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缘 第60章

作者:之间礼可 标签: 古代言情

  “不过依着哀家看,看一个人,特别是看一个男子,得看他做了什么,以及....没做什么,而不是靠那张甜言蜜语的嘴。”

  太后说完,看向姜久初,“你说哀家说的可对?”

  姜久初忙点头,“皇祖母所言甚是。”

  太后见她点头,紧了紧指尖护甲,“但是作为女子,还是需温柔小意,多多心疼自己夫君才是,毕竟,他是你最亲最近之人,亦是要陪你走一辈子的人。”

  “哀家知你们此前不识,所以,有些事情哀家睁只眼闭只眼,但也不可不当回事。”

  姜久初看着太后递过来的眼神,连忙点头,“是,孙媳明白了。”

  她终是明了太后的意思,这是觉得她对时衍不够上心,在点她。

  “行,你进去浴房看看吧!女人听话是好事,但看得看事,这种关心之事你也听,只会显得你不在意。”太后说完,端起杯盏不再看姜久初。

  “皇祖母说的是,孙媳受教了。”姜久初心惊的站起身,忙朝着那道暗门走去。

  进去后,她靠在门旁,心中思绪万千。

  太后的话,句句没有谴责她,却句句都在谴责她,直白点不就是在说她不知好歹,不懂珍惜吗!

  她看着前方纱帐,犹豫了半晌,始终没有抬脚走过去,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好像确实是不错,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更是无双,但却都不是她要的。

  抛开扶哥哥不说,她想要的男子,是如她爹爹一样,一颗心只给一人的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属于他,他也只属于她。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绿萝的敲门之声,“王妃。”

  “何事?”姜久初轻声回应,似是怕扰了池中之人。

  “晚膳好了,可以让王爷出来了,太后在等着你们一起用膳。”

  “好,知道了!”姜久初见前方池中安静无声,便抬脚走至纱帐外。

  “殿下,泡好了吗?”姜久初试着喊了一声,见无人应答,便撩开纱帐一角朝池中看去。

  却对上刚好睁开双眸的时衍,她连忙放下手中纱帐,说了句,“太后在等我们用膳。”便走回移门旁等着。

  饭桌上,姜久初见时衍帮太后夹菜,突然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毕竟她刚刚才受了太后的耳提面命。

  思及此,她夹起面前一块水晶肴肉,刚递到时衍面前时,似是又想起什么,便立即转道放回了自己的碗里。

  在时衍和太后怔愣的神情下,重新夹了胡萝卜丝放至时衍的碗中,解释道:“你在喝药,还是吃点素比较好。”

  太后见姜久初还算细心,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时衍瞥了姜久初一眼,想着,皇祖母应是对她说了什么,不然她可不会这般表现。

  夜色降临,姜久初洗完澡出来,见时衍依旧坐在圆桌旁摆弄着棋子。

  她上前一步:“你今日生病了,被褥给你盖,这棋就不用下了。”

  她自是有些心虚,前几晚,她任由着时衍将被褥让给自己,且一直装作不知,照样和他下棋比输赢。

  然,她似乎也没那么在乎自己能不能赢,毕竟,她睡下不久,他会将被褥让给她。

  她觉得男子不畏寒,这五月的夜,本就算不上冷,让给她也没什么,却没想到他竟因此受了风寒。

  时衍放下手中棋子,淡淡瞥了她一眼,起身往床榻走去,“算你有些良心。”

  姜久初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时衍的背影,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难不成他将被褥给自己盖时,知晓自己没睡着?

  她收回眼神,轻抿着手中茶水,视线落在了面前的棋盘之上。

  看着看着,眼眸愈发睁大,她缓缓放下手中杯盏,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棋局。

  每一步棋看着都觉得毫不相干,却又能紧密相连,白子黑子似是都知晓对方的想法,相互争锋,最后变成一盘僵局。

  她望了眼榻上捧书的时衍,自己与自己对弈怎能赢,再厉害的人,怕也是无法自我破局吧!毕竟白子是他,黑子亦是他,如何能破?

