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插柳成荫
“好。”
俞荷跟着灾民排队，施粥的是知县组织的人，一人一碗杂粮疙瘩汤两个杂粮馒头，跟着排队的人很多。
“师父，你也吃点。”俞荷端着碗来，邓郎中接过，坐下休息。
“今年，不太好。第一场雪就这样大，还不知后面怎么样。”邓郎中忧心忡忡。
“师父，先吃饭。后面的事我们也决定不了。”俞荷将杂粮馒头泡在疙瘩汤里。
邓郎中吃了饭，俞荷拉着他到马车上歇一歇，“师父，有重病人，我再叫你。”
俞荷给邓郎中盖上厚厚的羊皮褥子，靠在马车车辕上闭着眼睛缓神。
接下来两天，天放晴，雪渐渐的化了，病人们挣扎着要回家养伤，知县安排他们村里的村民将人送回去，又安排了医官随诊。
邓郎中带着俞荷继续往前走，好在遇到的都是冻疮，头疼脑热的病人。
又看了两个老病号，两个人往延州来，延州十三个县走了一遍，邓郎中回家写给周王的意见和建议，俞荷回粮食店盘账。
小谭抛下学生，赶来照顾她。
“小姐，你下次出去一定带着我，你这回出去都一个多月了，我担心的睡不着。”
“饭量呢？”
丹慧顾嬷嬷一笑，听小谭说：“每顿三碗米饭，两个杂粮鸡蛋灌饼。”
“嘿嘿，吃不饱，饿的没时间想你。”
“嗯，顾嬷嬷丹慧，一定让小谭以后饱了。”俞荷笑着说。
众人跟着笑。
顾嬷嬷打水，准备了衣服，俞荷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穿好新的羊皮袄，擦干头发连忙戴上狗皮帽子和羊毛围巾。
出来
店铺里转了一圈，坐下烤火，俞荷笑着说：“这冷的天，买粮食的人多吗？”
“多。精米涨到五十文一斤，杂粮面十二文一斤，张叔在他们村开了个水磨坊，带着马帮的磨面，也算是一个进项。”
“你带话给张叔，让他明天来一趟。”北地出产药材，她正好懂，不如每家粮店都带着收点药材，开春卖到南边和盛京去。
“辣椒酱和辣椒炒肉丝买的人也多。起先富户都自己买辣椒酱，后来我们饭馆做辣椒炒牛肉丝，他们都拿着自己的食盒来订，从头到尾看着我们做。”
丹慧说着拿出总想给俞荷看。
山地二十亩一亩地能收八百斤好辣椒，门口这十亩地因为方便灌溉施肥，能收一千斤左右，零售价500文，每天三十斤——挣了一千三百五十二两！
辣椒酱，二斤五百文，一共有三千斤，有七百五十两。
辣椒炒肉丝卖的便宜，可以用干辣椒，现在还在做，挣了三百两。
辣椒总共挣了两千四百多两，全托王妃娘娘的福。
明年她要是还敢这么干，周王爷得提刀来取她的项上人头。
“明年我们种五亩辣椒，其余的地都种洋芋。辣椒十年的钱我们已经赚了，往后种辣椒都不赚钱。”俞荷把账本还给丹慧。
“永泰钱庄在延州有分店吗？”
“没听说过，我现在就让人去打听。我们的钱都存在顾家钱庄。”
俞荷想起师娘的表情，莫非顾家钱庄和王妃也有关系？
邓家在北地经营上百年，想来一切皆有可能！
俞荷突然想起小时候和阿奶去买豆腐，在白水镇见过的邓家三层楼高的大船。
明年过年一定要回家了。
俞荷教顾嬷嬷种豆芽的方法。
休息了一天，张全知到了，俞荷叫上小谭，带了一马车的年货，坐马车跟着张全知去他们村走亲戚。
“小东家，冬天的日子比较闲，他们无聊，找人说话闲聊，你见了可别生气。”等俞荷下车，张全知笑着说。
“应该的，挣钱做工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闲有闲，忙时忙，劳逸结合。”俞荷说是这样说，见杜泽端住的地方聚集了二三十人，屋里浓浓的烟味，脚臭味，一阵头大。
“东家来了，快请屋里坐。”杜泽端热情大方招呼道。
俞荷强忍着进屋看了看，把年礼分给他们。
“东家，兄弟们每天都练武，骑射也在练——”杜泽端端来一杯奶茶，笑着说。
“刚好，我也会些拳脚功夫，大家去院子里切磋切磋！”小谭抢着说道。
俞荷看眼想打人的小谭，笑着对杜泽端说：“小谭是我的丫鬟，她会武术，力大无穷，让她和你们比一比，也好。”
消息一传出去，张家村全村老幼都来张全知家看热闹。
“大伯，院子里哪里发挥的出来，走，去碾麦的大场去比，那地方开阔，能站四五百人了。”张全知的堂侄，笑着建议。
张全知一看院子里挤满的人，笑着说：“那就去大场比，还要比骑射。”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涨涨气势精神，让东家检阅开年更放心。
“所有人都能参与，得头三名者有奖。”
在家的不在家看店的马帮人都得了消息，杜泽端回来说，大家都要参加，两三天才能到齐。
