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不吃蛋炒饭
纪清梨是个很听话的人,不让她做的事她当真就不做,抽身得简练干脆,就好像先前热切的不是她。
沈怀序接过纪清梨手中帕子,手指从她潮湿发尾里传过,看她回过头来:
“听闻沈二小姐要来小住段时日,我是不是该备礼?”
两道锁骨俏丽横在眼前,沈怀序屏息瞬,视线如贴着软肉打转的舌头,将她含进去:“你是她嫂嫂,不必拘谨。”
“平日如何待沈行原,就如何待她。”
她同沈行原关系可算不上好,纪清梨隐隐担心,也不好多说。
两人本应分床睡,但大抵是寺庙情急下同床过了,如今再睡一张床似乎也无妨,起码纪清梨是没觉得有什么的。
她主动空出沈怀序的位置,腰肢从他眼前塌下去,爬到里面去随口问:“母亲忽的给你送汤做什么,是上次那病还没好全吗?”
她怕沈怀序还不舒服,很好心伸出手:“要牵吗?”
别这么好心,别这么不设防,在他眼前展开两条如被人撬开缝隙、鼻梁压上来也不会反抗,只有惊惧挣扎的细腿。
沈怀序眉心跳痛得厉害,没法说话。
即使不知汤里放了什么,身体也反应得够畅快淋漓了,眼下最好是离纪清梨远些,别让这令人生厌的污点鼓鼓囊囊膨大。
但那只手摊在眼前,沈怀序鬼使神差违背原则,深深扣进来。
四周沉静下来,分不清是谁的手潮湿,在黑暗里发出窸窣声响。
纪清梨困得迷糊,记事也像说梦话:“明日兄长要来见我。”
“应是纪四拜师行礼顺道来此感谢你,此事确实多谢了夫君,我想就让他来......”
残留她长发触感的手如蛇一般,湿热滑腻卷到不见光的地方来。
死寂良久,沈怀序克制急促嗯了声。
第23章 娶她是委屈沈兄 你不如再娶平妻
纪清梨一夜睡得不安稳, 总觉得有粘腻声响。
断续,狎昵,像什么含住她耳根, 令人发寒又不安。
仔细听反而静下?来,耳朵要被人吃掉般被盯得发烫,她只能挣扎着半梦半醒间。
醒来时沈怀序已不在, 纪清梨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梦,很快抛到?脑后。
纪文州要来, 府上的人早热络等着。
原先沈家众人还观望不定,眼看先是表小姐被送走, 后大公子又是敲打杨氏, 又是
特意请算账先生来, 谁看不清这位纪夫人的份量?
厨房早早递来今日菜式, 只等纪清梨放话增减。
春兰喜滋滋的:“小姐瞧瞧那些人, 变脸翻书?似的快, 这就?来讨好小姐了。”
“还不是看得见沈大人一颗心是系在谁身上?小姐原还担心沈大人没?空,奴婢可?早知道沈大人就?是没?空也会为小姐有空的。”
“春兰。”纪清梨轻斥这丫头,眼睛却弯弯。
她没?有要树女主人威风的打算, 但努力丢出来的好意得分有用,怎么不开心呢?
她上午特意出府去春来轩多添了点心, 也为纪彦挑了几批新料子。
春兰都明白, 纪老?爷不管后宅, 主母赵氏冷漠不待见小姐, 小姐全靠自己靠孙姨娘的一点好意, 默默在角落长大才有今日。
成婚时,纪家待小姐态度就?像抛售张不用再养活的嘴,归宁也不如何重?视。
如今大公子来, 这才真有点娘家有人惦记的实感了。
她没?拦着小姐,只是主仆二人回府时,在沈家对面?看见辆陌生马车。
纪清梨怕是纪文州,靠近多看了两眼。
还没?认出来,那帘忽然横生出只手,猛地捂住她脸将她托了进去。
纪清梨被吓得不轻,张嘴就?咬人,身后人结结实实挨了一口,嘶了声也没?推开她的意思:
“纪清梨你属狗的,一上来就?咬?”
声音熟悉,纪清梨望去,惊讶睨见张精致贵气的脸,松口:“小誉?”
“你怎么在这?”
“这路这么宽,我不能在这了?”裴誉睥睨她,视线落到?她因惊讶而张开的唇上。
几日不见,她日子过得挺好,唇红齿白舌头抵在里头,咬人也挺有劲。
裴誉阴阳怪气盯几秒,抬手直直抹开她唇角残留的水渍,恨不得探进去搅。
粗砺指腹刮得人疼,纪清梨推推他手:“别胡闹。春兰呢,把她也拦住做什么。”
他怎么就?胡闹了?
裴誉冷笑?,沾了她水渍的指头收拢,眼一抬审问她:“纪清梨,你前几日是去求签,求到?好结果?了吧?”
