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看到姜岁欢居然也在这里,秦芷虞心里的恨意更大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芷虞已经知道她苦寻已久的前朝宝藏被凤西爵和姜岁欢这两个恶魔捷足先登。
他们不但抢走了自己的宝藏,还借她之手,搞死了赵厉。
可惜当她想通时,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好恨啊!
筹谋那么久,竟为他人做了嫁衣。
更窝火的是,所有压在心中的委屈,竟无一人听她倾诉。
父皇对她从不体恤,母后也被关在深宫见不着面。
明明她有父有母有亲人,此刻却像被抛弃的孤儿一样无人可依靠。
“公主殿下。”
姜岁欢心情不错地与秦芷虞打了声招呼。
“我与祈郡王,奉的是陛下的命令来此抄家。如果一定要有人从这个地方滚出去,滚的那个人也必须是你。”
原本对抄家这种事情毫无兴趣的姜岁欢,听说抄的是秦芷虞的家,她很愿意在百忙之中抽点时间,来这里给这位公主殿下添些堵。
“贱人!”
秦芷虞气得扬起手臂就要抽姜岁欢耳光。
手臂刚抬起,就被凤西爵抓握在半空。
“贱人骂谁呢?”
凤西爵是出了名的不懂什么叫作怜香惜玉。
何况这个秦芷虞,还是与他斗了十几年的老对手。
如果今天被骂的是别人,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敢当着他的面骂姜岁欢,与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清脆的一耳光,狠狠甩在秦芷虞脸上。
“如果学不会说人话,从今往后就不要开口说话了。”
秦芷虞捂着剧痛的脸颊,怒不可遏地瞪向凤西爵,“你敢打我?凤西爵,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是一朝的公主。”
凤西爵神色倨傲地与秦芷虞对视。
“一朝公主又如何,仔细看看你手中的圣旨,本郡王奉旨抄家,阻拦者,杀无赦。”
秦芷虞气得还要与之理论,被吓破了胆的青黛一把拉了回去。
“殿下息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祈郡王敢这样嚣张跋扈,背后自然有陛下撑腰。
硬碰硬的结果,只会让公主更加处于劣势。
秦芷虞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看到楼殿和沈确分别带着皇城司的差役,把从公主府搜刮来的财物像堆小山一样堆在他家主子面前。
除了市面流通的黄白之物,更多的是秦芷虞的头面首饰,以及多年来积攒的各种珠宝。
其中一只箱匣子里,堆着满满当当一箱东珠。
这些东珠,勾起姜岁欢对往昔的回忆。
当着秦芷虞的面,姜岁欢抓起几颗硕大的东珠,放在掌心观赏把玩。
凤西爵问:“喜欢?”
姜岁欢故意揉搓着东珠,发出唏哩哗啦一阵脆响。
“也没有多喜欢,只是想起一些有趣的往事。”
姜岁欢玩味地看向秦芷虞。
“不知公主殿下是否还记得?不日前我受邀来府中看戏,没想到,自己却成了戏中人。”
“那日,府中丢了一颗东珠,把公主急得上窜下跳,那般如天塌了一般的可笑作派,直到现在都让人回味无穷。”
“哦,我突然想起,因着那颗丢掉的东珠,公主还在怒极之下发落了婢女。”
“可见东珠这种玩意儿,于公主而言有多珍贵。”
“既然公主如此钟爱此物,我便做一次好人吧。”
啪地一声。
姜岁欢故意当着秦芷虞的面,从指缝中漏出一颗东珠。
又圆又大的东珠在地面上滚啊滚,滚到秦芷虞的脚底下。
姜岁欢笑着对秦芷虞说:“只要公主愿意弯腰,这颗珠子,就归你了。”
第336章 该现身时自会现身
秦芷虞是元帝膝下唯一的女儿,身份地位也最尊贵。
可此刻,她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被姜岁欢和凤西爵联起手来欺凌羞辱。
用这种羞辱的方式得罪秦芷虞,姜岁欢怕吗?自然是不怕的!
