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希
虞兰芝喉咙发干,“也不是很杂,就,就还未来得及整理,春樱便把什么书都堆在这里。”
陆宜洲淡笑:“你还研究《户婚律》。”
“那个啊,那个好像是璃娘忘在我家的……”
“这不是你的字?”
“我帮她抄的……”
“抄了十几万字真是姐妹情深,小手疼不疼?”
“不疼。”
陆宜洲一臂搭在椅背,一臂揽着她,笑了笑。
虞兰芝轻眨眼睫,面色如常。
“给我说说津州吧。”她不喜欢此刻他的眼神,就主动趴在他怀中,把脸搁在他的肩上。
陆宜洲沉默凝看她片刻,柔声道:“我和都察院的人一同前往,既能震慑当地官员也方便督办赈灾进程。”
“听说那边还有水匪。”
“你在担心我?”他笑着挑起她柔嫩的下巴。
虞兰芝:“你是我的夫君,我怎能不担心。”
“此行护卫皆为军机营和十六卫的人,有些还是我从前的同僚,倘若连水匪都应付不了,那这天下早已易主。”
小娘子哪里懂军机营和十六卫的厉害,但能从陆宜洲的语气感知轻重。
“别忘了我也很厉害。”陆宜洲在她脸前攥了攥拳头,青筋浮起,比她的拳头足足大了一圈,“我呢,一定会全须全尾返回洛京,毕竟我的小祖宗还在等着我呢。”
虞兰芝双手轻轻包住他的拳头,“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出门多带些护卫。”
“嗯。”
“高择和周鸣也跟你一起吗?”
陆宜洲“嗯”了声,“还有你那个表哥。”
虞兰芝的表哥实在是太多,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表哥?”
陆宜洲:“就非你不娶的那个。”
虞兰芝:“……?”
陆宜洲:“沈家捐了一半的赈灾粮并十二万两白银。”
十二万!
这是她的外祖家?虞兰芝瞠目结舌。
陆宜洲挑眉,点点头。
此等义举放在武顺帝时期少说也得一个广善侯。放在当下那也不得了,从今以后沈家的口碑和地位都将不再是普通的皇商。
这事大家都羡慕也都知道会有什么好处,但没有人拿得出这样的数目。
抛开赈灾粮不说,单单十二万两白银,现银,而不是田产铺子拿不走用不了的资产,这数目已然到了惊人的地步。
放在沈家怕也是一笔地动山摇的数字。
“我的芝娘还真是富贵命。”陆宜洲说,“若非我更胜一筹,可就要便宜非你不娶的表哥了。”
连听两遍“非你不娶的表哥”,便是再好的性子也要绷不住。虞兰芝又羞又愧,气急败坏打断他,“看别人狼狈不堪就那么好笑?”
陆宜洲:“……”
“你欺负我,我却吵不过你,那总得想个法子挽回自尊心。”虞兰芝说,“我就吹牛怎么了,你这辈子就没说过谎吗?”
“芝娘。”陆宜洲一动不动。
她涨红着脸跳下他的腿,委屈地跑走了。
陆宜洲慌忙追过去,从身后紧紧抱着她。
“我错了,你打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他可怜巴巴道,“为什么你宁愿相信我挖苦你笑话你……也不觉得我是在吃味,我好酸……”
她的表哥实在是太好看了。
她就喜欢好看的。
虞兰芝转过身捶他肩膀。
陆宜洲俯身噙住她咧开的小嘴,任由她捶打自己。
又是一场床头打架床尾和。
新换的柿蒂纹郁金帐子不停摇晃,直把虞兰芝的气性儿摇没了,只剩断断续续的求饶。
许久许久之后,晃动的帷帐渐渐平息。
帷帐里虞兰芝大口大口喘着气。
陆宜洲从后面抱住她,亲亲她颈窝,“喜不喜欢?”
虞兰芝竭力平息狂乱的心跳,言不由衷道:“一般。”
一般?
陆宜洲遭到了不小的打击,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嗫嚅道:“那我……我以后放慢放轻,你看成不?”
虞兰芝把脸埋进茵褥。
陆宜洲垂眸瞅着自己的衣摆,润透了一片,复又狐疑看她,这还不满意?
