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消息很快便传进了镇国公府,秦明月听完儿子的讲述,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忍了这么多年,秦明珠终于对崔雪微下了死手。看来她儿子已经给她交了底,这些年不留余地的摧毁崔家的势力,就连镇国公府都险些遭了无妄之灾。”
提及此事,秦明月心中很不是滋味。
当年为了算计秦明珠,她承诺崔雪微,必会在事成后送她娘家一份锦绣前程。
前些年,在镇国公府的帮扶下,崔家在仕途方面越走越顺。
直到凤西爵手中的权利势不可挡,便开始暗中拔除一些绊脚石。
当秦明月发现事情不对劲时,崔家的根基已经毁了。
叹了口气,秦明月对崔雪微的死露出一丝难过之意。
“可惜少了一枚好用的棋子,今后没人再恶心秦明珠了。”
容瑾心中颇有些不解,“母亲,这些年,您为何处处看长公主不顺眼?”
两人都是姓秦的,又是名正言顺的堂姐妹,就算不抱团互相扶持,也不该斗得你死我活。
秦明月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因为说出来实在丢人。
遥想当年,她和秦明珠同时欣赏一个人,正是天机阁阁主南宫晏。
那个时候,南宫晏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俊美少年,年纪比她和秦明珠还要小。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少年,不但创立了天机阁,还凭一己之力,成为大晋朝的风云人物。
可惜南宫晏在感情方面冷心冷情,并对外传言,他生来就犯天煞孤星,这辈子都不会与女子谈婚论嫁。
秦明月以为,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南宫晏,同样也不会搭理秦明珠。
没想到那年的中秋节,被她亲眼看到秦明珠与南宫晏一起游船河。
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直至今日都不能忘。
秦明月是个不能接受失败的人,尤其不能败在秦明珠手里。
于是,当年那段小插曲,就成了她心头一根难拔的刺。
对秦明珠的恨,也从那个时候生根发芽。
这段不算光彩的过往,秦明月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就连秦明珠恐怕也不明白,她当年为什么被针对得那么惨,甚至还被算计着远嫁去北齐与一个病秧子合亲。
收回思绪,秦明月对容瑾说:“都是一些陈年过往,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容瑾,你眼下该着急的是,如何在朝堂上辗压凤西爵一头。”
“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前些日子出门还办了一件漂亮的差事。”
“如无意外,大理寺卿的位置,年后就能落到你头上。”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可发生在金环大街的那件事,给你的人生留下了污点。”
提及此事,容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被姜知瑶当街抱住这件事,如今被传得沸沸扬扬。
回想当时那场变故,他并非没有能力避开对方。
之所以没避开,是他潜意识里不相信姜知瑶会算计她。
相府千金,金尊玉贵,又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之一。
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姜知瑶这样的天之骄女,会在众目睽睽下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
而且在过去的某一个瞬间,他也想过为了利益,与姜知瑶结为夫妻。
就像母亲曾经说过,他的婚姻,不过是世家之间的一场盟约,哪有资格去追求真爱。
为了某个不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同整个家族做斗争,是很没有意义的一件事。
所以被姜知瑶抱住的那一瞬间,他想,就这样吧,娶谁不是娶,至少娶到相府千金,还能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
在反应过来姜知瑶的目的时,他就已经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推开她。
也恼恨那时的自己,居然真的会为了利益向现实妥协。
“金环大街那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同样的事情,今后不会再发生了。”
秦明月看了儿子一眼,“年后你又长了一岁,是时候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
“之前总想着,镇国公府与相府之间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只要她姜家的女儿拖得起,我容家的儿子也等得起。”
“现在看来,相府这门亲,已经不适合我们容家了。”
“当日被我看好的姜知瑶是个假货,如今被认回来的姜岁欢也是个与人成过亲的。”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不配踏进我镇国公府的大门。
容瑾下意识地反驳道:“姜岁欢与秦淮景成亲那两年,并未圆过房。”
第221章 贺初云捏到的筹码
秦明月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脱口问道:“莫非你对姜岁欢有想法?”