  姜久初认真的研究着每一步棋局,力求下次对弈,要想好条件,赢他个措手不及。

  时间随着渐渐融化的烛液,缓缓流淌,时衍放下书本,看着认真研究棋盘的姜久初,“还不睡?”

  “哦,睡。”姜久初看了眼棋盘,并未收起,想着,明日继续研究,提升提升自己的棋艺。

  姜久初刚上榻躺下,便见时衍依旧如常地抬手扫灭了屋中蜡烛。

  她对于这点倒是有些意外,虽说男子习武众多,但贵族子弟,又有几人能吃得了习武的苦。

  想起她哥哥当时下定决心习武,还是因为她被山匪劫走之事,但终究是错过了最佳习武年龄,任哥哥再努力,那身武功也只能算的上一般般,与高手还是相差甚远。

  但看着时衍轻轻一抬,烛火便瞬间熄灭,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火焰摇摆,想来他的武功应在哥哥之上吧!

  思绪了大半个时辰的姜久初,有些累了,很快便合上了眼帘。

  半梦半醒间,她突然感觉到身上一暖,下意识便扯了扯身上的被褥,蜷缩的身体展开后,才意识到他又将被褥让给了自己。

  她睁眼缓缓侧头朝外,今夜的月光好似特别亮,能清楚的看清时衍仰躺的身影。

  还以为他今夜不会再将被褥让给自己,毕竟,他已经受了风寒。

  姜久初有些不明白,时衍既如此,又为何还要每夜与自己下棋争夺被褥?

  难道这就是太后所说的性格不讨喜吗?姜久初想了想,觉得确实是不太讨喜。

  她拎起身上的被褥,坐起身,朝时衍身上盖去,今夜,她无法继续心安理得的盖着这床被褥,否则他明日怕是要更加严重了。

  “你盖吧!我不需要。”她刚盖上,便听到时衍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入耳畔。

  黑夜中,四目相对,似乎只能看清彼此那双晶亮的眼眸。

  “你都生病了,怎能不需要。”姜久初说完,便躺回了里侧。

  “本殿下反正已经受了风寒,就不用再多个你了。”时衍说着,便拿起身上的被褥翻身朝着姜久初盖去。

  “不用。”姜久初连忙侧身伸手挡着要盖过来的被褥:“我身体底子好,不会生病的,殿下还是自己盖吧!”

  时衍面色黑了黑,这话是在说他身体底子不好?可他又不好说自己是跳寒潭跳的,算了,为达目的,这个锅他暂且背了。

  “一起盖吧!放心,我不碰你。”他说完,便将枕头往里侧挪了挪,不容拒绝的扯开一半被褥,朝着姜久初身上盖去。

第99章 参宴

  姜久初想要抬起拒绝的手,顿了顿后,又放了下去,任由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为何?时衍简短的话语,让她心头莫名升起一股踏实感,让她觉得他只是想给她盖被褥,只是想两个人都有的盖。

  她看着身旁的时衍,只看得清他闭上了眼眸,却看不真切他面上的神情。

  这一刻,她觉得这个男人除了有些小毛病,倒也不算坏,起码他没有在她醉酒时乘人之危。

  且他身上没有那种酒池肉林的气息,单这一点,就比过了这京都大半的世家子弟。

  他这样的夫婿,确实算的上是上上选了,可却少了她最在意的一点,再好也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好。

  ........

  五月中旬的朝阳带着微微炙热,透过窗棂落在梳妆台面。

  姜久初一身中衣正坐在梳妆前,任由着绿意梳着精致好看的发髻。

  “小姐这身藕粉色衣裙如何?”绿萝说完,又拿出另外一件朝着梳妆镜的方向举了举,“还是这件水蓝色?”

