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盏 第228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HE 女强 爽文 古代言情

  咚的一声。

  拳头通红,章振礼浑然不觉得痛。

  他今日人前丢这么大的脸,倒要看看,那便宜女儿回去后要如何问那便宜娘!

  雅间中,阿薇正和陆念说相国寺的状况。

  “他是老房子冒了火星子,怕烧毁了又怕边上人看不到一丁点烟,想求个美满又不敢得罪相好的女儿的可怜蛋。”

  “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盆冷水泼上去再说,不听不信不管、不想要后爹的犟脾气。”

  “您是没看到,他演得还挺好的,在场那些人险些全被他糊弄了。”

  “但我肯定比他强多了,甩脸色放狠话这活儿,我太熟了。”

  陆念听得乐不可支:“该!”

  “安国公让他出马挑拨我们母女,他接了这差事却存了私心,想借我的手敲打章振贤。”

  “两边都想占,两头都想好,美得他!”

  “人呐,就是不能太贪心!”

  “就该像我这样,就是挑拨他们章家,就是再接个活儿敲打章振贤,顺手的事儿。”

  “章振礼那臭脾气,这事能气上好几天,气完了还是得来我们这里演戏。”

  “人家就指着我们两人闹翻呢!”

  陆念得了高兴,阿薇也挺高兴。

  晚上多做了两道陆念爱吃的,母女两人碰了碰杯。

  吃了一半,门口有人敲门。

  来的是定西侯。

  “您倒是会赶巧。”陆念撇了撇嘴,倒是没有拒绝给不请自来的定西侯添双筷子。

  定西侯没有动筷,先拿酒当茶润了干涩的嗓子,才问阿薇:“你下午把章振礼骂了一通?”

  没等阿薇答,陆念先道:“怎得?骂不得?”

  定西侯哪里敢说“骂不得”,忙解释道:“你前脚一走,郡王爷凑上去火上浇油。”

  一听这话,陆念立刻来了兴致,菜也不吃了,催他快说。

  定西侯算是习惯她这脾气了,他亦不喜卖关子,原原本本说了。

  在场的人那么多,又是这等热闹事,几乎是前脚才怼完,后脚消息就从相国寺传到了千步廊。

  定西侯好好地在衙门里当差,傍晚抽空坐着打了个盹,就被冲进来的官员噼里啪啦问了个大糊涂。

  “章大人和令爱到底怎么回事?原来还没有谈妥吗?您那外孙女当面就把章大人骂了。”

  “王爷还上去拱了火,唉侯爷啊,贵府到底什么时候办酒?我们是吃令爱的酒、还是吃外孙女儿的酒?”

  定西侯听得云里雾里,险些要骂“吃个屁!”

  等弄明白了所有状况,定西侯额头一阵阵痛。

  他哪里知道阿念和阿薇具体谋划了些什么呀!

  “我就琢磨着,王爷此举不同寻常,”定西侯给两人分析道,“镇抚司办案子向来不提前打招呼,王爷就是那性子。

  就说新宁伯府,没点征兆、说抄就抄,抄完了才知道,黄家里头染了多少事。

  私下仇怨暂且不提,明面上王爷和安国公府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这一出显然是坏了关系。

  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算是忌讳这种事的,虽说王爷是随心所欲了些,但……

  除非他是打定主意、近期要向章振礼发难了。

  可这就又绕回来,发难之前,哪里还给人提个醒啊!”

  朝堂上的事,阿薇和陆念的体会远不及定西侯深刻,但这事儿吧……

  陆念鼓了鼓掌:“小子还挺上道,他说的话,我听着顺耳。”

  阿薇惊讶之后不免觉得好笑,但那句话从王爷口中说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是他会说的话,也是他会气的人。

  阿薇失笑着道:“王爷提过说手里有章振礼的把柄,但只够让章大人心烦一阵,远不够打压人的。具体是什么把柄,又要如何用、何时用,我不清楚。”

  定西侯也琢磨不透,于是他也就放弃了琢磨,一门心思把晚膳用了。

  当然,这个疑问并没有存太久。

  翌日下午,穆呈卿出面、带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大理寺,腰牌一抬。

  也就两刻钟,等到身在相国寺的章振礼闻讯赶回来时,右寺寺正、两名平事已经被带走,还从中抱走了两大堆相关案卷文书。

  章振礼沉着脸问寺丞:“他们要查的是什么案子?”

