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岛竹竹
“嗯?”
“我......我想完全占有妻主。所以看到妻主祭祀前夫郎时,我心里......便会难过。”
“妻主的府邸,唤的也是前夫郎的名字......”
宋玉勾勾唇,那当然,师姐的一切只能是他的!
可他还未来得及沉浸在那一点甜意里,便听到梧清淡淡开口:“原来是为了这些事......我知道了。”
宋玉愣了愣,师姐说的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很快到了第二日,宋玉看到很多人来到府中,往祭祀堂走去。
为何会出现这么多人?
他不解,心中隐隐生出不安,快步跟了上去。
只见那几人开始搬动祭堂中的供物与遗物,香案被抬起,帷帐被卸下,遗画、书简......装入木箱。
看到那些人在做什么后,宋玉睁大双眸,快
步上前。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这是我的东西!我的!”他猛地扑上前,想拦住那群人,可他的身体未能触碰到他们。
突然,他看见梧清从雨中而来,似是刚办完案,官服未换,墨发束起,眸中有些疲惫。
他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满腔的委屈想同她说。
他急忙走到梧清面前,恳求道:“师姐!快让他们停手!别让他们搬走这些东西......这是我的......你不是说过,不会忘了吗......”
“你答应过玉的,会一直留着的......”
他一声声唤她,可那熟悉的身影,没有停下。
无论他怎么唤,师姐都没有反应。
她穿过他。
他听见有人低声问道:“大人,那府匾......可需要一并换掉?”
“拆罢,换成......”
“是。”
“不要!”
宋玉猛地大吼,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
“不要换掉,师姐......我求求你,不要换掉。”
“这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家!”
“你不能换,不能!”
“不要搬走我的灵牌......”他抽泣着:“我死后,只有在这一天......才能见你一面。”
“我会见不到你的......”
“换了匾额......搬了灵堂......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是我最后......最后留在你生活里的痕迹啊......”
“不可以......不可以......”
他双眸流出血泪。
“师姐,你快让他们停下!”
“梧清,快让他们停下......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能——”
两月后,宋玉从榻上惊醒,猛地坐起,胸膛剧烈起伏,冷汗湿了里衣。
“不能......不能这么对我......不可以......梧清......”
榻旁守夜的常傅被惊了一跳,急忙探身查看:“公子?公子您可醒了?!”
他看向宋玉,不知他梦到了什么,脸色扭曲地有些吓人。
“公子?公子?”
宋玉抬眸,双目充满血丝,眉眼间满是惶恐:“梧清呢?”
常傅一愣““这......公子......”
“让她不要拆掉我的灵堂......不要换掉我的名字!”宋玉眼眸有些阴凉。
见他如此失控,许是又做噩梦了......
常傅轻声道:“没拆,没换呢。”
宋玉狐疑地看着他,反问道:“你确定?”
“是啊,公子,你方才做了噩梦。”
他做噩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亦或者说,已经成为了习惯。
宋玉微微松了口气,轻声道:“那......妻主呢?为何不在我身旁?”
知晓他还半在梦中,常傅没有拆穿,而是很肯定地回道:“梧君在为您熬药。说是......亲手熬的才放心。”
“真的吗?”
“嗯,小的何时骗过公子?”
宋玉松了口气,脸色依旧苍白。
常傅轻轻扶着他缓缓躺下。
“常傅,我又做噩梦了。”宋玉说道。
常傅点了点头:“嗯,梦都是假的。公子要多歇息才是。”
他蜷缩着,不知在想什么。
“我梦见......她和别人成亲。”
“梦见,她又不要我了......”
“她把我一个人丢下。”
“我梦到......她不要我们的家了。”
“梦见她为了哄别的男子,丢掉了我的东西。”
他轻轻说着,像个刚从梦魇中逃出的少年。
“如果我真的死了......她真的丢掉那些东西,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常傅......死亡一点也不可怕。”
“我从未怕过死。”
“可是......”
“我怕师姐忘记我。”
“很怕。”
许是感到困意,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闭上双眸,声音越来越低,沉沉睡去。
第105章 师姐的夫郎师姐的夫君
梧清醒来时,面色依旧有些苍白。
榻侧,云溪月和云青胤守候已久,见她醒来,连忙俯身唤道:“殿下,感觉可好一些?”
梧清缓缓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无碍。”
云青胤蹙眉,眸中满是担忧:“奇怪得很,太医数次诊断都查不出缘由,只说殿下是......劳神过度。”
云溪月看了云青胤一眼,温声道:“青胤,你先去替殿下熬另一副药罢。”
云青胤点了点头:“是。殿下多歇息,勿劳心。”
屋内静了片刻后,云溪月低声问道:“殿下会不会是......被下蛊了?”
她记得梧清有说过,宋三公子便是南疆玉门小公子,那玉门擅蛊,自不多说。更何况,梧清连用蛊易容都学会了,想来那玉门小公子对她也是极为信任。
梧清点了点头,好似一点都不意外。
云溪月轻声追问:“殿下早便知晓,自己被种了蛊?”
梧清再次点头:“那一剑落下时,因心痛偏了一分。那时,我便知晓了。”
“心痛......”云溪月轻喃,似有所悟。
梧清缓缓抬眸,看向她:“云姨可是识得此蛊?”
云溪月轻叹一声,回想到从前:“你母君当年,也曾与一位擅蛊之人有过情缘。那人有提到过,有一种蛊,名唤共情蛊,可使双方共感七情,悲喜皆知......除此之外,别无他能。”
说到这共情,她神色略显迟疑,片刻后又低声道:“当然,世间还有另一种蛊......虽亦能共情,却非同类。名曰欲蛊。”
梧清有些疑惑:“欲蛊?”
云溪月点点头,将欲蛊作用同梧清说了之后,面色凝重:“不过,此蛊还未有人成功,且看上去更像是限制种蛊之人,因而从未有人种过此蛊。”
梧清点点头:“那应是共情蛊罢。”
毕竟,不可能会有人愚蠢到亲手将命交在另一个人的手上。
想到不会有何影响,除了心疼以外,梧清继续道:“云姨,宋玉......他还没死。”
“他知我在云府。”梧清顿了顿,继续问道:“最近云府可有异动?”
云溪月摇头:“并无异象,一切如常。”
梧清微微一愣。那便奇怪了。她同他已经决裂,如果他还活着,理应会寻上门找她复仇才对。为何会如此安静?
这不合他的性子。
“云姨。”她轻声道:“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