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春 第71章

作者:昔在野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逆袭 正剧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萧湛反倒笑不出来了,她这笑的也太假了,还不如不笑呢。他丧气道:“要是不好笑的话,你也不用勉强自己笑。”

  唤春摇摇头,认真道:“我是真心觉得很好笑啊,那陛下再给我讲一个,我可太喜欢听你给我讲笑话了。”

  萧湛看着她,将信将疑的,想了想后,便又想到一个有意思的可以逗她。

  “从前有个皇帝,有一个很宠爱的夫人,有一天这个夫人怀孕了,给他生了个儿子。皇帝特别高兴,于是遍赏群臣。这时呢,就有一个大臣谢赏时对皇帝说,皇子降生,普天同庆,微臣没有功劳,却蒙受陛下如此厚赏,实在受之有愧。皇帝听了就笑着说,这事儿怎么能让卿家有功劳呢?”

  萧湛讲完后,便憋着笑,偷偷观察她的神态。

  唤春茫然了一瞬,等回过味儿后,瞬间红了脸,恼得小拳头直往他身上捶,“你让谁有功劳呢?你让谁有功劳呢?”

  萧湛闷笑出声,不停求饶,“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唤春竖起两道月眉,故作气恼道:“刚刚拿儿子开玩笑,现在又拿我寻开心,我成了给你取乐的了?”

  萧湛见她恼了,小心哄着她,“那夫人可愿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唤春别过脸不理他,萧湛就去吻她的耳颈,想要求欢,讨她欢心。

  唤春挪了挪头,一本正经道:“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与我讲一个,捡正经的说,若是讲好了就遂你的意,若是讲不好,你就给我睡地板去。”

  “好狠心的夫人啊。”萧湛故作无奈地叹息。

  唤春白了他一眼,“分明是你先作弄于我。”

  “好吧,那就再讲一个。”萧湛答应着,沉思片刻后,又道:“有个新妇在新婚之夜,要考察新郎才学,答得上来才能云雨,答不上来就要去睡地板,这新郎答应后,新妇就出题道: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你爱不爱?”

  唤春被勾起了好奇心,“那新郎是怎么答的?”

  萧湛忍住笑,接着道:“那新郎就对道:洞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你怕不怕?”

  说完后,便又一连笑问了她几遍,“你怕不怕,怕不怕?”

  唤春反应过来后,笑的花枝乱颤的,也不知他都在哪儿学的这些荤段子,这般身份还这么不尊重,以前讲的虽冷,也还算正经,现在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真是太可恶了!

  她边笑边伸手去拧他的脸,“看我不撕你的嘴。”

  “夫人恕我这回。”

  萧湛做出求饶的姿势,笑倒在了榻上,顺势将她也拉倒了。

  唤春趴在他胸口,一手抚过他的唇,娇嗔道:“怎得生了这样一张嘴,教人又爱又恨的。”

  萧湛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嘴上轻拍了一下,“来,现在打他给你出气,让他胡说八道,让他戏弄夫人,现在知道错了吗?”

  唤春笑意更深,对着他的唇主动吻了上去。

  ……

  翌日一早,又是萧恂来跟唤春请安的日子,故而他便早早来了显阳殿。

  夫妻二人昨夜闹了半宿,今日萧湛起的晚,萧恂又来得早,父子俩就不免在此撞上了。

  萧湛见他对母亲晨昏定省时来的这般早,态度颇为尊敬,心中十分满意,唤春梳妆更衣时,他便先跟萧恂聊了几句。

  萧湛有意无意地问他道:“听说永嘉公主近来频频出入东宫?你几时和她的关系这般好了?”

  萧恂不慌不乱,颔首道:“儿臣与永嘉姐姐一向关系融洽,她不过是来关心关心儿臣的学业日常,并无他事。”

  萧湛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又话锋一转道:“你今年也十五了,我先头还跟你母亲商量,今年办完你小姨的婚事后,就准备着手给你选妃,原本给你看好了徐伯允的女儿为太子妃,可徐氏年纪还小,所以准备等她再长大些再说。”

  萧恂心中一动,为他选徐妃的侄女儿为妃?他愿意把前妻家族的女儿嫁给自己,是不是说明他也没那么反感自己,非要废掉自己不可?