容瑾神色平静地说:“我只是向您陈述一个事实,姜家认回女儿之前,必然对她的过往经历进行过盘查。”
“在得知女儿合离一次后仍然高调的让她认祖归宗,这难道不足以表明姜家的态度?”
“且在过去那些年,母亲,您可是最属意镇国公府与丞相府联姻的。”
秦明月质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她?”
容瑾笑了笑,“母亲,您从小就教导我,人生在世,不要拘泥于情情爱爱,否则会活得很没格局。”
“所以喜欢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太过飘渺。”
“而我方才说的那番话,仅仅是站在旁观的角度,同您分析利弊而已。”
秦明月面带质疑地看了容瑾一眼,良久后,说道:“即便你的分析没错,那姜岁欢也绝对不是你的良配。”
“认亲宴上,我与她有过正面接触,外在条件倒是不错,可行事作风过于尖锐。”
“她的上一任丈夫是宣威将军秦淮景,战场归来,带回一个萧令仪。”
“这种事情如若发生在其他府邸,二女共侍一夫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姜岁欢是怎么做的?高调休夫,还把秦淮景和萧令仪的名声搞得臭大街。”
“心机如此深沉的女子,要是进了咱们镇国公府,必会闹得后宅不宁。”
“容瑾,你的后院,将来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
“所以你的正妻,不但要出身高贵,还要有足够的容人之量。”
而以上这些,姜岁欢绝对做不到。
“母亲,我只是与您叙几句闲话,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长远了。”
容瑾起身,对秦明月说:“还有公事,便不留在这里打扰母亲。”
看着容瑾离去的背影,秦明月的第一反应是,儿子生气了。
可是,他生气的理由是什么?
武昌侯府的气氛很压抑。
崔雪微死了,死于一杯毒酒之下。
将这杯毒酒灌入她喉中的,正是武昌侯贺之章。
不管过去那些年他对崔雪微有多深的感情,发生这种丢人现眼的事,都不能留她再活了。
送崔雪微上路的那一刻,贺之章心中痛苦难耐。
到底是陪伴了自己近二十年的枕边人,怎么可能说下狠手就下狠手。
可想到崔雪微光着白花花的身子与男人在花房苟且的画面被京城无数权贵收入眼底,贺之章知道,留她继续活在世上,只能徒增旁人笑柄。
由于此事过于伤风败俗,连丧事都没办,崔雪微就被裹了席子草草下葬。
处理完崔雪微,贺之章提议要把封禹大卸八块,被长公主无情拒绝了。
长公主说:“崔雪微是你的人,封禹是我的人。现在闹出这种丑闻,你收拾你的乱摊子,我收拾我的乱摊子,咱们谁都别干涉谁。”
贺之章当然不可能由着长公主把封禹带走。
崔雪微已经被就地正法,封禹绝对不能独活,他要亲自盯着长公主对这个祸害施以惩罚。
在贺之章的逼迫下,长公主妥协了,当众下令将封禹杖毙。
经过贺之章反复确认,封禹死了,死于乱棍之下。
憋在胸口的那股怨气,这才长长舒了出去。
傍晚,负责给封禹处理后事的长青回来向长公主汇报。
“人已经送走了,他还让属下转告公主,不杀之恩,没齿难忘,来世做牛做马必会报答。”
靠在软榻上的长公主满脸倦怠地点点头,“便这样吧。”
素食宴发生的一切,的确是长公主和封禹给崔雪微设的一场死局。
在这场死局中,封禹也存了必死的念头。
他下毒谋害长公主,此乃大罪,必诛九族。
与其让全族的人被他连累,不如由他一人去赴死。
没想到长公主终是对他留一分恻隐,让他以假死的身份被送出了京城。
素芳这时在门外汇报,“二小姐有事求见公主。”
二小姐?贺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