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山 第157章

作者:曲小蛐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复仇虐渣 正剧 古代言情

  戚白商瞳孔轻缩,人也下意识想往榻里挪。

  可没?来得及,便被察觉而掀起长睫的谢清晏蓦地捉住了手腕:“夭夭,你跑什么,要还的债还未开始。”

  他轻捏起她下颌,迫她微微启唇。

  烛火幽微,模糊勾勒出她唇间一小截嫣色的舌尖。

  谢清晏眼底的墨色被昏黑染得更污浊。

  他轻笑?起来,拈着?乳酪,抵入她唇间,也将?那句“等等”压回她舌尖下。

  “呜…!”

  戚白商想将?那块乳酪吐出来,偏却被眼前那只修长漂亮的手抵着?,推得更深,不给她留下半点空隙。

  “游猎那日?的乳酪好吃吗?”谢清晏俯低了身,清影如云翳覆上长榻。他衔咬住了女子轻薄的衣衫,慢条斯理将?它剥下。

  “巴日?斯亲手递的……我都没?有喂过你。”

  他轻叹了声,在她泪意盈盈的眸底慢慢抬头。

  烛火描绘出夜色里的轮廓,薄光从那人凌厉冷白的下颌线延伸向下,勾勒过颈上喉结凸起的棱影,它此刻缓慢而危险地上下滑动,吞吐着?的似是?野兽的血腥气。

  而那人唇齿间衔着?的,是?一条浅藕色的系绳。

  认出了那是?什么,戚白商微微一颤。

  可惜来不及阻止,便见他咬着?它向后扬颈——

  那人从容施然,眉眼疏慵散澹,像是?在拆一副价值连城的珍品画卷。长发迤逦下他的肩,遮了下去,于是?替代最后一层骤然松脱的锦缎,拂去了夜色覆上她的凉意。

  戚白商慌得彻底,她偏首想挣扎,却在这个时候被谢清晏拿去了口中的乳酪。

  “看?,它化了。”

  拿着?那块乳酪,不知想起什么,谢清晏轻狭起长眸,“那日?在游猎场,你咬过的,被巴日?斯吃掉了。”

  他眼神幽暗下去:“……他也配?”

  戚白商想把自己缩在被衾里,却被那人按着?更无?法挣脱。

  羞愤欲死的赧然沁红了她嫣然脸庞。

  “谢清晏你有病!”

  “我早就病了,夭夭,除了以你为药,我只有死路一条。”

  谢清晏轻声笑?起来。

  戚白商却一栗,她偏过眸来望向他,像是?要分辨这句话的真假。

  然而那个疯子早已沉浸在他的愉悦里,未曾察觉:“我想到了。”温热的乳酪被抵在戚白商的锁骨上,体温将?它融化,流淌向下。

  谢清晏漆黑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眄着?她。

  “我会一点点吃净的,夭夭,一丝都不会落下。”

  “…!”

  戚白商白皙的脸颊已经被羞愤染得欲滴,她栗然咬紧齿关:“谢清晏,你别发疯,”她分明望见他中衣下已经隐约透出淡淡的血痕,“你连伤都没?好,你——”

  “没?关系。”

  谢清晏抵住了她的唇。

  他眼底漆黑如墨的天幕终于还是?遮盖下来,势如天崩。

  “今夜,我本也没?想活着?下你的榻。”

  ——

  夜深如水,潮涌难息。

  戚白商在一次次溺水濒死的边缘,被那个疯子再一次拉回人间。

  挣不脱,说不得。

  最后连呜咽都无?力,她生平第一次被折磨得起了求饶的心。只是?来不及理起半握思绪,残余的理智便被墨黑污浊的骇浪撞碎在礁石上。

  每每她以为重回人世,云销雨霁,便又会被那个疯子拽着?她手腕重新堕入无?间里——

  “弓箭好玩吗?”

  “这怎么够,夭夭?”