他吓唬道:“那就再来一遍,抬起……”
虞兰芝短促地叫了声,两人抱着滚作一团,你挠我一下,我亲你一口,陆宜洲啄了啄她白嫩的纤足,“乖一点,不然我可要来真的……”
虞兰芝缩回脚,卷在被窝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
陆宜洲扑过去,连人带被搂入怀里,嘬一嘬,疼不够。
“你怎老是亲我?”她问。
“你看见小圆子不也亲?”
“你把我当猫儿?”
“比猫儿厉害多了,你是我的小祖宗……”他声音慢慢低下去,虞兰芝的声音却越来越大,继而变成了一腔一腔颤音。
“七郎……不……”
“不这样,还是不那样?”
她说不出,想推开他却呢喃着,“抱我。”
“抱着呢。”他抱着她疼爱,“现在是我媳妇了,我离开的日子你得每天想我念我,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不懂事。”
虞兰芝说不了话,声音被晃成了碎片。
又凶又坏,她应该生气的,却更想缩在他怀中,不想他离开。
她无助地望着他兴奋的眉眼,他是那样快活,快活到她不忍心打扰他,只能看着他在自己身上撒野。
陆宜洲却以为她生气了,用力按住她,喘着粗气哄道:“马上好马上好。”
第73章 第73章他在心里咒骂她,却总是……
宏景二年二月初十,新婚的第二个月陆宜洲离京远赴津州。
虞兰芝坐在马车里目送官船一点一点驶远。
波光粼粼的水面盛满阳光,像是一面镜子,把陆宜洲的轮廓耀成模糊的虚影,他黑色的发在风中轻扬,慢慢幻化成金。
还怪想他的。
才分离就想。
想他的身体那么结实高大充满力量,总能给她安全感。
想他轻而易举抱起她,在他手中,她快乐的就像一只小鸟。
虽然有时挺讨厌他的,但是吧……其实她也不是真心讨厌。
只是假装讨厌好做出生气的模样,那样他才会老实。反正她有莫名的笃定,笃定他不敢不讨好她。
这是为何呢?
虞兰芝把下巴搭在窗沿,长睫慢吞吞眨着,直到视野中的官船变成一颗小芝麻,消失在天与水相接的尽头。
接下来整个二月她都过得轻松,骑着小七追花逐叶,在家赏花、听雨、品茗、探幽,外出赴宴请、打马球、参加雅集,有些是她独自前往,有些则跟随婆母。
她的婆母又和旁人家的不一样,甚少管束她,使得她很快成了贵妇圈中令人艳羡的存在。
琼娘挺着更圆更大的肚子说她是“纨绔子弟”,语气酸溜溜的,眼睛也冒着光,天知道她有多憋闷,自从有了身孕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做娘亲属实辛苦,还没生就已经很辛苦。所以虞兰芝不跟她计较,还约她坐完月子一起打马球。
琼娘眼睛果然更亮了。
虞兰芝:“到时候你骑小黑我骑小七,咱俩黑白双煞,横扫马球场。”
琼娘怦然心动,摸着肚子迟疑道:“数月不动也不知道我胳膊腿还有没有从前的灵活。”
“那肯定没问题,大伯母亲自照料你呢。”虞兰芝说。
唐家的人仁善,眼看虞兰琼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不忍她紧张惶恐,便和虞府商议接虞大夫人小住。在母亲的陪伴下,女子总归要轻松一些。
虞兰琼想起这份罕见的照顾,心中一暖,心情也好了许多,同芝娘说话心情总会莫名其妙变好。
……
津州水患冲走沿岸四个县的房屋,大量流民涌进安年县,埋下无数不稳定因素。
二月廿一天放晴,朝廷特使抵达津州府衙。
津州知州胖脸苍白,惊慌慌跑出署衙,在官道上迎接诸位上官。其中监察御史李大人和大理寺少卿小陆大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官帽掀飞,他怎能不怕怎能不惶恐!
这厢李御史姗姗来迟,众人迎上去参拜,稍作停留,不意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另一位陆少卿,马知州和李御史只好先行一步,其他官员则留在原地继续等候。
傍晚时分,钱通判气喘吁吁跑进知州府回禀:“来了来了,陆少卿来了。”
上一篇:宁嫁牌位不当妾,国公府我说了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