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自从十二年前白玄冥知道心爱的女儿可能是丞相府遗落在外的孩子,避免被她亲生父母认回去,便对外隐瞒女儿的存在。
因着这份私心,广平侯府究竟有没有五小姐或五公子这件事,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个话题。
姜叙白笃定地说:“广平侯府第五个孩子就是女儿,名字叫做白若真。这件事,是白四当年喝醉时,亲口告与我知晓的。”
姜云霄诧异地问:“二哥,你认识广平侯府的四公子?”
提及白四公子白北麟,姜叙白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那是一段他很怀念又不愿细细回忆的岁月。
如今故人已逝,那段无法忘记的回忆,也被他永远的尘封起来。
“有点累,先告辞了。”
随着姜叙白的离去,广平侯府的话题也就此打住。
其实姜政言还有一件事没敢告诉几个儿子,之前让钦天监给姜岁欢挑选新名字准备用来上族谱时,钦天监的监正在私下里向他透露一件事。
他看过相府夫人和相府千金的八字,经过测算,母女之间缘分极浅。
难怪盛婉书对姜岁欢这个女儿始终亲近不起来,竟是因为八字犯冲。
这让姜政言觉得很堵心。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若注定没有母女缘分,对姜政言来说,无疑是一件痛苦的事。
所以他才坚定的要把姜知瑶送走。
只要姜知瑶离开姜家,婉书就会把注意力移回到姜岁欢身上。
就算母女之间八字犯冲,到底有着一层血缘关系,只要彼此好好经营,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至少姜政言此刻的确是这么想的。
自从姜岁欢当着众人的面一脚踩碎姜知瑶的手,她在相府就被冠上地狱阎罗这个恶名。
曾经对她恭敬有加的下人们,只要在府中看到姜岁欢,都会自不觉的绕路走。
九儿被气得直跺脚,“小姐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讨了个公道,那些下人竟然对小姐避如蛇蝎。小姐又不是洪水猛兽,他们凭什么这样啊?”
姜岁欢对此倒是并无所谓,“挺好的,有敬畏,才有尊重。”
免得一些不知分寸的人,日后再因为鸡毛蒜皮的琐事惹到她面前。
九儿仍是很不甘心,“长此以往,我怕小姐被众人孤立。”
姜岁欢不在乎地笑了笑,“被孤立又如何,这姜家,我还能待多久?”
九儿试探地问:“所以小姐还是想要离开姜家?”
以为姜相爷的妥协会让小姐改变主意,没想到小姐仍然抱着早晚都要离去的念头。
给雪团儿受伤的爪子包扎完毕,姜岁欢说:“且等年后吧。”
她也想看看,年后,姜家会不会兑现承诺,把惹事生非的姜知瑶送走。
快吃午饭时,姜岁欢的房间被人飞进一柄匕首,上面插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洋洋洒洒写着一行字:相府后门,我等你。
姜岁欢一眼就认出字条上的字迹。
凤西爵回京了!
压抑多时的心情因为这张字条的出现瞬间变得轻松了不少。
这次出门,姜岁欢没让阿忍和九儿跟着。
丞相府后门长年紧闭,此处也没有旁人看守。
姜岁欢纵身一跃,便轻轻松松跃上墙头。
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马车,凤西爵披着一件黑色大氅,正站在马车旁边等着她。
他站姿挺拔,俊美的脸上残留着一丝疲惫之意,显然是刚进京城便直奔相府。
看到姜岁欢坐在墙头,凤西爵唇边露出宠溺的笑意。
朝她伸开双臂,凤西爵说:“跳吧岁岁,我接着你。”
这个高度,对姜岁欢来说,跳下去就如同过家家那么简单。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朝凤西爵怀中跳了过去。
姜岁欢跳得干脆利落,凤西爵接得也毫无压力。
佳人入怀的那一刻,凤西爵抱着姜岁欢掂掂份量,“怎么瘦了?”
