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我要是没猜错,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暗中安排的吧。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上次在护国寺,我是因为荣王府的大小姐对你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没想到你心胸竟然这么狭窄,连真假千金这种骗局都敢设?就因为你的眼睛与我娘有那么一丝一毫相似之处吗?”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别人活得都本本分分,为什么只你胆大包天?”
“连相府千金的位置都敢觊觎,你真不怕事情败露,我爹会治你一个诈骗罪?”
姜知瑶这番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不管真相是什么,只要自己的血与姜政言的血融合到一起,她相府千金的身份就稳了。
姜岁欢勾唇一笑,“你说这番话的时候,心底难道不发虚吗?”
姜知瑶面色微变,“什么意思?”
姜岁欢指向滴血的瓷碗,对姜政言说:“姜大人,信不信你与这位姓柳的嬷嬷同时将血滴在清水中,血液也会融合到一起?”
姜政言挑眉,“此言何意?”
姜岁欢:“大人不如滴一下试试。”
柳玉红尖声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我与相爷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姜云霄调侃:“难道柳嬷嬷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话音刚落,就被自家兄长敲了一记头。
姜时安瞪了三弟一眼,“闭嘴!”
姜政言也不墨迹,让管家换了一碗清水,就着之前的伤口,又挤出一滴血。
姜时安一把握住柳玉红的手,在姜知瑶阻止不及的情况下,在她指尖落下匕首,强行把她的血也滴了进去。
事实果然如姜岁欢所说,姜政言与柳玉红的血也融合了。
盛婉书都惊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姜岁欢凉凉地说:“只要把两个活人的血滴在同一只碗中,发生融合是必然的。所以滴血验亲这种说话,从来只存在于话本中,不能做为认亲的证据。”
盛婉书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不可能,我曾亲眼见过两个人为了证明是不是父子关系,用了滴血验亲之法。结果就是,两人的血并没有融合到一处。”
姜岁欢:“导致血液不融合的条件有很多种,比如当时的环境极寒或极热,或是盛水的器具用盐或酸擦拭过。”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两人是亲生父子,血液也无法发生融合。”
“想必令千金早已深谙此道,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无假。”
从姜知瑶和柳嬷嬷迫不及待地提议滴血验亲,姜岁欢已经猜出这二人在打什么主意。
对大多数人来说,滴血验亲这种认亲方式的确在民间流传已久。
但熟知医理的人都知道,这种验亲方法在本质上来说站不住脚。
而姜知瑶玩的就是心理战术。
只要她的血与姜政言合到一起,就证明她的的确确是姜家的女儿。
这样一来,姜岁欢滴不滴血,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从情理上讲,姜家人一定更偏向与他们朝夕相处了十八年的姜知瑶。
而她姜岁欢,必然会成为这场局中的一大笑话。
算盘珠子打得不错,只可惜她们算计错了人。
想在她姜岁欢身上讨到便宜,姜知瑶也好,柳玉红也罢,都嫩了些。
第159章 用什么证明你的身份
小算盘被公之于众,姜知瑶心中阵阵发虚。
没想到姜岁欢眼神这么犀利,把她的小伎俩摸得这么一清二楚。
早在几年前,她意外得知自己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时,就担心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会不会被要求与父亲滴血验亲。
于是她暗中翻找相关书籍,甚至还偷偷放血做过几次试验。
意外的发现,她的血,就算与陌生人的血放在同一碗清水中,也会发生融合现象。
正因为心中早有胜算,二哥提出滴血验亲时,才迫不及待地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
没想到姜岁欢轻飘飘几句话,就把她的伪装撕得面目全非。
为了不被人看出她的胆怯,姜知瑶色厉内荏地反驳道:“胡说,自古以来认亲的方式就是滴血,你凭什么诬陷我早已深谙此道?”
姜岁欢问:“那柳嬷嬷与姜大人血液融合你怎么解释?”
姜知瑶恶人先告状:
“是你,定是你从中做了手脚,才让我爹和柳嬷嬷的血液发生了融合。”
姜岁欢按捺不住地笑出了声,她看向姜政言,语带讥讽。
“大人贵为当朝一品,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这子女教养方面么,可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连这么愚蠢的话都说得出来,她是把姜家人都当成傻子来看么?”
