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法采
杜泠静眨了眨眼,听见崇安问菖蒲到底呀多少钱,菖蒲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五十两?!你怕不是翻了十倍的价?!”崇安两眼瞪得似牛。
菖蒲连忙让他别急,“是五两啦!”
“五两……”
崇安一愣,下一息直接把钱袋子扔给了菖蒲。
“钱给你了,你可不许反悔了!”
说完,银货两讫,坐上轮车就往另一处去了。
菖蒲在他身后嘻嘻笑,“安侍卫下次也记得照顾我的生意!”
崇安远远地哼哼,“黑心商贩!”
但杜泠静却笑看了菖蒲一眼,“真这么便宜?”
菖蒲眨巴眨巴眼睛,“其实小人是十五两买的,平素在安侍卫身边赚多了,也得回馈他些许不是?这般下次还能继续赚他。”
杜泠静笑起来,以后该让他跟赵掌柜干去,一脑门的生意经。
她转头,让秋霖支三十两银子给菖蒲。
菖蒲险些跳起来,“夫人今岁在归林楼,必能赚到大钱!”
杜泠静借他吉言,心绪也被他这一闹,扬了起来。
她倏忽想起刚嫁进侯府的时候,崇安就是在这湖边,与嚣张跋扈的大鹅斗法。彼时秋霖跟她猜测,侯府的后院里会不会住着侯爷的姬妾,比如鞑靼歌姬之类。
但这话却不小心被某人听到了,他亲自上前辟谣。
“我没有妾室,也没有通房,更没有什么鞑靼的公主或者歌姬,给我生过孩子。”
他道,“我只有你。”
……
杜泠静回身坐到了湖边的亭子里,绿波荡漾,白鹅难得温顺地成群游在绿波之中。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他在三年前中意了她,那他府邸空着,是等了她三年吗?
但若不是三年前,是更早,那么他一直等着她,是等了多久?
陆惟石的心思,是一根针落入这湖里,不,是落进海底。
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杜泠静托了腮,侧身倚在湖边亭中的栏杆上,柔风轻抚她面颊。
忽然,湖对岸发出两声惊叫。
她转头看去,只见菖蒲推着崇安的轮车飞跑,猛然在湖边刹不住了,两人惊叫着,扑通一下齐齐掉进了湖里。
湖中难得温顺的大鹅,立时暴躁地飞了起来。
湖面上纷纷落下无数白色鹅毛,被两人扑腾着,顺水涌进两人嘴里。
菖蒲和崇安,吃了一嘴的鹅毛。
杜泠静实在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而闻声赶来的府中侍卫和仆从,更是站在湖边笑得前仰后合。
偏偏崇安受了伤不好搭救,最后还是崇平亲自前来……
日光照得湖水如披上金沙,灵灵闪亮。
人都救了上来,杜泠静还在笑。
有人从她身后环抱了她,“在笑什么?”
是陆惟石。
杜泠静转头稍稍瞥了他一眼,就立刻收了笑意。
“哦,一看见我就不笑了。”男人在她耳畔哼哼。
杜泠静起身,又自眼角瞥了他一眼。
既然做了夫妻,夫妻间又有什么不能说呢?
她不想再理他,男人倒也随着她起了身。
两人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崇平。
男人瞧着崇平挑了眉,“怎么弄了一身的水?”
崇平满身洇水,面露窘然。
他怎好跟侯爷说,他那不着调的弟弟没好生养伤,反而掉进了湖里。
崇平说不出口,杜泠静却想到方才,崇平亲自打捞那二人的样子,又忍不住抿唇而笑。
陆侯微怔,低头看向他娘子扬起的柔眉与笑眼。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府里是发生了大事。”
他低声叫她。
“娘子到远岫阁,跟我好生说说吧。”
……
远岫阁,杜泠静又被他弄了来。
有幕僚请了他去厅里说话,杜泠静坐在他书案前生气,却见他书案上摆了张纸,上面绘了个看似鞑靼部落的图样。
他恰走了进来,“是细作留下的。娘子见过吗?”
杜泠静没见过,也未在书中读到过类似的描述,摇了摇头。
他也没指望她能见过,同她简言那日捉了三个细作的事。
“鞑靼人与汉人能在一处为人做事,且永定军捉了十多年都捉不到,不知何人的人。”
杜泠静想到那日前来山房的四拨人。
她也没有头绪,却不禁想起父亲回京复职,临行前说的话。
父亲说这看似安稳如山的天下,“实则风雨飘摇,可能就在一夕之间。”
他说他或许不能救国,“却总要做些什么,尽力挽之,直至天安。”
她无法留住父亲的脚步,只能看着他义无反顾地走了。
男人又出去了一趟,杜泠静默然看了那细作留下的图案许久。
……
夜间的帐中,他用枕头高高叠了,垫在她腰下。
她不肯垫着迎他合他,转动着抽身要走,他却非要将她控在高枕之上,压着枕头将她紧实压进她怀中。
锦枕湿漉,他还握着她的手臂反复,又哑声。
“泉泉给我生个女儿吧。”
杜泠静脑袋都是糊的,滴滴答答的汗从脖颈滴落下来。
他又要女儿,他什么都想要!
她咬了牙,“侯爷该早睡,梦里跟周公去要!”
然而她话音刚出口,他立刻压至与她半分空隙都没有,交叠茂密中湿热滚烫,里间更是被高高撑起,撑到她的脚背紧绷到发颤。
她已招架不来,又气得要坏了读书人的矜持,想要咬人。
他却先咬了她的耳边。
“我只跟泉泉你要……”
后半夜的浴房里。
他帮她洗了,抱了她坐在竹床上,低头蹭了她的鼻尖。
月光照在漫了水的地板上,他轻轻捏了她的腰。
“泉泉跟我和好吧?”
月光从地板上的水中,反照进他眼眸里,他发梢湿漉着,连带着英眉与深眸都柔和湿润起来。
杜泠静仰头被他锁在眉眼里,看着此刻他湿润的眉眼,有种别样的感觉。
心下微微跳了跳,但她却还是瞥了他一眼,推开他下了竹床。
他果是什么都想要,这世上就没有他陆侯不想要的东西。
偏偏,他似乎总还能要到?
她就好奇,他陆惟石就从来没有苦苦求而不得过吗?
月光流转在浴房之中,她自眼角,偷偷瞧见他长叹着,双手把太阳穴揉了又揉。
她眨了眨眼。
*
又过了几日,到了兖王府在京外的花宴日子。
杜泠静一早就得了消息,道是保国夫人、万老夫人和杜润青也一道要前往,兖王府此番遍邀京中旧臣新贵,连蒋枫川也在应邀之列。
第70章
兜兜转转, 杜泠静还是戴上了那套红珊瑚的头面。
她一早被某人起身上朝的声音吵醒,没了睡意,干脆收拾梳妆准备去兖王府别院赴宴。
她可不是习惯于等旁人都到了, 才摆足架子姗姗来迟的人。这会梳好发髻,戴上头面, 换了一身桃色绣团花褙子, 并胭红褶裙。
胭脂红裙与珊瑚红簪遥相呼应,面上敷了淡淡一层薄粉,柔唇染脂,陆慎如本要踩着时辰去上朝, 但目光落在妆台旁的自己娘子身上,迈出房门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他抿唇只反复打量自己刚梳妆好的娘子, 秋霖等人见状相互对着眼神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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