  “儿臣都听父皇的吩咐。”他恭敬颔首,十分谦卑。

  这时,唤春也收拾好了,桃符醒了,闹着要找她,她便抱着儿子一起出来了。

  萧湛顺势从她怀里接过儿子逗着,其乐融融的。

  萧恂跟唤春请了安,也客气关心了句,“儿臣看弟弟又长大了一些,十分强壮呢。”

  唤春笑道:“是啊,桃符都长牙了。”

  萧湛笑了笑,又对萧恂道:“若无他事,你便先回温书吧,得空了我再考你的功课。”

  萧恂颔首告退。

  走到殿外后,他又回望了一眼那舐犊情深的一幕,眼底又被微微刺痛。偏爱小儿子是人之常情,何况那还是他的亲生骨肉。

  可皇帝那般宠爱薛夫人母子,就算现在真给他聘娶了徐氏女为太子妃,难道将来就不会废掉他吗?

  他便又想起萧含清的话,他与薛氏母子之间,是你死我活之争啊!

  

第86章 严父慈母他真的是恨死这个孩子了……

  萧湛得空后,果然就来了一趟东宫,亲自考核萧恂的功课。

  这日一早,东宫各处官署便已都严阵以待,早早将太子的书笔文物收拾好停妥,等待皇帝考核。

  东宫侍讲王延明是王公长子,年方弱冠,有高名于世,陪侍太子读书多年,性情缜密和顺,有其父风范。

  王延明将太子近来所学书目呈上给皇帝过目,萧湛大致翻阅后,便点了点《尚书》。

  很多士族子弟,十五六岁就会进各大公府历练,积累资历。太子十五的年纪,也该是让他着手试着了解朝政,处理政事的时候了,故而今天考了《尚书》。

  王延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尚书》晦涩艰深,太子自幼不爱读书,故不精通此书。过往考核时,皇帝都不过是出卷交由太子作答,还能请几个师傅假以援手,今日当面考核,竟无作弊之机,便想试着劝谏皇帝改换题目,储君当以仁德为贵,或可试考《论语》。

  萧湛自然清楚他的心思,从容笑道:“朕那继子梁宣,六岁便可诵读《论语》,太子年将成人,还要跟一六岁稚童比功课吗?”

  王延明哑口无言,考核题目于是定下。

  今日考的是《洪范》篇第五——皇极,拟定篇目后,萧湛便开口问道:“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帝王为何要将此五福赏赐臣民?”

  萧恂忐忑对道:“因为这样臣民就会拥护皇帝统治天下的大中至正之道。”

  萧湛点点头,继续问道:“那皇帝将五福赐予臣民后,臣民该如何维护皇极,拥护君主的统治?”

  萧恂边回忆着书上的内容,边结结巴巴对道:“一者臣民不能结党营私,二者官员不可狼狈为奸,需以君主的统治为最高法则。”

  王延明也松了口气,暗暗擦了把汗,幸好都给对上来了。

  萧湛心里也十分满意,想来他最近的确是有在用功读书,便接着道:“那为何天子要作民父母,才可以成为天下之主呢?”

  萧恂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时急得头上直冒冷汗,吞吐对道:“因……因为君主不能偏颇,对于有作为的臣民要掂记赏赐,对于行为不当但没有犯罪的臣民应该宽恕,要……要……”

  说到这里,他便有些记不大清,对不上来了,于是头越埋越低,心中越来越惶恐。

  萧湛脸色沉了几分,把手中的书卷扣到了案上,不满道:“《尚书》是你十二岁时便开始诵读的,至今已学了几年,还是不能尽解其意吗?”

  王延明闻言,便立刻跪了下来,请罪道:“微臣教导不善,请陛下责罚。”

  萧湛不看他,就让他跪着,依旧自顾自对萧恂道:“身为储君,连最基本的为君之道都不能融会贯通,你年已十五,不是小孩子了,马上就该学着处理政事,你这般不上进,朕将来如何放心将政务交于你手?”

  萧恂吓出一身冷汗,也扑通跪倒在地,东宫官署们战战兢兢,也跟着跪了一地。

  萧湛站起身,沉声道:“太子近来就在东宫好好反省学习,无故不得外出。”

  说完后,便拂袖而去。

  东宫官署们看着皇帝的背影,都倒吸了一口气,皇帝这就把太子禁足东宫了?不过一篇文章没学熟罢了,属实罚的有些过了。

  萧恂脑中嗡嗡作响,还是恍恍惚惚的。

  ……

  离了东宫后,萧湛便来了一趟显阳殿,此时,唤春也在考梁宣最近的功课。

  梁宣早把《论语》背熟了,现在正在背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见萧湛来了,唤春便让他停下请安。

  萧湛示意不必,让他接着背。

  直到他把第一段一口气背完后,萧湛才道:“看到宣儿这般争气,便不由做愁恂儿,恂儿出生时,正是长兄忙于诸王之乱,无暇分身之际,难免疏忽他的教导。渡江后,郡主又对他太过溺爱,以至养成个不好学的性子,这启蒙时便没教好,如今想再纠正,难了。”

  唤春便知是他去考察萧恂的功课时,萧恂让他失望了,怕儿子太过秀出,遭人眼红嫉恨,便让梁宣先退下,谦虚道:“宣儿也不过就会背诵这两句,也不大通,不解其意,太子的考核自是更难,宣儿哪里能跟太子比?”

