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日泉
或许,她可以换个思路。
并不是楚洵占她便宜,是她占了楚洵便宜。
反正,有了这回的经历,只怕谢卿山是嫁不成了,即便是其他人,只怕楚洵也不会让嫁,她几乎是摆脱不了他的。
既然反抗不了,那倒不如坦然接受。
这么想着,阮蓁也环上了楚洵的脖颈,与之开始回吻,不再拘着自己,彻底地放开。
其这般完全放开的后果便是: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男子在他耳畔呢喃。
阮蓁睁开迷离的眼去看床单,登时羞得面红耳赤。
楚洵换好床单,也给女子抱去净室洗了个囫囵澡,等两人重新躺在床上时,楚洵拥女子入怀,低低地呢喃:“明日我去兰衍那里讨一些避火图来,今后变着花样伺候你可好?”
兰衍是金陵出了名的浪荡子,书房里别的书可能没有,避火图却是应有尽有的。
阮蓁翻了一个白眼,“谁要你伺候了?臭不要脸。”
“是吗?”楚洵毫不客气地拆穿她,“那方才那床单是怎么回事?”
阮蓁想起方才那一片湿,登时两颊烧红,气急败坏,却又无话可说,“我……”
“表妹不必害羞,我也同你一样,其实我们都心慕彼此,身子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蓁蓁,你能不能不同我闹了?”
夜色太暗,隐住了阮蓁翻的白眼,这不过是见色起意,怎么就是心慕了?
照他这么说,那些去烟花柳巷的公子,还都爱上了行院的姑娘不成?
别说,若是那头牌跟楚洵一样,她也不是不可以多怜惜一些。
这么想着,阮蓁心里就更轻松了,罢了,这些日子,就当楚洵是一个舒缓身心的小倌好了,只要他不再发疯,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而至于以后的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模模糊糊间,她又听楚洵道:“表妹,等过几日,你陪我一起去姑苏的沈家,把你的身份定下来。”
“这事儿以后再说好吗?”阮蓁是想能拖一日是一日。
但楚洵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成婚的日子也定了,就在三个月以后,那是今年最好的日子。”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道:“对了,到时候我们不住照雪斋,便住在从前祖父住的修竹阁吧。”
阮蓁想了想道:“修竹阁年久失修,还是照雪斋好些,尤其是那个浴房,实在甚得我心。”
“照雪斋大概风水不好,你住进去第一日就起火了,你看,后来我们不就是和离了。修竹阁是从前祖父和祖母住的,他们两人倒是一直感情很好。”
不知为何,楚洵今夜说了很多话,做了很多事,却都不及这一句话叫她上心。
他是真的喜欢她吧?
第55章
这种程度的喜欢,阮蓁还是能承受的。
不论是出于他那几分真心,亦或是出于对他疯狂举动的弥补,这点好她尚且还算是受得起。
但渐渐地,事情越发地叫她看不透。
他把莲清和玲珑找回来就不说了,毕竟是为方便照顾她的起居,但后来各色珠宝、首饰都往她跟前搬,又许诺了她从前嫁妆三倍之多的嫁妆,还将他的一些田庄、铺子交给自己打理,连昌平都任凭她的使唤。
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若是她没记错,她才刚欺骗和背叛他。
这才一个月不到,他非但彻底忘却两人的仇恨,反倒是变本加厉地对她好?
这人又不是被她下了降头,怎会做出如此古怪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洵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天,楚洵去衙门不久,昌平又送来一匹浮光锦。
“这浮光锦轻如雾骨,薄如蝉翼,随着光线变化,行走间波光粼粼,而且还能防水,即便是淋过暴雨也不会沾湿,只有江南制造局一个老匠人会制,今年拢共就出十匹,主子使了大价钱,才得来这么一匹,说是给夫人你做夏日的衣裳穿。”
一同送来的还有一筐甜瓜,“这是庄子上新采摘的甜瓜,主子爷说天气渐热,夫人可适当用些,但也不可贪多,甜瓜性凉,多食容易体寒。”
昌平走后,莲清便去挑选甜瓜,“我拣
些齐整的,拿去巷子口的甜水井里去浸着,等小姐午睡醒了,刚好可以用。”
莲清用箩筐端着几个甜瓜出门后,玲珑将浮光锦拿在手上看,思忖着衣裳的样式,但她想了半晌却是打算撂挑子,“小姐,这浮光锦太过贵重,我们自己做,恐怕毁了这料子,还是请了绣娘上门来做吧?或者,让国公爷拿回国公府去,让府中的绣娘做?”
“不必了。”阮蓁放下茶盏,拒绝了玲珑的建议,“那还是找个绣娘吧。”
听楚洵说,姨母如今身子不好,上回得知他们和离又病重了一些,后来她过世的消息,他们都还瞒着她,如今她和楚洵的关系又不是那般确定,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若是这般,岂非又叫姨母伤心一回?
玲珑将浮光锦收回屋子,恰好一道日光打在那衣料上,果真映射出粼粼的波光,当真不是俗物。
阮蓁不由想到:从前两人未曾和离时,楚洵何曾这般上赶着讨好?若是她没有记错,他也就顶多让厨娘给她做过点心,除此以外,连个首饰都不曾送过,哦,倒是有给她作过画,却还嫌弃她字丑,题的字毁了他的画作。
太反常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玲珑将箱子搬回屋去,莲清突然从门外回来,慌里慌张的,倒是不像平常的样子。
“怎么了?”阮蓁问。
“方才在巷子口,我表哥来找我,他跟我说,上回我拜托他找的红姑,这回当真是来金陵了,如今在如意楼下榻,问小姐何时可以见上一面?”