不但不怕,她还要把秦芷虞所有的骄傲都踩在脚下狠狠摩擦。
要怪就怪,秦芷虞不该在两人斗法时,拿广平侯的名声来做筹码。
那是她心中永远不可被僭越的底线。
秦芷虞胆敢踩踏,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看着滚落到脚前的这颗东珠,秦芷虞只觉得心中的火气噌噌往外冒。
这姜岁欢,她怎么敢的啊?
凤西爵趁机又在秦芷虞心头加了一把火。
“既然是岁岁赏你的,本郡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拿走吧,从现在开始,这颗珠子属于你了。”
奚落之意毫不遮掩。
被两人连番刁难蹉磨,秦芷虞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如疯子般朝姜岁欢面前扑过去。
她要杀了这个贱人,扯烂她的嘴,毁了她的容,把她大卸八块变成一堆腐烂的肉。
然而事与愿违,脚下不经意踩到那颗圆滚滚的珠子,秦芷虞失去重心的身子,以极其狼狈的姿态摔趴在姜岁欢面前。
这一摔,险些要走秦芷虞半条命。
姜岁欢居高临下地看着秦芷虞像落水狗一样趴在自己面前时的狼狈姿态,唇内发出一声轻笑。
“我不过送你一颗珠子,公主殿下实在没必要对我行如此叩拜大礼。”
凤西爵生怕秦芷虞气不死,似笑非笑地追加一句,“得了馈赠,凭什么不拜,磕几个也是应该的。”
摔倒在地的秦芷虞恨得浑身上下都打哆嗦,喉间溢出一股腥甜,吓得她心中一慌。
她该不是,要被这两大怅鬼气到吐血吧?
从惊愕中醒过神的青黛急忙上前把摔倒的秦芷虞搀扶起来。
“公主,奴婢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多次交锋,青黛是真的怕了姜岁欢。
直到现在她都忘不了,赵厉被逼到自尽之前,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有多绝望。
她有预感,如果再跟姜岁欢和凤西爵这两个恶魔斗下去,早晚有一天,她的下场会与赵厉一样惨。
跌跌撞撞被扶起之后,秦芷虞狠狠压下喉间的血气。
她的身份是公主殿下。
就算走,也必须体体面面的走,绝不能在仇人面前失了尊严。
掸了掸衣襟上残留的脏污,秦芷虞紧咬着牙根对姜岁欢和凤西爵说:“我今日所受之辱,来日必会加倍奉还,且等着瞧。”
姜岁欢面带笑容地回了一句,“随时奉陪。”
在喉间那口鲜血吐出来前,秦芷虞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景,姜岁欢把玩着东珠的右手稍稍用力。
再次摊开掌心时,几颗珠子已经被她捻得稀碎,甚至变成了粉末状。
楼殿和沈确等一众皇城司的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低眉敛目,大气也不敢喘。
众人甚至不敢猜测,这得使出多大力道,才能将那么坚固的珠子捏成粉末。
难怪主子经常用小疯子三个字来形容姜家这位小姐。
表面看着娇盈羸弱,其实就是一朵杀人不见血的暴力霸王花。
抖落掌心的东珠粉末,姜岁欢正要去抽腰间的帕子,手掌被凤西爵一把抓了过去。
“我帮你擦。”
凤西爵表情很认真地帮姜岁欢清理着掌心处残留的那一抹白。
边擦边说:“秦芷虞有多睚眦必报,你应该已经领教多次。”
“我们今日抄了她的公主府,短时间内她可能会休养生息,难保日后不会发起反击。”
“今后行事,须得更加小心才行。”
凤西爵表面看着嚣张跋扈,伺候人的时候,却有着超乎常人的仔细和耐性。
他用丝帕一点点擦拭着姜岁欢手掌心中的东珠粉,动作轻柔,神色凝重。
就仿佛姜岁欢的这只手,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以楼殿和沈确为首的皇城司差役们,个个屏着呼吸,不敢打破这一刻的宁静与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