纪清梨更困惑,一面?打量着同?他衣衫一般闪闪昂贵的马车,一面?问:“你怎么知道?”
她还敢抬着张脸问他怎么知道的,裴誉脸色阴下?来,猛地凑到?她面?前,另只手点着她心口,恨不得挖进去: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
他为拉纪清梨一把、一起过上好日子,诚心诚意跑去佛祖面?前求个好兆头,结果?下?山转头就?听人议论,说沈家一家也来求签。
侯府里的下?人讲得绘声绘色,说沈怀序如何生得一张好脸,上次杀人见血也面?不改色,说这次又携家眷来求什么。
求得什么?
裴誉一听,就?一堵墙的距离,他求姻缘心想事成,纪清梨倒好,在他背后和旁的男人求百年好合、求子嗣。
裴誉气得恨不得吐血到?佛祖脸上去,忍了几天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情愿不三?不四?蹲到?沈家门口来,也非得要她一句话。
“只有感情不和、没?有缘分的人才会巴巴上着求夫妻恩爱,纪清梨你上去求什么?”
裴誉的讥讽怨气冲天,偏他自己还不觉得:“早跟你说换门亲事,不听我劝不管我死?活,你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了?”
纪清梨被戳得骨头痛,哑然:“寻求去寺庙不都求这个么?”
就?为这堵到?门口来?
弄得像什么拈酸吃醋要死?要活的情夫,被沈家人看见了她都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也实在搞不懂裴誉这一副妻子当他面?跟人跑了的脸色从?何而来,但看那满腔怨气不似假,好心哄哄:
“我哪里不管你的死?活,你若有什么要一块求得,我也会帮你求的。”
纪清梨能怎么帮?
他求的姻缘这会正被旁人喊着夫人,她不如替他快求沈怀序去死?。
“你怎么知道我求签的事?我那日去时人不算特别多也没?见到?你啊。”
裴誉磨牙,决心在她面?前维持那副破落年少?情谊,他就?没?法正大光明说出如今的身份,只能被自己的谎堵住嘴,怪里怪气的:
“我这等小人物,夫人你当然是看不见的。”
“好好说话。”纪清梨瞪他眼。
那瞳仁浸着水般温亮,只是一眼,也好似同从前不大一样了。
她平日就是这么瞪沈怀序的?
裴誉失神摸上她眼睛,成了婚的人就?会变得不一样吗?
又是归宁又是同?去寺庙祈福,听闻沈怀序推了纳妾对她一心一意,演得像模像样,纪清梨在沈家,哪还有空想起他?
只怕过不了两日,忘都要把他忘了。
裴誉不能深想,一想面?色就?控制不住阴沉下?来,两指越来越重?,摸得她眼皮泛酸发红,在他手下?哭过似的。
“别闹了。”
纪清梨被揉得不舒服,去推反被裴誉捧起脸。
他掌心盖住她那双眼,话说得阴阴:“跟沈怀序求百年好合你就?有耐心,我摸两下?就?让我别闹了。”
“你不乐意可?以摸我摸回来,这才过几天你就?厌烦我了,我说什么你都觉得胡闹,把我当一条在你耳边乱吠的狗?”
越说越荒唐了,脸上那只手压得纪清梨不舒服,情急之下?屈膝抵到?裴誉胸前,踹了他一脚。
裴誉闷哼声,纪清梨得以从?他怀里钻出来。
那一脚踹得不算轻,眼看裴誉静在原地,纪清梨又怕是她把人踹疼踹傻了。
但她如今已经嫁人,哪能这样被外男捂着脸压到?身下?,听他说什么摸来摸去的话?
裴誉不言不语,脸垂到?阴影里看不清。
僵持半晌只怕要被沈家人看见,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算了,纪清梨原要他等等把玉佩还给他,此刻都来不及说,匆匆走了。
直到?人走得干净,裴誉才捂住心口吐出口气。
她要踩就?踩干脆点,全部踩到?坐到?他身上来,这点力气能踩到?谁?
轻飘飘碾到?人心口上,全然只有她裙摆在眼前撩过的那点香气,弄得人晃神。
嫁了人就?是有本事,凑过来问他疼不疼都不问了,她多厉害。
撩开车帘往外看,只见沈家下?人喊着什么夫人殷切迎她进去,看得裴誉一肚子鬼火。
要他说,全怪那沈怀序。
他看姓沈的如今机遇连连很有点不对。
否则怎么前脚在寺里救下?靖王露面?出头,后脚五皇子母亲就?在同?个地方出了事,又在他去之后刺客被抓住?
世上哪有这么巧?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沈怀序什么光风霁月正派君子,绝对有鬼。
裴誉不痛快,眼尖瞄到?什么,眯了眯眼下?车跟了上去。
侍从?跟上,眼看裴誉径直在人后门小道上蹲下?,扒拉旁人府上倒出的药渣看,他慌忙张望,脸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