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欲晚
走是走不成了。
盛乔头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此番情景不由得让她又想到了那天晚上郑墨到访的时候。
她实在不明白,怎么每次他过来的时候都会碰到这种事情。
好在一回生二回熟,她也不是第一次藏男人了。
盛乔没再犹豫,一手捂着胸前的衣襟,一手拽着男人的袖口就往耳房里面去。
只是这耳房实在太小,摆置也简单,别说藏人的地方了,就是连个柜子都没有。
唯一能盛下人的地方,只有最中间盛满水的浴桶。
外面已经传来了推门声,琥珀马上就要走进来了,盛乔看了看浴桶,又看了看高大的男人,还是咬牙把他推了进去。
因是背部先沉下去的,温热的水面猝然没过头顶,徐肃年虽早有准备,还是不受控制地呛了两口水,他下意识想要浮上来呼气,但紧跟着一件湿淋淋的衣裳就直接盖了上来。
盛乔把他刚刚披过来的衣裳脱了,也一并沉入了水下。
好在浴桶够宽够大,只要不是特意走过来看,就不会发现有什么异样。
门外琥珀的脚步声已然走近,盛乔深呼一口气,然后主动迎了上去。
浴桶里的水是温的,仿佛还残留着女郎的体温,徐肃年弓腰藏在其中,一点点扯开了覆在上头的衣服,越过打磨光滑的桶壁,能清晰地看到门口盛乔的背影。
她已经披上了自己的衣裳,但因为头发是湿的,这衣裳也被洇透了大半,两侧紧紧贴着她的细腰,勾出一弯诱人的弧线,仿若天上的月。
半藏半露的春光最是惹眼。
徐肃年往桶底又沉了沉,连耳廓都被潮湿浸润,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女郎的背影,看着她发间的水珠顺着腰线滑下去,滴在地上。
明明是没有声音的。
但在这一刻,徐肃年觉得自己仿佛能听到水珠破碎的声音。
没一会儿,盛乔就将琥珀打发走,而后朝他走了过来。
徐肃年看着她袅袅婷婷的步伐,深呼一口气,慢慢从水里站起来,他的全身也都湿透了。
盛乔刻意没去看他。
头发不擦干就黏在身上的感觉实在难受,又湿又沉,盛乔此时已经无心再去计较男人的冒失,只想把他尽快打发走,“琥珀被我支出去了,你也快些离开吧。”
说完,她从屏风上取了一条干净的宽大巾帕,扔给男人,想让他也擦一擦身上的水。
徐肃年精准地接过,却没有要给自己擦的意思。
随着哗啦一声水响,徐肃年从浴桶里直接走出来,“小娘子头发这么湿,不若我帮你擦干吧。”
他就站在盛乔面前,盛乔除非一直低着头,否则不可能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
男人没穿外衫,薄薄的一层中衣早就湿透了,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细腰长腿展示得分外明显。
尤其他的中衣还是难得的浅色。
盛乔只看一眼就觉面红耳赤,忙扭过头去。
男人已经拿着帕子从后往前裹住了她的头发。
不知为何,盛乔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就那么半垂着头等他伺候。
男人擦拭的动作有些生疏,好在很有耐心。
两个全身湿漉漉的人就那么对站着,一个等,一个擦。
不知过了多久,盛乔站得脚都有些酸了,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主动问,“已经擦干了吧。”
“是吗?”