  萧湛摇了摇头,沉声叹道:“你教孩子我自是放心的,可惜恂儿不是自幼教在你的手上,他如此不成器,若哪天我有个三长两短,怎么放心把天下交到他手上?”

  唤春连忙以手掩住他的口,正色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萧湛握住了她的手,不以为意道:“这都是必然要面对的问题,当年我过继恂儿为子,也是出于对意外的顾虑。若我早逝,需要长君登基,自然是要他继位。若我活得够长,能看着桃符长大,自然还是想传位给我们的孩子。恂儿是储君备选,当然要好好培养。”

  这话听得唤春很不是滋味,安慰他道:“我知道,陛下对太子是倾注了很多心力的,自然希望他能秀异特出,可他毕竟还年少,凡事也不能太急,可以慢慢教。”

  萧湛摇了摇头,萧恂让他太失望了,到底不是自己从小培养起来的继承人,如今交到了琅琊王氏手中教导,他们巴不得皇帝是个傻子,什么朝政都不懂,他们好继续独揽大权,自然也不会对太子的学业尽心。

  所以萧湛如今便格外重视对小儿子的教养,定要在有生之年,培养出一个合乎自己理想的继承人。

  他对唤春道:“我如今权势不稳,怕自己有个意外,护不住你们母子。桃符还太小,真勉强立他做了太子,我若出个意外没了,他登基就需要你临朝称制。王氏兄弟明显不想对你俯首称臣,届时他们有千百种法子悄无声息弄死你们母子,再捧萧恂上位。”

  唤春心中动了一动。

  萧湛低下了眼,黯然道:“与其这样,还不如先退一步,把这太子位给了萧恂,即便我真出了意外,让萧恂登基,王氏兄弟也不至于逼死你们母子,桃符也能做个闲散亲王,你也能做太妃,无灾无难一辈子。”

  唤春听了这话,眼眶就红了,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拥着他道:“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不让你说不吉利的话,你还一直说个不停,都没个忌讳。”

  萧湛把她拥到了怀里,感慨道:“春儿,我不是不把最好的给你,我太想把这天下都留给你们母子了,可我现在不能完全做主,强给了你们,反倒怀璧其罪,陷你们母子于危险之中。等我赢了他们,完全掌权了,我才能放心让你做皇后,让桃符做太子。”

  唤春不住地点头,“我知道,陛下如今的退让都是为了我们母子着想,我现在得到的,已经是平生所不敢妄想的了。我们也不争那太子位,我只求桃符能平安健康长大就是了。”

  萧湛抱紧了她,心中对她愈发愧疚。

  *

  在唤春的劝说下,萧湛便解了萧恂的禁足。

  萧恂得了自由后,第一时间便来到显阳殿跟唤春请安致谢。

  唤春知他是因功课不济才被皇帝禁足,常言道严父慈母,父亲严厉了,她这做母亲的就得慈爱,免得像她苛待继子,看到继子受罚,不如她儿子优秀,就幸灾乐祸一般,于是又说了很多好话来安抚萧恂。

  萧恂面上恭敬感激,心里却只觉她这副伪善的嘴脸着实让人恶心。

  要不是她天天吹枕边风,要不是她的儿子出生,皇帝现在会对他这般不满吗?现在她还假惺惺的给他求情,想让他感激她,做梦!

  他们之间针锋相对,是你死我活之争,他才不信薛氏会对他有好心。

  薛氏没嫁给皇帝的时候,皇帝可是一心一意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分明是他们母子鸠占鹊巢,如今她还真给他摆起了母亲的谱,等他以后登基了,定要把丹阳姑姑接回宫中孝敬,再把他们母子都赶出去!

  萧恂道过谢后便离开了,他心中十分屈辱,对自己为了保全太子位,就要对薛氏毕恭毕敬,百般讨好之事深恨不已。

  路过偏殿时,忽而听到一阵婴儿啼哭之声,他心中一动,便循声走了进来。

  殿中静悄悄的,乳母刚刚内急出去,宫人们偷懒不知去了何处,就一个突然醒来的小婴儿在哇哇哭着找人,他走到摇篮跟前,看着摇篮中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他一过来,桃符便不哭了,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小手塞在嘴里啃着,十分乖巧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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