  “你欠我的债,还未还清万分之?一。”

  “我想起了,那日?戚婉儿又与秦家?公子又多看?了两眼。”

  “你今夜就替她受罚——”

  “再多两炷香,好不好。”

  “……”

  琅园里她不愿回想的记忆卷土重来,如潮一般将?她没?顶。

  只是?这一次更彻底,放肆。

  最后一道堤坝被冲溃,江潮覆下。

  戚白商被那最高的那道浪头覆压,意识沦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

  那一夜戚白商睡得极不安稳,昏沉中只觉光怪陆离,半梦半醒,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现生和梦魇。

  而在那模糊的无?间与人世的边缘地带,只有一道身影与声音从未离开。

  他像要纠缠她永生永世,刻骨入髓。

  既是?永不知足的贪餍兽类,又是?不死不休的疯戾恶鬼。

  戚白商差点以为自己当真会被谢清晏“折磨”得长逝于那个无?边无?际的夜。

  哪怕天光透入窗隙,嘈杂涌入耳际,像遥远的天边荡起水声淅沥,身体被什么人小心翼翼抱起,戚白商都没?能?睁开重得千斤似的眼。

  她在昏暗里一直向下坠,坠啊坠……

  便落入温暖的水里。

  “……”

  分不清过了多久,戚白商终于睁开了眼睛。

  水雾氤氲。

  这里已不是?她的小院,不是?戚府。

  从浴桶外四方砌起的白玉壁,盘着?夔龙纹的檐柱,雕饰精致的燃香铜炉……

  戚白商轻易便猜到了她的所处。

  ——琅园。

  她倦然地阖了阖眼。

  留在她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残卷,是?快要烧尽的香烛从烛台垂下靡丽的兰烬。

  光作灼人的刃,像要将?她从中劈开。

  她解开了玉带的手指节每一处都落着?斑驳的拓红,在伸向那微弱的烛火里被撞得摇晃,于是?光影也剥落,零碎。

  直至意识被绞得粉碎,她落入无?尽的昏黑。

  如此荒唐至极的一夜,那人腰腹侧尚未愈合的伤应已裂开了。

  她隐约记得,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长睫一隙里瞥见满榻的狼藉,血色染红雪白的长衣。明明是?一夜淫靡,却像极了杀了人的凶地。

  也不知他死了没?。

  大?约是?没?有。

  毕竟祸害要遗千年。

  戚白商靠在浴桶边,沉沉阖眼想着?,便觉一点冷意拂动屏风外的纱帘。

  有人进来了。

  戚白商却连警觉和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或许有,只是?她懒得。

  若是?昨夜之?前还不能?全然确认,那无?比漫长的一夜过后,她已对谢清晏的喜怒知之?甚深。

  以那个疯子的脾性,但凡他还有一口气在,这个浴屋内都不可能?进得来第三个能?喘气的人。

  “夭夭醒了。”

  “……”

  果然。

  戚白商倦然想着?,任自己意识氤氲乏散,也懒得睁眼。

  温热的水从倾倒的木桶中奔涌下,热气再次蒸腾上来,将?她裹在其中。

  有人捞起她的手腕,蘸着?水的软锦擦拭过她的根根指节。

  只是?没?等拭罢,又被贪餍的吻取代。

  戚白商连蹙眉都懒得了,直到那人咬疼了她的指尖,她才终于勉力睁开了眼。

  “谢清晏。”

  女子声音轻,哑,慵懒更冷淡。

  “是?不是?就算我死了,你也会将?我从棺材里掘出来?”

  吻着?她指尖的唇蓦地一停。

  谢清晏那一瞬捏紧她的腕骨,力道竟好似大?过前一夜所有。

  半晌。

  她才听见他低哑着?声:“不会,我的夭夭会长命百岁。”

  戚白商几乎想笑?了,却实?在没?有讥讽的力气。

  她在水雾里懒懒掀起长睫,眼神被水雾遮得迷蒙,那一刻乌眸点漆,艳色迤逦过雪白胴'体,她美得像山林间初化人形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