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逃婚后 第44章

作者:将欲晚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徐肃年拿了本书盖住手边的信纸,然后才叫齐源进来。

  “侯爷。”齐源朝他行礼。

  徐肃年叫他起身,然后问:“是蒋司马的事?”

  徐肃年近来一直吩咐齐源去查蒋司马背后的关系线,下意识便以为他来找自己是为公事。

  不料齐源却道:“是长公主殿下寄来的家书。”

  怎么又寄了一封信?

  那边二郎才刚到没两天,母亲怎么又派人寄信来了。

  徐肃年疑惑地将信拆开,不料信上只有一句话:昨日,燕国公向陛下告假,现已赴洛州。

  看信上的视线,这信是写于三天前的了。

  看来盛怀义已经在路上了。

  徐肃年思索片刻,正想对齐源吩咐一句什么,就听房门再度被人推开,徐肃景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

  徐肃年瞪他一眼,用眼神骂了一句冒失。

  徐肃景却当没看见似的,眼里只有徐肃年手里的信。

  “听齐甄说,家里又寄信来了。”徐肃景喜滋滋的,“我才离家这么久,阿娘就想我了。”

  他也不和徐肃年客气,直接上手就去抓那封信。

  徐肃年大方地让给他。

  待看到那信上只有一句话的时候,徐肃景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怎么又是写给大哥的啊。”

  徐肃年没理他,只微微挑了挑眉。

  兄弟俩人一起长大,若说这事情最了解徐肃年的人是谁,徐肃景自问可以得一个前三甲。

  他只看这表情,就知道自家兄长此时的心情不错。

  一时都顾不上抱怨,他低头看了眼信上的字,问徐肃年,“大哥,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看这信,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徐肃年说:“我当然看了。”

  “那你还……”徐肃景又飞快地把那信看了一遍,完全想不明白他这会儿在高兴什么,“大哥,你未来的岳丈马上就要到洛州了,算算时间,只怕后天就能杀过来了,盛三娘子虽然没见过你,可她爹和你同朝为官这么久,总不会也不认识你罢?”

  “当然认识。”徐肃年说。

  “那你难道不担心么?”徐肃景无法理解,“你就不怕自己的身份到时候被燕国公拆穿?”

  有什么可担心的。

  徐肃年移开手边的书,把刚写了一个“燕”字的信纸团成团扔进渣斗。

  正不知找个谁来拆穿他,燕国公就自己来了。

  徐肃年想,他不该担心,反而该感谢老天实在待他不薄。

第38章 父兄掉马(上)

  洛水县。

  盛淙拎着刚刚

  灌满的水袋横穿过长街,来到巷子口的一处面摊前,“阿爹,我回来了。”

  他走到盛怀义对面坐下,将水袋递给他,“赶了半天路,您喝口水。”

  天热,骑马又晒,盛怀义头戴一顶从路边买的斗笠,是手工编织的,极为粗糙,再加上他这一身茶褐色的窄袖常服,哪里还像个尊贵的国公,实在是怎么看怎么落魄。

  盛淙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亲爹这幅模样,有些好笑,还有些心酸,忍不住劝道:“阿爹,现离着洛州没多远了,要不今晚找个客栈好好歇一歇,明天再好赶路?”

  按理说,在长安因着告假的事,再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也不差再晚这一天了,可盛怀义根本不能歇,因为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和一个野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虽然他在梦中看不见那个男人的脸,但想来也是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的。

  这会儿盛怀义忽又想起徐肃年来,至少知根知底,丹宁长公主又和宜秋相识多年,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惊胆战的。

  盛怀义挑了挑碗里的面条,愈发没了胃口,他看了眼天色大致判断了一下时辰,对盛淙说:“你继续吃罢,吃完了就继续赶路。”

  盛淙也看过郑墨寄来的那封信,自然明白阿爹是在担心什么。总归也没多远了,盛淙干脆也撂下筷子,说:“早一刻见到阿乔,也能早一刻安心。”

  父子俩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个随从。随从听到郎君的话,立刻扒拉了两口面条,然后去一旁的大树下牵马,盛怀义和盛淙上了马,一行人便调转马头往城门口的方向走。

  城内人多,又赶上午膳时间,车马行不了太快,盛怀义为了缓和心里的烦郁,干脆和儿子聊起天来。

  “三郎,你说阿乔想没想我们?”

  盛淙毫不犹豫地说:“一定想了罢,阿乔第一次离开长安,哪会不想阿爹阿娘呢。”

  盛怀义却不乐观,“想我还不知道写信,我看啊,她现在是乐不思蜀了,早忘了还有爹娘了。”

  听他这酸溜溜的语气,盛淙就知道自家亲爹这是又想到那个不知名姓的男人,心里呷醋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忙说好话安慰,其实心里也忍不住去想:不知阿乔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其实那男人身份低些,家境清贫些也无妨,反正盛家既有权又有钱,大不了将他招为赘婿。只怕的是阿乔单纯,又不懂男女之事,被什么坏人蒙骗。

  盛淙担心地叹了口气,连扬鞭的力道都不自觉大了一些。

  父子二人谁都再说话,只一路快马加鞭,将一天的路程缩成了半天,晚膳都没用。

  等看到洛州府城门的时候,正巧太阳西落,在长街上撒下了最后一缕余晖。

  进城之后,盛淙第一时间下了马,拿着郑墨寄来的地址去路边问路,然后回来对盛怀义说:“阿爹,墨儿给的地址应当在西城,离这也就一个时辰的路,不远。”