这事儿起因是,阮蓁发现阮宁和她爹长得像,且崇哥儿出生时,她娘才过世不到一年,怀疑郑氏曾是她爹的外室,想要取缔她娘,这才对她娘痛下杀手。
便想着找红姑,她娘的贴身侍女,来问个明白,当年到底是何情形。
只当年她娘过世后,红姑没多久也赎身离了阮府,原本莲清一个月前就已说找到人,但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红姑并没有如约来金陵。
本以为这事儿会不了了之,却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让她在如意楼住下,我会寻个机会去见她。”如意楼乃金陵第一酒楼,也兼客房,花费自是不菲,阮蓁想了想,褪下手腕上的一对金手镯,让莲清带去给红姑。
这事儿原也算正当,阮蓁去见一面是无妨的,但坏就坏在楚洵至今还不让她出门。
于是,她就在想,等夜里楚洵回来,要如何让他同意自己出门。
楚洵回来时,天刚刚擦黑,但因为楚洵近不得年轻女子的缘故,玲珑和莲清一听闻他回来,便早早地离开了。
是以,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还不到睡觉的时辰,两人同坐在南窗的软榻上,一人靠着一边。
楚洵靠在左边,穿着雪白的睡袍,手里头拿着一本卷册,随意地翻着。
阮蓁在右边,拿着针线绣盖头,这已经是第二回绣盖头了,熟门熟路的,倒也不是难事儿,只她心里藏着事儿,好几次戳到指尖。
就当她又一次戳到拇指时,楚洵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投过来一瞥,“可是灯太暗?”
阮蓁摇头,想趁机提出门的事,却听楚洵又道:“实在不行,白日再做,免得伤了眼睛。”
阮蓁正要回答,楚洵又道:“今日的浮光锦可见到了?”
好端端地,怎问起这个。
阮蓁微一抬眸,见他满眼的期待,略微一思索,便知他这是在邀功,因道:“看到了,我很喜欢,多谢表哥。”
“既是喜欢,那你打算怎么谢我?”楚洵的睡袍是冰缎所制,雪白的一层,薄薄地贴在他挺拔的躯体上,勾勒出美好的线条,更何况那袍子领口还开得有些大,露出男子莹白结实的胸膛。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随着男子慵懒地靠上软榻,那袍子似乎领口又大了许多,几乎露出一半健壮的胸膛,且他眸光还肆无忌惮地,似打量猎物一般地扫视着自己。
阮蓁方知,这人是在暗示,暗示她应该用何种方式答谢他。
若是平常,她倒也不必搭理他,他自然会自己贴过来。
可如今么,她有求于他,自又是不同。
阮蓁勾唇一笑,放下手中针线。
她先是从绣篮中取出一块紫纱,坐去楚洵身旁,轻轻地搂着他,两人顺势倒在软榻上。
楚洵何曾想过,今日还有这般艳福,登时也是两眼放光地期待着。
阮蓁也不负他的期盼,将方才那纱缠在楚洵的脖子上,手背及指尖有意无意蹭过男子的耳垂、喉结,男子的眸色渐渐发暗,动情地去触碰女子的玉臂,想要拉他入怀,哑声轻唤:“蓁蓁。”
却这个时候女子用嘴轻轻将纱叼走,离去时那欲迎还拒的一瞥,直叫男子被迷得神魂颠倒。
“别走。”
“过来,让我抱抱。”
阮蓁撇了撇嘴,这人每回都是说抱抱,而后么……阮蓁也不拆穿他,自几上的碟子里捻了颗殷桃,轻轻叼在嘴里,慢慢靠近,而后至楚洵旁边后,嘴唇微张,将樱桃往楚洵嘴里送。
男子愣愣接过后,女子害羞地逃走,却被男子反手拉住,“勾了人,还想跑?”
阮蓁被按住了肩膀,“不得已”跪在地上,仰着娇红的一张脸,像一只娇软的猫咪直往男子另一只掌心蹭,蹭得男子从掌心痒到了心里,可他嘴上却道:“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真不知你哪里学来的这些勾.人的招式?”
阮蓁总不好和她说,之前为了引诱他,不知看过了多少话本子,这也太长他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只娇嗔道:“那表哥你喜欢吗?”
楚洵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倏然俯身,而后以食指指腹轻抬女子的下颌,另一手将紫砂小盏里的茶水喂给女子。原是想要两人共饮佳酿,岂料一个不慎洒出来一些,沿着女子的玉颈向下,直接打湿了整个的前襟,雪色睡袍里头的玫红色亵衣,以及亵衣下饱满的蜜桃再也无处遁形。
男子触碰着女子下颌的手背,倏然青筋暴起,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女子抱起,至床前,重重地往柔软的被褥上一扔。
“你个小狐狸,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今日怎么又肯主动了?”男子粗重着呼吸道。
女子低低喘息,“这不是表哥暗示我的吗?”
说罢,便似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抽身而出退至床角,神色慌张道;“难道是我意会错了?表哥其实并不是想……”
楚洵捏上女子幼滑的脚踝,一把拖过来,俯身凑近,低低道:“你说呢?”
这一夜很长,长到整个房间没有熄灯。
这一夜也很短,短到阮蓁都没有时间说正经事。
还是在第二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用早膳,阮蓁才跟楚洵提起想要去如意楼见人一事。
楚洵一听,立马放下碗筷,不悦道:“我就说你昨儿夜里怎地如此反常,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我?”
阮蓁也不否认,反倒是拉着他的袖子不住地摇晃,“那表哥说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不行,你如今在世人眼中是个死人,你贸然地出现在大街上,你觉得合适吗?”
上一篇:失忆后和阴湿绿茶夫君he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