俞荷干脆跟着他去看了一分店，二分店，店里的都是手脚麻利的青年，货架整齐，卫生干净。
“东家，四分店，五分店路远，要走两三天。”
“比赛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你和张叔做的不错。”
“谢谢东家夸奖。”杜泽端高兴的说。
俞荷回到张家村，大场拉了起了比武的横幅。
第二天清晨张全知宣布比武开始，小谭守擂台，接受众人挑战，一局定胜负。
眼看着小谭一连放到了五个壮汉，台下围观的村民惊的鸦雀无声。
这女娃也太能打了！
“她力气太大了，我——”第六个被打下擂台张大力委屈的想哭。
“我知道，我知道。”杜泽端赶忙安慰他，“你好好准备一下，希望在下午的骑射比赛中能拔得头筹。”
张大力浑身哪里都疼的下去休息了。
杜泽端忍不住站上了擂台，过了两招就被小谭狠狠地揣到台下了，她对他出手更重，凶狠的想要他的命一样。
他是哪里得罪了人吗？杜泽端百思不得其解，准备下午的比赛看看再说。
张全知眼见不好，忙请小谭下去休息，换了其他人继续挑战。
“你不喜欢他们脏，想让他们讲卫生？”俞荷递给小谭一杯温开水，笑问道。
“他们熏到小姐，得教训。”
“我觉得你做的对。这些人得好好操练。我让张叔把朝年他们叫来，你给这些人做半个月的加强训练，如何？”
“他们的能力，关乎我们明年能不能挣到钱。”
“好。”
小谭答应了，俞荷去找张全知说了一声，回张家专门给她的房间烤火，这天气冷的从去年到今年她都还没适应。
下午，小谭很快回来。
“他们射箭，连香萱都比不过还敢说大话。小姐，明天开始我要好好教教他们。”小谭兴奋的说。
“干得好。”俞荷给她点赞，“快上来暖炕。”
“桌子上有点心。”
“谢谢小姐。”小谭抱着点心盒子，来炕边和俞荷说话。
俞荷买了六只羊，让张全知当奖品发给参加比赛的前三名。
“小谭，你的奖品算钱，回去就给你。”
“谢谢小姐，我一定好好教。”小谭高兴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开始。
张全知会来事，等俞荷一走，也买了羊给大家置办了丰盛的一日三餐。
被狠狠操练了半个月，杜泽端终于打听到原因，每天带着人洗澡搞卫生。
小谭欢欢喜喜带着朝年六个回来，张全知和张老爹还在说悄悄话。
“小东家——”张老爹想了半天，形容不出来，不知道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小东家这叫敲山震虎，我和杜泽端以后不敢掉以轻心，底下的帮工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他们开了眼界，反而更好管束。”
要不然还以为自己能的上天呢？村里有几个人，挣几个钱，抖的都不知道姓什么。
“你说得对。”张老爹先肯定了儿子，又觉得不仅如此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说。
被小谭连虐，带打击的这上百人，缓了半个月才觉得浑身舒服。
“杜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张仁兴和杜泽端感叹，“你说，那丫头怎么这么厉害呢？”
杜泽端觉得不能自己难受，笑道：“你知道为什么训练的这么狠吗？”
“为什么？”张仁兴兴冲冲的问。
“小东家那天进屋，你们三十几号人抽烟喝酒脚气汉臭不讲卫生，惹到小谭了。”
怪不得，那丫头恨不得把大伙儿打烂了。
顾嬷嬷的豆芽长好，俞荷连缸给师父送了两小缸，一份让师娘带给王妃娘娘，还写了一份种豆芽的方法
和做法送给晴灵姑姑。
店里的豆芽菜一斤卖五十文。
来卖牛羊肉辣椒油臊子的客人，也会买一两斤豆芽回去尝鲜。
买的人多了，顾嬷嬷见有利可图，又买了缸，在宋家庄家里专门腾出一间房让王六娘专门种豆芽。
邓三婶将豆芽菜给王妃娘娘送来，陪着坐下说话，他们的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琐碎，就说起俞荷。
“俞荷生意做的挺不错。前儿空手套白狼得了茶叶，卖了高价。想来是赚了点钱。”
见邓欢感兴趣，邓钰接着小声说：“听说那陆家，因俞荷家的烧鸡烤鸭东山再起，俞荷和他订货，陆家主人慷慨给她赊了这批茶，她先头组建了马帮，刚好碰上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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