徐肃年不知怎的,声音都发哑,他低头看着盛乔,看她鬓角贴着一缕发丝,正好有一滴水珠顺着滑下来,落到了她精致漂亮的锁骨上。
徐肃年一手按着盛乔的头,一手伸到前面,勾住了她鬓角的发。
“还有最后一点。”
说着,他修长的指尖将那
一缕发丝别到盛乔耳后。
没有头发的遮挡,白净的锁骨全部露了出来。
徐肃年安静凝视半晌,然后俯身吻住了她锁骨蜿蜒而下的水珠。
第31章 花瓣燕国公还有五日到达洛州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
但先前的吻是强制的,带有侵略意味的。
而此时的吻是虔诚的,含着满满的温柔。
湿漉漉的头发到底不可能被布巾完全擦干,徐肃年此时单手扣着她的后脑,掌心也是潮呼呼的。
他已经分不清那是他掌心里的汗,还是盛乔头发上的水。
可他不想放手,只想将人再抱紧一些。
坚实的手臂圈在盛乔的腰间,几乎要将人嵌进自己的骨骼之间。
女郎也难得没有挣扎,垂落两侧的手臂下意识往上去寻一个归处,最后自然而然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在认识男人之前,盛乔对男女之情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从前看过的那些话本。
只是再缠绵悱恻的话本,也只会写男女主人公相遇、相爱的故事情节,对于一切的亲密动作都是点到为止、一笔带过。
纵使盛乔涉猎广泛,也实在尝不出其中真味。
以至于她一直以为,拥抱、牵手,甚至亲吻,已经是男女间极为亲呢的接触。
直到遇到徐少安,她才知道,这些不过是最寻常的触碰,因为你只要看着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贴得再近一些。
至少盛乔以前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会有勾人来形容一个男人。
更没有想过,她会成为一个色中饿鬼,对着一个男人咽口水。
但这不能怪她。
都怪徐少安。
平时徐少安已经够清俊好看了,此时身上裹了水,更如海妖一般,身形匀称修长。
好长的腿,好细的腰。
盛乔起先还埋着头不敢看,后来又在男人的怀里偷偷睁眼。
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感觉心底莫名有一股想要触碰他的冲动,想挨着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于是,两人就这样越挨越近,越抱越紧,等盛乔再度回过神时,她整个人已经被徐肃年压在了浴桶的桶壁上。
刚刚擦干的头发再度垂入水中,盛乔正有些懊恼,却见徐少安长臂一伸,从置物架的篮子里取了几枚遗落的花瓣,像作画一样,一片片贴在她修长的脖颈上。
“你做什么?”
沾了异物,颈间有些难受,盛乔伸手想摘下来,徐肃年却按着她的手指不让她动作,一双眼睛仍旧盯着她不放。
盛乔都不用照镜子,只想象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也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狼狈,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偏偏徐少安又用那样专注、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她起初还颇有些羞怯,后来莫名被这眼神鼓舞到了似的,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子冲动,揪着男人的领口往自己身边拉,凑过去轻啄了一口。
亲完,她明显看到男人俊朗的眉宇微微扬起,似惊也似喜。
他的情绪波动,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吻。
盛乔很享受这种感觉,她意犹未尽,又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一口。
亲完,再去看男人的表情,然后再亲,一下接着一下。
对于女郎的热情,徐肃年既期待又满足,他不再动,就那么等着盛乔接下来的动作。
不想她竟越亲越往下,顺着唇角直亲到下巴,最后来到了他凸起的喉结处。
盛乔对它似有些好奇,因此这次没急着凑上去,反而看着那里眨了眨眼。
徐肃年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不自觉滚了滚喉结。
盛乔离得很近,清晰地看到喉结吞咽的过程,她终于凑上去,然后使坏一般在那凸起处轻咬了一口。
不过是一时兴起,盛乔发誓自己没有用力,比男人咬她嘴唇的力道还轻上许多。
可不知为何,徐少安竟然十分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哼,不知道的以为她拿锤子砸他了呢!
盛乔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以为自己失了分寸,可见他颈间仍是一片光滑,别说齿痕了,就连一点红印都没有留下。
她以为徐少安是故意装痛逗自己,本想真的使劲咬他一口,可见他面上隐忍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
难道他身上有别的什么伤么?
盛乔一下子担心起来,扒着他的领口想要替他检查,“你到底什么了?”
徐肃年清晰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但幸好两人下半身没有完全贴住,少女也懵懂不知内里,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只单纯地以为他是受了伤。
总不能对她实话实说,徐肃年连忙按住她四处作乱的手指,信口胡扯,“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真的?”盛乔明显不太相信,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徐肃年也不知怎么解释,干脆直接转移话题,“热水都要没温度了,你冷不冷?刚刚贴过来身上又沾了水,还是得赶紧换了干净衣服,否则风一吹就要得风寒了。”
盛乔的思绪果然被牵走了,她捂着胳膊摩挲了两下,后知后觉地说:“是有些冷。”
徐肃年赶紧拿宽大的帕子给她兜头裹上,“快擦干,然后换了干衣服再说。”
盛乔抓着帕子的两头,却没动,而是问他,“那你呢?”
她有些为难地左右看了看,“我这里可没有能给你穿的干净衣服。”
徐肃年早已想好了对策,“眼看快到午膳时间了,我这样子怕是不能出去见人,怕只能劳烦小娘子替我去取一趟衣裳。”
盛乔一怔,“我?”
徐肃年指了指自己完全湿透的衣襟,“难道小娘子不该对我负责?还是你舍得让我就这么出去,你不怕我感染风寒?不怕旁的女子见到我……”
不等他说完,盛乔便瞪着眼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说了,我答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