  盛怀义接过随从递来的汗巾,擦了擦汗,道:“那就走罢。”

  只剩一个时辰的路了,按理说应当快马加鞭才对,但也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怎的,盛怀义反而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其中跟在他身边的盛淙见此也没说什么,只陪着父亲一起放慢速度,父子俩并行着,慢慢朝济善堂走去。

  眼看天就要黑了,路上的行人也不算多,即便他们放慢了速度,到济善堂的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落下。

  门口的守卫将他们拦住,盛淙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自己名字的私章,递给那守卫,客气道:“我们是郑娘子的亲戚,这是我的印信,劳烦帮忙通报一声。”

  护卫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接了那私章,应声进去通报了。

  其实盛怀义去向皇帝告假之前,也不确定皇上会否允准他离开京城,也怕途中会出岔子,因此在回信中并未告知郑墨和盛乔他有来洛州的打算。

  不过郑墨在看到那私章之后,就能猜到他们来了,一定会叫上盛乔一起出来。

  想到即将要见到宝贝女儿,盛怀义莫名还有些紧张。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忽然有些后悔,至少该找个客栈拾掇拾掇再来的。

  不过后悔也晚了,半开的院门内已经传来了脚步声,盛怀义只来得及理了理散乱的鬓发和领口。

  “阿乔……”

  还不等人出来,盛怀义已然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没想到从门内走出来的,却只有郑墨一个人。

  郑墨匆匆跑出来,虽然看到那枚私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看到盛怀义和盛淙时,还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姑父……表哥……”郑墨惊讶地迎上前,“竟真的是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是门房报错了。”

  郑家所有人中,郑墨和郑宜秋这个姑姑的关系最好,小时候还在燕国公府住过一段时间,因此和盛怀义、盛淙也十分亲近。

  算起来,也有几年没见过郑墨了,盛怀义看着这个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内侄女,感叹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头,“许久不见,墨儿长高了。”

  盛淙也跟着附和,“是啊,转脸就长成大姑娘了,上次见到墨表妹时,还是她拉着阿乔在宴会上偷饴糖吃的年纪。”

  当年郑墨为逃避联姻从家里跑出来,若不是姑姑帮她在家里劝和,只怕她早就被家里抓回去了,哪会有现在的逍遥日子。

  因此,在郑墨心里,姑姑、姑父一家甚至比自己的亲生爹娘还要亲。

  许久未见,原本还有些眼眶酸酸的,但听到盛淙这话,郑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佯装生气道:“表兄在我的屋檐下还要拆我的台,可别怪小妹我不招待你了!”

  盛淙哈哈一笑,“阿爹,你瞧,墨儿果真是长大了,成了当家的大娘子了,也学会摆架子了。”

  听着两人笑闹,盛怀义也没说什么,只往郑墨身后敞开的大门里瞧了瞧。

  郑墨早就观察着盛怀义的表情,知道他看似在和自己说话,实际心里还是惦着阿乔,她无奈叹了口气,说:“姑父,非是我不带阿乔过来,实在是她现在不在府里。”

  天色已经这么晚,阿乔这丫头不在家还能去哪?

  盛怀义皱起眉,还没说什么,盛淙已经抢先问出了口,“这么晚了,阿乔是去哪了?”

  原本想替阿乔瞒着,但见到盛怀义之后,看到他这幅风尘仆仆的模样,郑墨也是实在不忍欺瞒。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阿乔和人下午就出门去了,一直还没回来。”

  盛怀义和盛淙一听这话,脸色皆变得很是难看,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方才还温和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盛怀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和那个车夫?”

  郑墨看了眼身后的两个护卫,到底没在门外说什么,她上前两步扶住盛怀义的胳膊,说:“姑父,表兄,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

  郑墨直接将二人带到了他和盛乔的院子,只是院子里没有会客的小厅,她原想带到自己的书房的,但毕竟盛淙也在,她们表兄妹之间还是要避嫌,于是便将他们带到了盛乔的书房。

  “姑父,表哥,你们这会儿过来,肯定还没吃晚饭罢,我叫人送些吃的过来。”郑墨说着就要去唤人,却被盛怀义拦下了。

  “墨儿,我们不饿,你不必再忙活别的了,坐下同我说说阿乔的事。”

  原想打个岔,缓和一下盛怀义的情绪的,但听到这话,郑墨也只得乖乖应声。

  “是。”

  盛乔的书房不算大,设施却齐全,书桌旁摆着几把椅子,盛怀义和盛淙坐过去,郑墨则坐在了窗边的长榻上。

  “其实,这件事还是要怪我……”

  郑墨叹口气,然后将自己当时是如何选的租车行,如何提前雇佣的车夫,再到后来盛乔到了洛州后所发生的所有事,全都和盛怀义讲了一遍。

  “原我只是觉得那车夫的容貌过于出挑,但见他对阿乔还算恭敬,又有一身的好武艺,便也答应了让他留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好好的主仆之

  谊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阿乔竟真对他动了心。”

  郑墨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脑袋几乎要埋进胸腔里去,她不敢看盛怀义的脸色,小声道:“姑父,都是我的错,我当时答应会好好照顾阿乔,但我失言了。”

  “不怪你。”盛怀义叹道,“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就算是我在,也不见得能拦得住阿乔。”

  他自己的女儿,他是最了解的。

  阿乔看着性子软和,好说话,实际上最是倔强,只要她决定的事,任谁也不能改变。

  否则当初也不会那么决绝的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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