姜岁欢说:“没吃午饭。”
凤西爵笑了,“这就带你去吃顿好的。”
在他怀中扑腾一下,姜岁欢说:“七哥,放我下来吧。”
凤西爵哪舍得将人放开,一走就是十余日,如今软香入怀,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撒手。
“地上脏,别污了你的鞋底。”
姜岁欢:“……”这理由找得实在无趣。
虽然对凤西爵霸道的行为表示不满,却也没再与他争执。
两人很快进了马车,离开前,姜岁欢觉得她好像被人给盯上了。
抬手掀开车帘一角,不远处,与她没讲过几句话的姜叙白,站在那里与她遥相对望。
第233章 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察觉到姜岁欢神色微变,凤西爵也掀开车帘朝窗外的方向瞥去一眼。
“你二哥似乎很诧异我用这种方式把你接走。”
放下车帘,姜岁欢说:“从我被认回姜家直到现在,与他说过的话,应该连五句都没有。”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他之间不是很熟。所以诧异不诧异的,对我来说不重要。”
在姜岁欢的印象中,姜叙白少言寡语,禁欲冷漠,如同一朵高岭之花,永远距人于千里之外。
而姜岁欢也不是主动与人打交道的性子。
旁人不来招惹她的情况下,她会直接当对方不存在。
于是,她与姜叙白之间的兄妹情,就在互不打扰的情况下,变成了相敬如宾的模式。
与姜叙白相比,姜时安和姜云霄介入她生活的机会就比较多。
虽然每次介入都会与姜岁欢闹些不愉快,至少那二位,不再是她生命中的陌生人。
凤西爵问:“你在姜家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回想连日来发生过的那些事,姜岁欢有气无力地回了两个字:“还行。”
凤西爵在她头上揉了一把,“都被赝品踩到头上欺负了,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还行?岁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好。”
姜岁欢哼了一声,“我倒是想把那个赝品搞死,问题是姜家人死命拦着啊。”
凤西爵问:“姜家这么护着姜知瑶,你气吗?”
姜岁欢很是认真地想了想。
“没什么好气的,立场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
姜家与姜知瑶之间建立了长达十八年的亲情,岂是她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孩子能够与之相比的。
当然姜岁欢也不屑于比。
她的人生并非囿于后宅,哪有多余的工夫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感情。
马车停在第一楼门前停了下来,凤西爵提前命人在这里订了位置。
下车时,姜岁欢看了赶车的楼殿一眼,“几日不见,你黑了。”
楼殿龇着一口白牙笑着回道:“外面的日子可不比京城这边舒服自在,出门十几日,不黑才怪呢。”
姜岁欢从荷包中翻出一只小瓷瓶,朝楼殿面前丢了过去。
“养颜美容的,净面之后涂在脸上,三天之后就会见效。”
楼殿伸手接过瓷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谢姜小姐。”
在凤西爵阴恻恻地注视下,楼殿开开心心把姜岁欢送给自己的礼物塞进腰带内。
第一楼的某个包间内,吃饱喝足的姜岁欢揉了揉微撑的胃部,对于凤西爵宴请自己的这一餐表示很满意。
席间,姜岁欢把师父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告知凤西爵。
要求朝廷扩军不是小事,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姜岁欢很想听听凤西爵的意见。
还以为凤西爵会对这个消息感到诧异,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很冷静。
“你师父这是在为战时做准备。”
姜岁欢眉头狠皱了一下,“边境那边又不太平了?”
凤西爵嗤笑一声,“南楚对我大晋疆土虎视眈眈这么多年,岂会因为秦淮景和萧令仪那两个蠢货真的退兵。”
“不过是粮草军需供应不上,暂时退居后方休生养息一阵子罢了。”
“你师父应该测算出不久之后必有大战,才让你以谈判的名义要求朝廷扩军。”
“天机阁虽然不在世家之列,话语权与世家面前却很有份量。”
凤西爵深深看了姜岁欢一眼,“我只是没想到,你师父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岁岁,你要想清楚,一旦以天机阁少阁主的身份与朝廷打交道,你接下来可就没有别的退路了。”
姜岁欢问:“什么意思?”
凤西爵姿态暧昧地拉近彼此的距离,“你师父在用他的方式,逼迫你与我进行合作。”
姜岁欢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所以你也支持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