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当着下人的面,容钦连续挨了两巴掌,这已经是非常丢人的一件事。
还没等容钦声遣秦芷虞,怜儿面带不满地瞪向秦芷虞。
虽然瞪得不够明显,还是被秦芷虞精准捕捉到她那记挑衅的目光。
区区一个婢女,竟敢对她面露不驯,秦芷虞眸中迸出一丝杀意,对两旁吩咐:“掌嘴。”
容钦腾地起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反驳道:“不要!”
怜儿露出一脸硬气的姿态,“就算公主瞧奴婢不顺眼,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罚奴婢。”
一手捂向小腹处,怜儿得意地说:“因为奴婢怀了公子的孩子。”
怜儿敢这样肆无忌惮,是因为她初来乍到,对府中的情况了解不多。
这里是国公府西府,容家的地盘。
在怜儿的概念中,就算秦芷虞贵为公主,也只是容钦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位,只不过地位稍微高了些而已。
入府之前,怜儿是青楼中的一个小歌姬。
身子还没被破苞,就被去青楼喝花酒的容钦一眼看中,并花了五百两银子,帮她从青楼赎了身。
由于容貌生得娇俏,怜儿在容钦房中极为受宠,两人几乎夜夜厮缠,肚子很快就有了动静。
得知怜儿有孕在身,容钦心中甚至欢喜,还承诺怜儿,待她将来生了孩子,就把她抬成国公府的姨娘。
入府不到两个月,怜儿很少看到容钦和公主住在一处。
天真的以为,容钦与公主之间关系冷淡,待她有朝一日生了孩子,必然会成为后宅新宠。
仗着容钦对自己的宠儿,怜儿在潜意识里,并没有把秦芷虞这个正牌妻子放在眼中。
身份再高的女子,一旦嫁了人,也要懂得男尊女卑的道理,哪怕对方是个公主。
当怜儿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已有身孕时,房间中出现了诡异的宁静。
后入府的怜儿对国公西府的情况尚不了解,在府中伺候的老人儿却知道怀孕这两个字,绝对是昭阳公主最大的禁忌。
“原来你已经怀孕了啊。”
秦芷虞轻轻勾起怜儿的下巴,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眼底也挂着和善的笑意。
可看在容钦眼中,这样的秦芷虞,和地狱恶魔没什么两样。
“公主,你听我说……”
容钦试图解释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让他觉得苍白无力。
秦芷虞面色阴沉地看着他,“我的肚子还没动静,你却让别的女人怀了孩子。驸马爷,这可于理不合哟。”
霍然起身,秦芷虞对随从下令,“这个贱婢恃宠而骄,以下犯上。八十板,活之她幸,不活她命。”
在容钦和怜儿的哀求声中,秦芷虞带着青黛走也不回地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青黛给主子带回了最新消息。
“行刑还没结束,那怜儿便受之不过当场惨死。死前有流产迹象,看来的确是怀了驸马的孩子。”
房间里,秦芷虞用米粒喂着一只大花鹦鹉。
听到怜儿被杖毙的消息时,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驸马那边是什么反应?”
青黛回道:“驸马非常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秦芷虞冷笑,“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废物呢。”
但凡容钦肯为了那个叫怜儿的婢女再同她闹一闹,她都不会瞧不起那个蠢货。
青黛总结道:“驸马只是懂得识实务而已。”
一旦离开公主的庇佑,容钦这个驸马爷,恐怕什么都不是。
秦芷虞没再继续纠结,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麻烦等着她解决。
朝青黛勾勾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听完公主的命令,青黛先是吃了一惊,又忙不迭点头,“好,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210章 把姜岁欢娶回来吧
新年前最后一个黄道吉日,注定是兵荒马乱的一天,至少对秦淮景来说就是这样没有错。
迎亲途中,被围观百姓发现四十几抬聘礼全部都是石块代替,已经让他口碑全无。
没想到更闹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顶着重重压力和舆论总算把萧令仪的喜轿抬进秦府,才发现名单中拟定好的客人几乎有一大半都没能入席。
原因让秦淮景愤怒不已。
萧令仪那个找来京城的娘,带着不知从什么地方请来的所谓父老乡亲,将秦府用来招待客人的餐桌全部占满。
最最可怜的就是大朱氏。
儿子成亲,她不得不带着一身病气出来主持大局。
原以为今天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可以在达官贵族们面前露露脸。
结果达官贵族们来了之后,发现连座位都没有,送了礼金后,便寻了个借口告辞离开。
客人们也很想给秦淮景面子,可秦家不给他们的面子啊。
萧令仪母亲带来的那些客人,一个个穿着破烂,言语低俗,就差把穷酸二字写在脸上。
而被秦淮景列入邀请名单的客人,不说个个家世显赫,也都是在京城有些名望之人。
他们怎么可能容忍自己与一群大老粗坐在同一个地方吃酒席。
何况属于他们的位置,还被那些大老粗给霸占了。
当越来越多的客人告辞离开,大朱氏与萧母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萧母天生就是不服输的性子,哪里容得大朱氏在自己面前叫嚣。
“亲家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天是你儿子和我女儿成亲的日子,我带客人登门吃酒有什么不对?”