“就算验亲的水或碗被人暗中做了手脚,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从头到尾,我可是动都未曾动一下的。”
盛婉书听不得别人说她女儿一个不字。
“讲话给我注意一些,什么叫子女教养方面让你不敢恭维?”
“站在你面前的,一位是朝中顶级官员,一位是身份尊贵的相府千金。”
“而你,只是一个被夫家抛弃过的商户女,哪来的资格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诋毁我们相府的名声?”
不管姜岁欢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盛婉书都很难对这样的孩子产生好感。
姜政言轻声斥责道:“婉书,这种话,今后不要再说了。”
虽然姜岁欢讲话是不太好听,却句句让人难以反驳。
从姜知瑶故意隐瞒落水一事那刻开始,就猜到这件事背后一定不那么简单。
假如,假如知瑶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却秘而不报,心安理得的在相府享受着不属于她的资源。
还在获知姜岁欢可能是姜家亲生女儿的情况下对她进行杀人灭口。
那姜岁欢对他的指责和批判,就是不可逆的事实。
在朝为官二十余载,却把女儿教得自私自利又狠毒,说他一句教养失败并不为过。
盛婉书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夫君,你竟为了一个外人冲我甩脸子?”
姜知瑶又趁机拱了一把火,“都是我的错,娘,是女儿给您丢脸了。”
在抓七寸这方面,姜知瑶多年来早已得心应手。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盛婉书的脾气。
被娘家和夫家联手宠了四十几年,早养成她娇贵又无理的性子。
任何人,哪怕是她的至亲,也不准在她面前说一句重话。
所以姜岁欢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明明已经被父亲带进姜家大门,却连服软认输都学不会,偏要倔着性子与母亲对着干。
活该她身上流着盛婉书的血,却被盛婉书这个亲生母亲厌恶之至。
姜知瑶的做低伏小,果然把盛婉书拿捏得死死的。
一把将女儿搂在怀中,盛婉书柔声安慰:“好孩子,你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不辨是非的父亲。”
眼看认亲的重点偏离轨道,姜时安不得不出声挽回局面。
“母亲,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姜岁欢真是我姜家的孩子,不管您心中喜欢她还是厌恶她,都得承认她的身份。”
“不但父亲容忍不了他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我们几个做兄长的,也不会让妹妹独自一人漂泊在外。”
“至于周嬷嬷有没有在这起事件中胡编乱造,我个人觉得可能性不大。”
“她想陷害柳嬷嬷,早在十八年前就陷害了,没必要等十八年后再搞事情。”
“如果不是我主动派人去异乡寻找,周嬷嬷这辈子都不会踏上京城的地界。”
“所以知瑶一说,在这起事件中立不住脚。还有就是……”
姜时安目光犀利地看向柳嬷嬷。
“当年在母亲身边伺候的碧莲,无缘无故淹死在井中,这本身就透着一丝不寻常。”
“我不知道母亲当年为何没有追查此事,她是您的贴身婢女,死得那么不明不白,母亲心中就没生过疑惑?”
只可惜那个时候他年纪还小,对相府后宅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根本看不懂。
而父亲那个时候在忙什么?
在忙着帮刚上位不久的陛下稳固朝堂。
父亲与陛下在年轻的时候是挚交好友,彼此的感情胜似亲兄弟。
父亲将全部精力用于朝堂,哪有工夫关心后宅子里究竟死了几个婢女。
如今再扒出那段过往,很多逻辑也就通顺了。
盛婉书高声质问:“时安,难道你怀疑是玉红杀了碧莲?”
柳玉红赶紧又跪了下去,“大公子快饶了奴婢吧,奴婢与碧莲亲如姐妹,怎么可能会对她下杀手?奴婢真的是要冤枉死了。”
接连发生这么多事,盛婉书被气得有点语无伦次。
“你们,你们几个!”
盛婉书指指姜政言,又先后指向三个儿子。
“眼看就要过年了,非要搞出这种这些乱七八糟,让我们一家子不消停。”
“都逼着我认女儿是吧,好,认下她也不是不行,拿出说服我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