  不待姜久初回答,绿萝收回手中水蓝色衣裳,说道:

  “要不小姐还是穿藕粉色吧!上次百花宴,小姐穿的便是水蓝色,小姐这次还是换个颜色吧!”

  姜久初透过铜镜,看向站在衣柜旁的绿萝,“行,就那件吧!”

  梳妆好后,姜久初带着绿萝出门,李嬷嬷也跟在身后,正好借此机会一起进宫看望太后。

  马车上,姜久初看向李嬷嬷问道:“李嬷嬷,殿下为何不一同去?只我一人,皇上不会说什么吗?”

  “王妃放心,姚贵妃再受宠也不过是个贵妃,况且,只是个生辰宴,咱们殿下向来不怎么守规矩,无人会说什么,王妃过去,已是给她面子了。”

  姜久初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又问:“姚贵妃可是二殿下的母妃?”

  “正是二殿下的生母。”李嬷嬷见姜久初不熟悉宫廷关系,便和她解释道:

  “姚贵妃生的魅惑百态,加之姚家对皇上又有从龙之功,因此颇受皇帝喜爱,从进宫时就宠冠后宫,风头一度盖过皇后娘娘。”

  “直到........”李嬷嬷说着,叹了口气,“直到殿下的娘亲婉妃入宫,婉妃的美与姚贵妃截然相反,殿下的母妃貌若白莲,圣洁清幽,让皇上一眼青睐,从此椒房独宠。”

  李嬷嬷见姜久初听的入迷,想了想,觉得日后如今日这般宴会的交际,王妃怕是少不了,告知一些事情,王妃在交际时,也能心里有个数。

  “可姚贵妃又怎能甘心被一个民间女子盖过风头,因此一直和婉妃不和。”

  “婉妃生完殿下后,便更是遭人嫉妒,而皇后也因与姚贵妃不合,常在暗中推波助澜,直到婉妃消香玉殒。”

  “可这些都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后宫手段向来阴私,杀人不见血,况且这两位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妃,背后的势力都不容小觑,而婉妃却只有太后的救命之恩。”

  姜久初听的心惊,也明白了太后为何如此宠溺时衍,更明白了时衍为何不去参加皇贵妃的生辰礼。

  “李嬷嬷,那我.......?”姜久初想说,既如此,她还用去吗?这不就是在参加仇人的生辰。

  “去,怎么不去?”李嬷嬷有些高兴姜久初能为时衍考虑,笑道:

  “有些事心中有数就好,表面功夫最好还是做做,毕竟皇上也会去。”

  姜久初点点头,心中消化着李嬷嬷所说,她觉得这种事终其原因,还是在于女人太多。

  无论是后宫还是后宅,只要女人多了,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就不可避免。

  说白了,哪有什么大度贤德,都是表面而已,有几个女人愿意与她人共享夫君,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怀抱别的女子。

  反正她不能,她只要稍稍带入,若是扶哥.....,

  姜久初想到此,立即停了假设,她不能带入扶哥哥。

  自己如今已是别人的妻,扶哥哥也终究会娶妻生子,她得改改这个毛病,不能什么事都往扶哥哥身上想。

  皇宫内,静淑宫,笵玉婉见淑妃听完自己的计划迟迟没有回应,催促道:

  “小姑姑,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既帮你报了仇,又帮我除去了绊脚石,何乐不为?”

  淑妃思绪良久后,觉得范玉婉说的很有道理,她若靠自己报仇,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自己确实不是姚贵妃的对手,可若是七皇子和太后,那就另当别论了,她不如就利用这些年埋下的线人来一出借刀杀人。

  为她胎死腹中的孩子报仇,报她再不能孕育子嗣的仇。

  况且,除了二皇子,四皇子,剩下的便是七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了,这几人中,她觉得还是七皇子最有可能,毕竟那可是皇上当年最爱的女人之子,亦是太后的掌中宝。

  若是玉婉日后真能达成所愿,那她也可以顺便帮帮那位七皇子,自己也算是有所依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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