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凤西爵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我有你这个母亲就够了,至于父亲,没必要,也不需要。”
何况放眼整个京城,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给他凤西爵来当爹。
活阎王这个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取出来的。
这两年,死在他手里的贪官污吏不计其数,抓捕的敌国细作也多到根本数不过来。
否则,他不会接二连三被隐藏在角落中的那些蛀虫刺杀。
长公主知道儿子的脾气,有些话点到为止,没有继续掰扯的必要。
“爵儿,陛下近日要立储了。”
凤西爵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显然对立储一事并不上心。
长公主面带忧色地看着凤西爵,“你对未来储君有什么看法?”
凤西爵嗤笑一声:“一个蠢货,不值得我对他有任何看法。”
长公主忽然转换话题,“所以你近期有没有做好被赐婚的准备?”
见凤西爵诧异地看向自己,长公主说:“陛下昨日叫我进宫,想为你指定一门婚事。”
秦府,大朱氏的房间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秦淮景满眼都是对母亲的关切,“为何咳得这么厉害?娘,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给您瞧瞧?”
大朱氏赶紧拉住儿子。
“老毛病,喝点汤药就好了。”
房间内,除了母子二人,姜岁欢也被叫了过来。
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顺便欣赏这母子俩在自己面前上演母慈儿孝的精彩大戏。
至于大朱氏那一脸病态,三分真,七分假,不过都是为了作局。
只是第一局被小朱氏和方梨那两个不成器的蠢货搞砸了,所以才上演这第二局。
“岁欢,今日发生在将军府门口的那些事,李嬷嬷已经告知我了。”
“都怪你姨母和表妹不懂事,出门在外乱买东西。”
说着,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这两日我身子不好,没在事发时出面教训那两个东西,你做小辈和嫂嫂的,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
姜岁欢并未猜错,大朱氏的确在装病。
这两年,她的身体在姜岁欢治疗下日益康复。
虽不至于彻底痊愈,照比当年也是大有好转。
来京城前,大朱氏是真心感激姜岁欢的。
不但用自己的嫁妆添补秦家,还帮她治疗多年的肺疾。
这样的儿媳妇,提着灯笼都难找。
可人心都是贪婪的。
姜岁欢做事再怎么周到,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
所以利益面前便有了算计,哪怕被算计的这个人曾经掏心挖肺的对她好。
当剩余价值被榨光时,也要做出最后的牺牲。
而大朱氏这么做,是逼着姜岁欢与秦淮景绑定。
只要坐实两人的关系,她便没脸再提合离。
不提合离,就不会在银子上乱作文章。
等淮景日后当上太子,后宅中的女人,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秦淮景并不知道大朱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今天这场丢人现场的戏,他娘也跟着参与其中。
“娘,姨母和表妹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
他对小朱氏和方梨的感情并不深。
那二人投奔到奉安时,他正在边境与南楚对抗。
只从母亲送来的信件中得知,府中多了两位食客。
年少时,与姨母和表妹见过几面,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只知道她们是自己的亲戚。
经过今日这一闹,秦淮景对小朱氏和方梨是彻底厌了。
像吸血鬼一样赖着不走,就连母亲和姜岁欢来到京城,那两人也厚着脸皮跟过来。
大朱氏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你姨母原来住的地方被大水冲得没有人烟,姨父和府中的亲人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官府后来统计过,那场大灾,死了七千八百人,你姨母所在的县城,也才不到一万人。”
“我只有她这一个妹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无家可归。”
转而又看向姜岁欢,“我也没想到她们一下子会花出去那么多银子,倒是让你破费了。”
她只让小朱氏和方梨制造点是非,好逼迫姜岁欢和秦家绑定。
没想到那母女二人如此贪心,出门一趟,竟花掉两千两。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姜岁欢维持着好脾气的人设。
“给姨母和表妹花的银子,都已记在将军的账上。”
朝腰间的荷包处拍了拍,姜岁欢笑得满脸灿烂。
“就在方才,将军当着众人的面,给我打了一张欠条。欠条在手,我不怕将军日后赖账。”
第26章 母子的算计
大朱氏瞬间变了脸,“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签欠条?淮景,她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想到被逼着签下的那张欠条,秦淮景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对姜岁欢的感情非常复杂。
两年无怨无悔的付出,是个人就会对其心生感动。
只怪姜岁欢不懂事,非要霸着正妻的位置不肯放手。
但凡她肯自贬为妾,他也会在后宅给她留一席之地。
“娘,您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
不过是两千两银子的欠条而已,不值得他娘大惊小怪。
安抚完老娘,他要和姜岁欢好好聊一聊,务必把该解决的事情全部解决。
大朱氏岂是这么好糊涂的。
便让姜岁欢先回房休息,她要留儿子单独商议。
姜岁欢乐之不得,提着裙摆,带着九儿和阿忍出了院门。
路上,九儿说起了风凉话,“多亏小姐当初留了一手,给那老登配药时抽掉几味重要药材。如果按照原来的方子,老登早就被调理得活蹦乱跳。”
“这人哪,精神儿足了,就会想着坑害别人。将军府这老登,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九儿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恨得半死。
住在奉安那两年,大朱氏不止一次感激姜岁欢帮她调理身体,还拍胸脯保证她儿子日后凯旋归来,绝不辜负她的付出。
才几日光景,发出的誓言都喂了狗。
好在小姐隐藏得够深,明明有一手精湛的医术,却对外谎称略懂皮毛。
这两年,大朱氏从未对小姐起过疑。
也许在她的印象里,小姐只会施施针灸配几副汤药。
如果被大朱氏知道小姐的医术已经逆天,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她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
姜岁欢对此倒无所谓。
“秦淮景离开奉安时,他娘的身体已经坏到回天乏术。”
“她是生是死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时的处境不宜露面。”
那个时候,她受了很重的伤,每天都要靠药物调养。
好在秦淮景和大朱氏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
加之她掩饰得极好,与大朱氏同一屋檐住了近两年,对方从未发现过她的异样。
有大朱氏替她做掩护,她在奉安的那两年,才不用抛头露面,被迫与人打交道。
作为回报,她顺手帮大朱氏调了调身体。
若对方懂得知恩图报,她日后必会好好治疗。
如若不然,是生是死便听天由命吧。
大朱氏岂会料到她在算计姜岁欢时,早已是姜岁欢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打发走姜岁欢,她向秦淮景询问借条的事情。
得知儿子果然在欠条上签下名字,大朱氏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淮景,你有没有觉得姜岁欢最近变得与从前不一样?”
关于姜岁欢是否有变化这件事,秦淮景觉得自己没有发言权。
他与姜岁欢从提亲到成亲,再到两年后的今天久别重逢,总共也只见过四五面。
印象中的姜岁欢单纯内向,软弱好欺,否则也不会陆陆续续给他花了七万两银子。
一定要说她哪里有变化,就是被萧令仪当众挑衅后,变得小肚鸡肠爱算计,连屈屈两千两银子都要与他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