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盏 第225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HE 女强 爽文 古代言情

  “不用惴惴不安,不用诚惶诚恐。”

  章瑛的脑袋嗡嗡作响,连阿薇什么时候收拾了盆子离开都没有太注意。

  她只是反反复复想着阿薇的话。

  是啊,如果她是母亲亲生的,何至于此呢?

  她为了这份宠爱,也曾是小心翼翼,又感恩戴德。

  不!

  不是!

  章瑛深吸了一口气。

  庶出又怎么样!

  她一个庶女,得了比其他府上嫡女更多的宠爱,她一直为此骄傲。

  这是她的本事,是她的能耐!

  如果她是母亲亲生的,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想着出来好一会儿了,调整了下情绪,章瑛往厢房走。

  安国公夫人醒了,正在寻她。

  “你去哪里了?”她笑着问了声。

  章瑛走上前,道:“就在外头转了转。”

  她没有供出阿薇来。

  以母亲对陆念的怨念与偏见,一准直接就把事情捅破了,说什么“你女儿瞒着你给你那死男人烧元宝”之类的话。

  阿薇刚刚好言好语的,章瑛答应了她瞒下,便连安国公夫人这里就不多嘴。

  只是,安国公夫人的脸色忽然变了。

  她闻到了烧元宝的味道。

  与寺中檀香截然不同,就在阿瑛身上,很浓郁,绝不是路过被风沾染上能有的浓重。

  再定睛一看,安国公夫人在女儿的胳膊上看到了银色的碎屑。

  很细碎,若不是她眼尖,一准也发现不了。

  一个念头冲入了她的脑海。

  阿瑛背着她烧纸去了!

  能烧给谁?还不是心心念念的温姨娘?

  短短时间里,折元宝都不见得能折多少,想来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也就是说,不管她应是不应,阿瑛都铁了心。

  哈!

  多么可笑!

  她辛苦得来的女儿,她宝贝了几十年的女儿,给别的女人烧纸!

  甚至学会了瞒着她,阳奉阴违!

  火气蹭蹭冒上来,想发作,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不行的。

  这里是相国寺。

  今天有很多勋贵世家来上香,还有不少官员在为水陆道场做最后的准备。

  不可以吵嚷起来,不能被人看笑话!

  离她们隔了几间的厢房里,陆念竖着耳朵等着听笑话。

  半晌没有动静,她问阿薇:“怎么还没有闹起来?那安国公夫人,不会是年纪大了,眼瞎、鼻子还堵吧?”

  阿薇与她递了块切好的凉瓜,道:“也许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憋不死她!”陆念啐道。

  请假条

  抱头请个假。

  顺便再把后头的线捋一捋。

  明天见。

第164章 你再没有别的事瞒着我了吧?(两更合一)

  日头大。

  午后格外闷热。

  阿薇和陆念各拿了一把扇子,一会扇自己,一会扇对方,玩得不亦乐乎。

  闻嬷嬷从外头进来,脸上晒得有些红,叫阿薇迎面用力扇了一阵风,嘴边的话未及说出来,先被扇笑了。

  “姑娘真是!”

  阿薇笑道:“都说香风扑面,回头我们把扇子熏个香,也附庸风雅。”

  闻嬷嬷先应了声,又指了指隔壁方向:“回府了。”

  “这么早?”陆念奇道。

  通过先前几次相国寺结交,她们也算摸透了安国公夫人的习惯。

  都是清早就来,在往生殿那儿追思一番,时间若早就再去观音殿中诵经。

  寺中午膳时,遣派人手去斋堂取了饭食、回厢房中用膳,午后小睡一阵子。

  消磨消磨工夫,傍晚时回府。

  今日,别说傍晚了,外头正是大太阳之时,竟然先回了。

  且动静很小,她们两人都没有听见。

  闻嬷嬷倒是看见了,与两人道:“安国公夫人的脸色难看得很,观她气色,恐是要中暑。”

  “那就更不该这时回了。”阿薇道。

  马车里本就闷,又有大太阳。

  “她是被章瑛气着了又发不出火来,”陆念摇着扇子,道,“憋成这样,厢房自是呆不住,一心想回府去,那时骂也好吵也罢,没人来看她的热闹。章瑛如何了?”

  闻嬷嬷答道:“章夫人心不在焉的。”

  陆念听了,看向阿薇:“天真过头了,只怕压根都不知道事坏在了哪儿。”

  章瑛的确不知道。

  只晓得母亲午睡起来后,心情不佳。

  她想关心几句,又怕一言不慎,这个念头冒出来时,章瑛的呼吸都顿了顿。

  是啊。

  不管多受宠爱,她一样会怕,怕得罪,怕失宠。

  阿薇说得对。

  她是庶女,她天然就会计算得失。

  她不是陆念,陆念一回京来,把灵棚都闹塌了,侯府丢人归丢人,定西侯也不会让那母女两人自生自灭,反而关心得很。

  一想到这,章瑛心头戚戚。

  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安国公夫人就更烦躁了。

  这叫什么?

  这叫阿瑛违背了她之后的心虚!

  换作以前,她有什么脑门痛心里烦的,阿瑛早就嘘寒问暖起来了。

  那些问候是打心眼里的关心她,安国公夫人品得出来,现在倒好,别说真心,虚情假意的问候都没有了。

  安国公夫人越想越不得劲,交待了回府。

  章瑛见她这般,越发谨慎起来。

  女儿越谨慎,安国公夫人越不畅快。

  母女两人互相憋着,一辆马车回府去。

  大热的天,从车上下来各个晕头转向。

  安国公夫人那憋得狠了的火也无力发了,回屋里就躺下来,一副要养神的模样。

  安国公回来时见她还躺着,问:“脸色差,可是病了?”

  “没病!”安国公夫人嘴硬,“就是被阿瑛气的!你知道吗?她今天背着我烧纸。”

  “阿瑛还会背着你?”安国公诧异。

  阿瑛可是振礼明确教了她要背后一套、她都听不进去的实心眼!

  “一身的烧元宝味,衣服上还沾了锡箔粉,我能弄错了?”安国公夫人捂着心口道,“我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待我!”

  “唉,”安国公长叹道,“我次次劝你,你次次听不进去。

  你越反对,阿瑛就越固执,何必呢?

  怎么说都是她姨娘,孝心也好、安心也罢,她烧了纸了就不是你女儿了吗?

  你非得钻牛角尖!”

  安国公夫人恼道:“你……”

  “你什么你,”安国公打断了她,“你这态度,别说我疑心你、阿瑛疑心你,谁能不疑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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