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转而又对萧令仪说:“萧将军此番提供的证词于我皇城司而言万分有益,待此间事了,主子必会亲自提着厚礼登门道谢。”
沈确说话声音并不算大,却足以让萧令仪和站在不远处的青黛同时听到。
还没等萧令仪听懂沈确话中的意思,就被他抬手往青黛的方向轻轻推了一把。
“皇城司不是吉利的地方,萧将军凭本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算幸运,但幸运并非常伴左右,也希望萧将军谨言慎行,守好本心,今后切莫再与这个地方打交道,好走不送。”
意味深长地冲萧令仪挥了挥手,沈确这才带着差役转身离去。
皇城司门口,青黛与萧令仪面面相觑。
怔愣片刻,萧令仪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青黛姑娘,莫听那姓沈的妖言惑众,我这次被关进皇城司,是遭人污蔑,恶意陷害。他们是对我进行了审问,可我什么都没说。”
萧令仪脑子现在很懵,沈确刚刚说,她的证词对皇城司而言万分有益,还说他主子日后要登门道谢。
什么证词?
道什么谢?
在萧令仪的记忆中,她可是什么事情都没说过。
青黛显然不信这番说词,提前准备好的所谓罪证,也因为皇城司忽然放人而无用武之地。
青黛原本计划着,奉公主之命来皇城司询问萧令仪为何会被皇城司抓捕。
按她最初的估算,皇城司一定不会同意放人。
不管皇城司找任何借口搪塞她,她都可以趁机把事先准备好的,与萧令仪有关的证据递交给皇城司,再借皇城司之手,让萧令仪彻底死在这个地方。
没想到皇城司根本不按她的套路走。
得知昭阳公主派人来问,皇城司的差役只说让她稍等片刻。
只等了不到一刻钟,沈确便亲自把萧令仪给她送了出来。
事已至此,青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必是萧令仪受刑不过,把该交代的和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皇城司才肯点头放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萧将军先随我上车吧。”
坐进马车,青黛假意关心了几句,便问起萧令仪被关押皇城司这几日,是不是经历过什么酷刑。
她面色憔悴,脚步虚浮,说话也一副有气无力。
萧令仪担心青黛因此误会什么,一迭声解释自己虽然受了刑,但什么都没说。
“萧将军,如果你什么都没说,皇城司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人?我观那沈大人对你的态度,也很是不寻常。连勾肩搭背都做得出来,必是关系匪浅吧?”
萧令仪急了,“我怎么可能会与那种人关系匪浅?青黛姑娘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青黛似笑非笑地反问:“萧将军觉得我应该误会什么?”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萧令仪,青黛对她生出了敌意。
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同时也用言语提醒青黛。
“我对公主的忠诚日月可鉴,只要公主以诚待我,我必会以性命为代价,护佑公主以及赵家一世安危。”
第448章 萧令仪已是一枚弃子
青黛多聪明的一个人,岂会听不出萧令仪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这是变着招式在威胁她呢。
“只要萧将军没有叛主之心,公主对萧将军自会以诚相待。”
萧令仪说道:“我与公主的利益早已绑到同一条船上,背叛她,于我而言有何好处?”
青黛轻轻笑了一声,“但愿如此。”
行进中的马车在这时忽然颠簸了一下。
毫无防备的萧令仪和青黛身子同时向前倾去。
青黛腰间的几封信件,也因为这股巨大的惯性掉落出来。
萧令仪刚刚坐稳身体,就看到其中一封信的信角处写着她的名字。
这几封信,正是青黛准备交给皇城司的伪证。
说是伪证,也不尽然,因为信中一部分内容是真实存在的。
萧令仪贪财又重权。
自从她在秦芷虞的庇佑下拿到一部分权利,便迫不及待地为自己敛财。
为了得到更多的财富,萧令仪可是什么肮脏事都做得出来的。
想收集她的罪证轻而易举,再根据这些罪证添油加醋,让她死在皇城司易如反掌。
奈何青黛准备得再充足,也没料到皇城司说放人就放人。
这种情况下,如果青黛还是义无反顾的把罪证交出来,非但搞不死萧令仪,说不定还会惹得自己一身腥。
将掉落的信件抓到手中,迅速看完上面的内容,萧令仪怒不可遏地质问青黛,“你要将我往死路上逼?”