  寺丞垂头丧气,道:“蜀地的一桩旧案。”

第166章 你当心鸡飞蛋打!(两更合一求月票)

  镇抚司衙门。

  沈临毓翻看着的不是才从大理寺搬回来的案卷,而是早前从益州送来的文书。

  先前益州知府江必生进京述职时,沈临毓向他询问过开棺验尸的事。

  当时已然猜测到,由江必生主导的余家那次开棺,到场的是真正的余如薇,而非现在京城中的这位。

  但是,这位阿薇姑娘显然也是看过开棺验尸的。

  沈临毓请江必生回蜀地后收拢一下近几年开棺案子的资料,江必生坦言一来一回太慢,提前传书回去,请师爷代为整理后快马送到京中。

  便是沈临毓现在手上这份。

  五次。

  近六年中,整个蜀地总共开了五次棺。

  沈临毓拿到之后就在想,阿薇姑娘亲眼所见的到底会是哪一次。

  想得多了,其中一桩案子与镇抚司先前留心到的问题突然就让他对起来了。

  八年前,保宁府下辖一县城,周遭村落里,三位二十出头的娘子在两个月中先后落水丢了性命。

  起先都当是洗衣裳时不小心跌落了水,是场意外,但第三位死者、安娘子的家中不信,捧着状纸说此女水性很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知县是个认真的,接了状纸。

  仵作在安娘子的遗体上没有查出问题来,但传言一阵阵的,知县还真想到了另两位意外落水的。

  可惜那两人已经入葬,家人也认定是意外、与安娘子的死不相干。

  案子僵持中,安家自己提出了嫌疑人。

  甄泰。

  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有个好爹。

  他爹曾做过几年京官,工部员外郎,因丁忧返回老家。

  从五品的官在京城中定然不算什么,但在地方县城,知县也就是个七品。

  甄泰是老来子,养得一身毛病,张口闭口的是“出孝后我爹还要回京城当差”,一众酒友自然是能奉承就奉承他。

  安家人说,甄泰看上了安娘子,夫家也出来作证。

  知县把甄泰叫来问话,证据不足反被折腾了一通。

  那知县也是个耿的,到处走访,还真叫他问到了甄泰与另两位死者有过接触的消息,但也仅是如此了。

  没有新的线索,衙门也没有办法。

  安娘子的长兄咽不下这口气,和甄泰拼命,伤了对方一只眼睛。

  甄家岂能吃这等亏?

  把那安大哥扔进衙门,叫知县定死罪。

  按律,未遂的轻于既遂,流刑就够了,但甄家十分坚决,甚至修书至保宁府、让上峰给知县压力。

  最终还是定的死刑。

  地方判死得经由大理寺复核,保宁府送上来的案卷,那知县又另送了一封文书进京,请好友转交大理寺官员,讲述两家其中恩怨、以及他走访三桩人命案后的想法。

  知县盼着的是死罪被打回来重审。

  可他等到的是死刑核准,以及后来几年的考绩“中”、“下”,最终不声不响“辞官”。

  直到四年前,另一位死者顾娘子的儿女站了出来。

  案发时年纪太小,他们的声音被长辈们掩住了,而今长大后,两人听说蜀地其他府有开棺验尸的事,便特特去那儿请了仵作来,坚定地开了顾娘子的棺。

  顾娘子并非死于溺水。

  她在落水前就咽气了。

  她身上有血荫,既然是活着的时候就伤了骨头,那就不是落水后被石头磕磕碰碰。

  她是被人害死的。

  甄泰这个名字再一次被提了出来,但被害的、不等于是被甄泰害的。

  顾娘子的遗骨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了,这对儿女们求到了安娘子那儿,安家已经没有活人了,安娘子的夫家被安大哥的死吓着了,不愿意掺合。

  这两兄妹在人家门前跪了五六天,得了那续娶填房拍脸的休书。

  “死了多少年了,还这么能闹腾!”

  “安氏已经被休了!你们不要连累我们!”

  “她和我们家没关系!听明白了吗?”

  话很难听,骂了一刻钟,但两兄妹听懂了。

  娘家无人,夫家休弃,只要衙门不反对,他们就能开孤寡的安娘子的棺验尸。

上一篇:嫁表哥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