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岁欢 第280章

作者:元宝儿 标签: 甜宠 女强 复仇虐渣 爽文 古代幻想 古代言情

  姜岁欢没有直接回答姜政言的询问,而是反问道:“父亲对广平侯当年是否叛国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姜政言想了想,“此案已经盖棺定论,且广平侯一家六口已全部死亡,无论当初他有没有做过有损朝廷利益的事情,对多数人来说都不重要了。”

  “此案如果重审,会交由都察院,大理寺与刑部三方共同来办。”

  “这三个衙门,都有盛家的门生,而盛家与广平侯府在十几年前有过一段不愿被人提起的渊源。”

  “冲着盛家的面子,此案若进入审理流程,必然会受到层层阻碍。”

  “最后的结果,无外乎白忙一场,广平侯还是叛国贼,身上的罪孽也洗不清。”

  姜岁欢听得心头直冒火。

  “父亲难道是想说,就算广平侯当年是被冤枉的,因着他与盛家有过一段渊源,所以案件在审理过程中,未必会受到公平对待?”

  姜政言看着情绪略有些激动的姜岁欢。

  “你三哥那日与我说过,你曾经受过白家的恩惠,菜市口的那起暴乱,与你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之所以会与你提及此事,也想趁这个机会告诉你,盛家的格局因为盛光年,也就是你舅舅的意外身故,发生过一场巨大的改变。”

  “你外公当年虽然年事已高,身体却硬朗,还没有到告老还乡的地步。”

  “且那个时候,你外公是有意接管万宗书院成为院长的。”

  “盛光年离世,给你外公造成不小的打击,身体垮了,不得不辞去官职回江宁养老。”

  “而你表兄盛其琛,与他父亲的感情非常深厚。”

  “盛光年出事那天,答应其琛要带他去见一位夫子,结果其琛等回来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个时候其琛只有几岁大,那么小的孩子突然失去父亲的庇护,成长岁月中免不得要遭受一番磨难。”

  “老爷子还算明事理,事情发生后,并没有过度呵责白玄冥。”

  “但盛其琛接受不了亲人离世,并把这件事归罪于白玄冥渎职。”

  “其琛认为,白玄冥提早知道进丽山探墓危险重重。”

  “故意选在他当职那日请事假,从而才导致了盛光年替死。”

  

第352章 藏起来的七块牌位

  姜岁欢难以置信地看向姜政言。

  “这是不是意味着,广平侯叛国在两年之前被草草定案,与盛家的施压有间接关系?”

  面对姜岁欢犀利的质问,姜政言回道:“我知道的情况是,盛家并未直接干涉。”

  “至于干涉此案的人有没有盛家的拥趸,不确定也不排除。”

  “岁欢,这起案子,被涉及到的不仅是盛白两家当年的恩怨,还牵扯到多方势力角逐。”

  “白玄冥英勇善战的确不假,也正是因为他好战斗勇,导致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那些死伤在战场的将士,有很多都来自权贵家族。”

  “不战则无死,战则必死,这就是朝廷主和派给主战派的评价。”

  “说句诛心之言,白玄冥不在了,很多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当年在战场的威望太高,高到无数支持者愿意陪他同生共死。”

  “那些心怀大义者倒是死得痛快,留给他们家人的却是无尽的悲痛。”

  “所以这起案子,牵扯的不仅仅是白家与盛家两个家族。”

  “岁欢,你能明白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吗?”

  姜岁欢都被气笑了。

  “父亲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只要白玄冥死了,就会有很多人睡得着吃得香。”

  “因为他们的家人不会再受白玄冥蛊惑,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抛妻弃子远赴战场。”

  “只要朝廷不再有战事爆发,就可以躲在安全区内自欺欺人的享受极致又短暂的安宁。”

  “就算有朝一日他国来侵,还可以用割让城池的方式继续换取天下太平。”

  “可是父亲,我大晋疆土,还有几座城池可供割让?”

