闻姚芙绵在此才想要过来。

  他记得姚芙绵养了一只雪白毛绒的兔子,原以?为也会对这雀儿起兴致,不想来了之后?,姚芙绵是劝他放了它?。

  “我见它?在冰天雪地里冷得瑟瑟发抖,不过是……好心救它?给它?些?吃食,待它?想离开我自会放了,何须你多?言。”

  最后?,江卓说了这么一句。

  “郎君心善,是我失言。”

  姚芙绵自知自己方才那话?惹得江卓不快,不欲与他过多?争辩,顺势奉承一句。

  但江卓的脸色并未好转。

  他又想起那夜姚芙绵面对江砚时候的神态,眼睫不禁颤了两下,偏过脸哼出一声:“无趣。”

  而后?也不等江馥回来,先?行离开。

  *

  江砚已有三日不曾回过江府,原本这日议完事?该回来,恰有一官员府上有喜事?,顺道将江砚请去?吃酒。

  姚芙绵听说后?,顿时皱起眉,流露出些?许不快。

  到?了夜里,皓月居的侍者如常送来汤药。

  尽管姚芙绵不准江砚再送汤药,调理身?子的药汁仍一日不落地准时地送来给她。

  “大公子可回来了?”

  侍者恭敬回道:“还未。”

  心中烦闷加剧,姚芙绵端起药汁一饮而尽,又披上厚袄出门。

  锦竹跟在后?头问道:“外头瞧着像要下雪了,娘子要去?哪?”

  姚芙绵只道:“你不必跟过来。”

  *

  江砚回到?江府时,天上正好落下雪。

  洛阳的雪落在身?上不会即刻消融,但地面更加难行,夜色昏暗,行走需更加小心。

  江砚敛眉,思索近来发生之事?。

  某刻,身?边有侍从“咦”了声,语气犹疑:“皓月居门口那处好似有人。”

  江砚步子一顿,抬眼看去?,借着皓月居门口荧荧的光辉,很快认出那人是谁。

  姚芙绵也在这时看见他,立刻提裙朝他跑过去?。

  她未留意脚下,跑到?江砚面前无法?站定,直接打滑摔进他怀里。

  江砚稳稳托住姚芙绵,眉宇舒展,忍不住笑道:“毛毛躁躁。”

  姚芙绵嗔怪地拍他一下,又将手上的东西塞进江砚手里,用只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快些?吃下去?,否则起疹可有你好受的。”

  心房像被填满,江砚捏着瓷瓶,解释道:“我并未饮酒。”

  姚芙绵狐疑地看他一眼,踮起脚尖,在离他唇瓣咫尺的地方轻嗅,的确未闻到?酒味。

  她放下心,可下一刻又蹙起眉。

  还未决定是否要与宋岐致再续前缘,原本这段时日姚芙绵该是要躲着些?江砚的,却在知晓他去?赴宴之后?,想起他曾因食过掺酒的玉团糕起疹,鬼使神差一般带了药到?皓月居等他归来。

  江砚这样精明,怎的会让自己饮酒,即便饮了,皓月居的医士专侍他一人,如何会让他有事?。

  根本无须她多?虑。

  她本不必多?此一举过来。

  意识到?这些?,姚芙绵感到?些?许烦乱,正想辩驳自己并非是在担忧他,然触及江砚眼底柔和的神色,余下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在姚芙绵失神的间隙,江砚已牵住她手,带着她往回走。

  雪继续下着,侍者送来伞,江砚接过,撑在姚芙绵头顶,问道:“我这几日不在,汤药你可都有按时喝下?”

  想起那碗黑乎乎的苦涩药汁,姚芙绵立刻露出嫌恶之色,语气也带了些?不耐。

  “你回回让人盯着,我是否有喝你不是最清楚?”

  江砚不置可否,换了只手撑伞,另一手牵住她手。

  姚芙绵仰头望了眼覆在二人头顶的伞面,有些?恍惚地回忆起许久之前,她与江砚被困在藏书阁的事?。彼时只有一把伞,江砚宁可干等着让人再送一把,也不愿与她同行。

  如今,却是他亲手为她撑伞。

  走了几步,姚芙绵低下头,小声道:“我该回去?了。”

  江砚迟疑一瞬,改了方向?,送她回琉缨院。

  二人一路无话?,只有掌心的温热传给彼此。

  *

  不久后?,去?往幽州平叛的人选已经确定,但姚芙绵并未听说是何人,何况她近来自身?烦忧不断,朝中选了哪位将军与她并不相干,因此也不放在心上。

  即便有祸事?,洛阳依旧一派繁华安稳,江氏百年望族,根深叶茂,本最不该受到?影响,但近来府里却是一片沉闷凝重,家仆言行举止都透露小心谨慎,生怕出现错处。

  姚芙绵察觉不对劲,还未等她细究缘由,江馥先?来同她诉苦。

  “阿卓又闯祸了。”江馥唉声叹气,面露愁思,将两日前发生的事?告知姚芙绵。

  江卓在院子里捡到?一只雀鸟,逗弄两日之后?失去?兴致要将它?放了,却不想那雀儿低低地飞了一阵又一阵,最后?竟是飞进供奉江氏先?祖的祠堂。

  江卓时常被罚在祠堂思过,清楚祠堂是多?庄重严肃之地,见状后?背几乎起了一层冷汗,若那雀儿做出不敬之举,被长辈们知晓,定又逃不过一顿责罚,忙命家仆将那雀儿赶出来。

  不料雀鸟受惊,慌张四处逃窜,家仆手忙脚乱地抓捕,最后?有几张牌位被撞翻在地,惊动府中族老。

  听毕,姚芙绵疑惑,既是冲撞先?祖牌位,虽不算什么小事?,责罚江卓便是,不该连累至整个江府人人自危。

  然江氏古板守规矩,对于先?祖存有敬重之心,会严厉责罚也属正常。

  姚芙绵问:“是打算如何责罚卓郎君?”

  江馥紧紧皱眉,面色更加难看,说道:“阿卓难辞其咎,但……”

  她压低声音,附在姚芙绵耳边,说了一句话?。

  姚芙绵听得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祠堂正中间那张牌位,背后?刻有一外人的名姓——云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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