她是真的被气着了。
信中所罗列的每一条罪状,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青黛哪里是来救她,分明是来夺她性命的。
事已至此,青黛也懒得再伪装下去。
“萧将军,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怕与你讲一句实话,你总是拿公主背后的赵家做筏子,这让公主很不开心。”
“没有一个上位者,愿意被下属捏着命脉,何况这个命脉,还与公主的靠山有关。”
青黛一把夺回她手中的信件。
“但凡你对公主还有一点用处,公主也不会对你失望至极。”
萧令仪都快被气炸了。
“我在皇城司受尽酷刑,却换来你主仆二人如此猜忌,公主此举,可真是让人倍感心寒。”
青黛冷笑,“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刑讯之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没有!”萧令仪大喊。
青黛反问:“如果没有,皇城司怎会轻易放人?”
萧令仪理所当然道:“皇城司从我身上查不到罪状,自然就宣布放人了。”
青黛都被气笑了。
“如果皇城司这么好说话,你猜京城的那些达官贵族,为何将那个地方称之为阎王殿?”
萧令仪也很想知道这其中原由。
倏地,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被遗忘的画面。
隐约记得,她在昏迷前,曾经见过姜岁欢。
姜岁欢?
她怎么会出现在皇城司?
哦,想起来了,是凤西爵把她带进去的。
模糊不堪的记忆中,闪过姜岁欢质问她与白家全族陨落是否有关。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当萧令仪想深入探究那段记忆时,那种针扎的感觉又来了。
“青黛姑娘,我觉得我们都被算计了。沈确故意在你我面前上演那一出,说不定是想借刀杀人。”
为今之计,萧令仪只能先想办法把青黛安抚住。
秦芷虞是她最后的靠山,等她慢慢捋清来龙去脉,再向对方去邀功。
“萧令仪,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天真的一个人。不管沈确是不是想借刀杀人,我家殿下,都不想再留着你了。”
说罢,青黛一把抽出匕首,朝着萧令仪的颈部刺去。
虽然萧令仪现在孱弱不堪,却也不是被人随意打杀的软柿子。
一把拦住青黛的短刃,萧令仪质问道:“你主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死了,她的靠山也会随之倒塌。”
青黛不在乎地笑了笑。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殿下给雁城赵家写过书信,询问是否有把柄握在你的手里。你猜赵家给的是什么回复?”
青黛紧紧捏着匕首,一字一句陈述道:“赵家说,愚蠢之辈,可杀之。”
萧令仪岂会如她所愿。
“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青黛功夫的确不错,与青黛相比,萧令仪武力值也不遑多让。
你来我往,两人在马车车厢内缠斗起来。
此时的马车正在以飞驰的速度在路上疾驰。
赶车的车夫是青黛的下属,自然知晓今天绝不会让萧令仪活着离开这辆马车。
车夫故意避开闹市区,驾着马车往郊外驶去。
打斗过程中,萧令仪已经察觉到危险来临。
看来,青黛是铁了心要夺她性命。
“青黛,我之前所言句句属实,一旦我死,必会有人将赵家与南楚互有勾结一事对外传出,你不想公主受赵家连累,就立刻住手,放我离开。”
紧要关头,萧令仪不介意把姜岁欢的名字也亮出来。
“姜岁欢的另一个身份是广平侯府白五小姐,你我都知道她是个疯子,要是被她知道白家六口之死与赵家有关,就算朝廷不找赵家清算,你以为姜岁欢会放了赵家?”
青黛冷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