“只是没想到,你们秦家也不太讲究了,这么多客人前来道喜,就准备了那么几张桌子。”
“听我家令仪说,不久之后,姑爷可是要被陛下封为太子的。”
“姑爷要是做了太子,我女儿就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等姑爷日后登基当了皇帝,我女儿就是权倾六宫的当朝国母。”
萧母兴奋地对一众亲戚说:“待会儿我姑爷来了,你们可要好好表现,说不定日后还能入朝谋个大官做做。”
大朱氏快要被这个蠢妇气疯了。
“闭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要是传到陛下耳中,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犯了欺君之罪。”
回想两个月前,大朱氏也像萧母这样口没遮拦。
后来被儿子数落几次,才意识到京城重地,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自从姜岁欢与淮景合离,大朱氏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不但生病时无人从旁照料,就连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银子也与她从此说了再见。
而萧令仪初回京城时身上披的那些光环,早已经在大朱氏眼中消磨殆尽。
什么将军,什么女侯,什么战功,都是一堆没用的狗屎。
大朱氏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极力阻止儿子与姜岁欢合离。
好好的日子因为萧令仪的介入变得一塌糊涂,这简直比要了大朱氏的命还要惨。
萧母冷笑,“什么欺君不欺君的,我是个粗人,可听不懂这些。”
“亲家母,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虽然你秦家沾了皇亲,我萧家当初的门庭也不算低。”
“这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令仪她爹活着的时候可是朝廷一员武将。”
“要不是她爹去得早,就凭我女儿的姿色和本事,你儿子还没资格把她娶进家门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之前可是成过亲的。”
“我家令仪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一个成过亲的男人,她还亏了呢。”
“我没嫌你儿子个二手货,你就该躲在被子里偷着乐,哪来的底气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秦淮景陪着笑脸刚刚送走一波极力要离开的客人,就听到母亲与萧母在大庭广众下吵了起来。
其实秦淮景此刻已经接近了崩溃边缘。
自从得知姜岁欢便是相府认回的真千金后,整个人一直都不在状态。
顶着被人嘲笑的压力完成与萧令仪之间的这场亲事,完全是出于一种责任的本能。
没想到在战场上那么能的萧令仪,回到京城后接二连三做出蠢事,还由着她母亲带人大闹婚宴现场。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吵了?”
再吵下去,秦淮景不确定自己脸上僵硬的笑容还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
看到儿子终于来了,大朱氏带着委屈过来告状。
“我的儿,你再不来,客人们就都要被你媳妇的娘家人给气走了。”
朝饭厅的方向指过去,大朱氏气急败坏地说:“你看那些人,简直拉低了我秦家的档次。”
萧母叫嚣,“你秦家有什么档次啊?就连送给我女儿的聘礼,都是用石头代替的。”
萧母的嗓门又大又洪亮。
宾客们顾忌着秦淮景的面子,谁都不好意思提及此事,倒是被他丈母娘给喊了出来。
面对周围频频传来的嘲笑目光,秦淮景压着火气说:“我秦家所有的钱财都拿去给萧令仪补窟窿了,哪还有半文银子给她当彩礼?”
“而且在聘礼箱子中装石头这个决定,也是萧令仪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你是她的亲生母亲,实在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女儿的老底给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