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棵小盆栽呀
等人?走后,谢吏才?向江老介绍起洛九娘来:“江老,刚刚那位便是?如夫人?。”
江老看着洛九娘远去?的背影,眉头?忽而皱了又皱,连眸低也?多了几分审视。
谢吏瞧见了他皱起的眉峰,心头?立马便惊觉起来:“江老,如夫人?可有什么问题?”
江老摇头?:“老夫只是?想起一位故人?罢了。”
…
赵承的先头?部队很快便兵临城下。
但他们没看见紧迫的局势,反而看见江州四个城门大开,城内百姓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
先头?部队拿不定主意,便派人?去?请示赵承。
赵承自是?不信的,他骑上快马,飞奔到了江州城内底下,就瞧见这么一幕——
这会儿范老将军与另外一位白衣老者坐在城墙上下棋,两人?面容和煦,甚至看见他来时,还?冲他友好的招了招手。再看看城门内外,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一点都没有战前的紧迫感?。
赵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将大军驻扎离江州三?十里开外的地方。
“赵刺史,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其?他诸侯见他这么做,顿时就急了。
“你们懂什么?”赵承满脸戾气,“范固那老家伙,向来没头?没脑,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如今看他这么悠闲,定然?有诈!”
江州就这般守了三?日。
赵承心头?虽然?疑惑,但并?未退兵。
直到耶律信战死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大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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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邵得到消息的途径多。
等谢无陵大胜的消息传回到江州时,洛九娘早已知晓,甚至知道他割了耶律信的人?头?,献给了冯太后。
而守在江州的赵承,在这一刻终于?是?死了心,留下了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赶回了荆州。
赵承退兵的消息传来,洛九娘心头?也?悄然?松了口气。她的心性到底是?不如江老沉稳,这两日寝食难安,生怕被赵承识破计谋。
如今看到赵军悉数退去?,她总算放下心来。
洛邵过来传信之时,正好撞见了洛九娘面上的喜悦。
他眉心一蹙,严声提醒:“阿竹,谢无陵活着对我们来说并?非是?好消息。”
洛九娘看向他,当即收敛了唇上的弧度。
洛邵继续说:“如今他大胜耶律信,势头?如日中天。照这样?下去?,这个大雍迟早都要变成他的,那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洛九娘没说话。
以往洛邵说这些时,她是?不会反驳的。
可今时今日,她却意识到这大雍本来就姓谢,谢无陵要得到江上会比她阿娘这个太后来的更加名副其?实。
“阿竹,你应该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洛九娘怅然?醒悟。
眼睑低垂,神色毕恭毕敬,“阿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谢无陵名正言顺又如何?
她是?站在冯太后这边的,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话音刚落,门外忽地传来阿月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还?未进屋,声音先至。
“如夫人?,郎君回来了!”
洛九娘愣上一愣,在洛邵的目光注视下,她起身?快步出了门。
“郎君何时回来的?现在又在哪里?”
阿月是?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已经在城外了,百姓们正在夹道欢迎,好不热闹!”
不等洛九娘开口,她又说:“如夫人?,奴替您拿上大氅,我们也?去?迎接郎君吧。”
洛九娘点了下头?。
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嘱咐阿月道:“去?拿红色的那件,穿上喜庆。”
“好嘞。”
等阿月去?拿衣服后,洛九娘对上洛邵的眼睛,及时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师兄,我如今是?谢无陵的姬妾,于?情于?理都应去?接他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属于?哪一方阵营。”
说完这话,阿月也?出来了,主仆俩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刺史府。
此时,街道上的盛景如同过年。
百姓站在街道两旁,将手里的绢布、鲜花都朝队伍扔去?。
洛九娘站在人?群堆里,一眼便看见了骑在马背上的谢无陵。
他身?着金色盔甲,黑眸比往日更加犀利,身?上的杀气还?未掩藏干净,气势迫人?。
不知是?身?边随从提醒,还?是?什么原因,谢无陵蓦地回头?,朝洛九娘这边看来。
冷不防地与他凌厉的视线相撞,洛九娘心肝为之一颤。
她压下惴惴不安的心跳,冲谢无陵弯了弯唇,露出往日那般温柔乖巧的笑容来。
在回江州的途中,谢无陵便收到了谢吏的传信,得知这次能保下江州,皆是?因为洛九娘的提议。
甚至连江老都夸赞她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
谢无陵视线不离。
他几乎是?从头?开始,正视起自己这个姬妾来。
第30章 他很想要她。
江州的天气越发寒凉,河面上早早地便结一层薄冰。
万物凋零,天地间都笼罩一层厚厚的冷雾。
彼时,军营帐篷内。
帐篷内的热闹环境与外面大径相庭。
谢无陵手下的几名大将?围着篝火,手中捧着热酒,正开怀畅饮。
这次北伐砍下耶律信的人头,大获全胜,不仅收复了淮北失地,还树立了江州在大雍的威信,料那些朝臣想对付江州,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而且在谢刺史出兵的这些日?子里,更是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赵承的队伍吓了回去。
既胜了胡人,又保住了江州。
如此双喜临门之事,怎么不令人畅快?
酒过三巡后,其中一位将?领站了出来,与江老碰了碰杯,“这次多亏了江老的计谋。江老,末将?敬您一杯。”
要?说这些将?领最佩服的,除了谢无陵外,就剩下足智多谋的军师了。
范老将?军听此话?,神?色明?显地怔愣了下。
他刚想站出来,指出这次计谋并非江老所出时,就被谢吏拉住了衣袖。
“你拉我作?甚?”
范老将?军瞪了眼谢吏,神?色不悦。
闻声,江老也看了过来,两人拉扯间,他便是知道了谢吏的意思。
若是让这些将?领知道守下江州的,不过是一介寻常妇人,只怕是心中不但没有佩服,反而不知道要?闹出不少麻烦事来。
在这乱世里,女子就像是附属品一样,被人扔来扔去,言论更是不值一提。
他眯了眯眼,“这次功劳不在我,而在于范老将?军。”
范老将?军一听,神?色更加疑惑了,他指了指自?己,“我?”
江老打着哈哈道:“正是因?为老将?军陪老夫演了一出戏,才能让赵承上当。”
范老将?军心头暗暗回想了下,随即便畅快地笑?了出来。
“江老客气!我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江老但笑?不语。
这件事很快就被揭过,帐篷里又恢复热闹的氛围来。几杯热酒下肚,帐篷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冷风顿时便灌了进来,吹得?火苗呼呼作?响。
“谢刺史!”
众人站起身来,冲门口的谢无陵行?了礼。
谢无陵一身戎装,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凌冽的寒气。
他点头,从谢吏手中接过了酒杯,“诸位辛苦,这杯酒我敬大家。”
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谢无陵将?酒杯递给?谢吏,示意他倒酒之时,江老走了过来。
“刺史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无陵扫了眼热闹的人群,叮嘱大家好生畅饮,便同江老走出帐篷。
两人远离军营,走至了河畔。
河面上寒风肆虐,刮得?衣角猎猎作?响。
江州即将?进入一年中最寒冷的时间,这段期间,各路诸侯像是有默契一般,分分停战休整。
离开人群后,江老也没再拘谨,直接唤了谢无陵一声阿陵,“府上那位叫洛九娘的姬妾,你调查过没有?”
他虽然询问过谢吏,但知道的并不全面,只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