  “如果没有白玄冥过去那些年的浴血奋战,大晋还有资格与南楚和北齐并称九州版图上的三霸之一?”

  姜政言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姜岁欢。

  坚毅,果决,霸气。

  也许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女儿。

  自从父女相认以来,姜岁欢会客客气气地唤他父亲。

  可她的客气中,没有女儿对父亲的孺慕与祟拜,更多的是尊重和礼让。

  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座山。

  所有关于女儿的过去,姜政言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比如她与广平侯府曾有渊源。

  她是南宫晏的徒弟,天机阁的少阁主。

  她凭一己之力,解开了丽山宝藏的阵法,也用她的能力和智谋,成功推动朝廷扩军。

  如果不是听人说起,这些关于女儿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便一概不知。

  她把心防设得死死的,连血脉至亲都迈不过去,姜政言心中为此很是憋闷。

  “岁欢。”

  姜政言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姜岁欢忽然问:“别人对广平侯平反的案子是什么态度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父亲对这件事有何想法?”

  姜岁欢目光灼灼地看着姜政言。

  “父亲觉得,平反一事,是势在必行?还是搁置待定?父亲,我要听您一句实话。”

  看着姜岁欢不容质疑的眼神,姜政言思虑再三,开口说道:“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至少现在这个节骨眼,不该将此事拿出来重提。而且雪衣侯盛其琛,已经在赶往京城的途中……”

  听着姜政言罗列出那么多用词藻华丽讲出来的大道理,姜岁欢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寒。

  她又何尝不知,姜政言今日找自己提及此事,哪里是父女之间的一场闲谈。

  他分明想借这个机会点拨自己,既然冠了姜家的姓氏,所言所语就该为姜家的立场着想。

  “父亲!”

  这一刻,姜岁欢很想把她和广平侯府的关系坦白出来。

  她要让姜政言,以及整个姜家知道,广平侯当年之所以请事假,并非贪生怕死故意渎职,而是在乱葬岗救了你们姜家的血脉。

  话正要出口,书房外传来敲门声。

  “父亲,我进来了。”

  姜时安推门而入,看到姜岁欢也在书房,眼底露出一丝诧异。

  “妹妹也在。”

  姜岁欢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大哥。”

  姜时安手中捧着几份卷宗,笑着解释,“有些政务上的事,想与父亲当面商议。”

  姜时安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姜岁欢也就暂时歇了再开口的念头。

  “不打扰父亲和大哥谈正事,先告辞了。”

  直到迈出书房大门,姜岁欢的心情仍然无法得到平息。

  难怪秦芷虞借苏鼎天之口要在菜市口抹黑广平侯的名声时,姜政言不干涉也不阻止。

  姜政言代表着整个姜家。

  他也把姜家的态度明明白白摆上了台面。

  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至少现在这个节骨眼,不该将此事拿出来重提。

  这就是姜家给她的结论。

  现在这个节骨眼?

  姜岁欢冷笑一声。

  对姜家和盛家来说,现在这个节骨眼,可不就是不能提及此事么。

  盛其琛要入京了。

  盛其琛是谁啊,他因为广平侯当年请了事假而失去了父亲。

  没有父亲疼爱的盛小侯爷,是可怜的,委屈的,连辉煌烂灿的人生都变得不再完整。

  盛其琛!

  姜岁欢心中默默念着这三个字。

  盛婉书最疼爱的大侄子。

  姜家父子心目中受尽委屈的可怜孩子。

  为了不戳痛盛其琛的心窝子,连广平侯的冤案都压在阴暗之下不能提也不能念。

  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梵音阁内,姜岁欢从箱子底处翻出一个绸布袋子。

  布袋子被取出来时,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九儿看到姜岁欢取出这个布袋,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掩好房门,避免隔墙有耳被人偷看。

  “小姐,你这是?”

  姜岁欢慢条斯理地解开绸布袋,被包裹在里面的,是七块巴掌大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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