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荣宠不衰 第6章

作者:鹊上心头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宫斗 爽文 升级流 古代言情

  她必须要好好活下去。

  这皇宫之中,最好利用,也最有利用价值的,只有景华琰。

  阮含璋知晓,利用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皇帝陛下,不啻于与虎谋皮,然她若不闯这一次,又如何逆天改命?

  若无论如何都是死局,还不如在荆棘上踩过,哪怕脚上鲜血淋漓也不在乎。

  早在阮家找上她之前,她便已经下定决心。

  如今身在长信宫,顶替阮含璋成为阮才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她筹谋而来。

  如今得见景华琰,见他这般机敏,心中更是坚定。

  她的选择没有错。

  她要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只有权利可以助她大仇得报。

  此刻阮含璋垂下眼眸,秀发在鬓边丝丝落下,衬得美人肤白凝脂,春意盎然。

  “陛下丰神俊秀,光明磊落,自不会动不动便起疑。”

  不,那厮疑心重得很。

  佩兰姑姑听到她这般说,心中略有些放松,却还是阴鸷地盯着阮含璋。

  “你可别闹妖,小心你的那些下贱朋友,可都还在阮家手里。”

  阮含璋脸上的笑容微顿,她垂下眼眸,慢慢叹了口气。

  “姑姑,我如今成了大小姐的替身,自然知道如何行事,”她抬起眼眸,满眼都是真诚,叫人动容,“姑姑,我不过只是下九流出身,若没有阮家机缘,以后怕是只能病死在那腌臜地,我心里是很感谢老爷和夫人的。”

  佩兰依旧冷冷看着她,没有被她说动心。

  阮含璋继续道:“姑姑,如今我入了宫,不仅要为阮家谋划,自己其实也是如履薄冰,我自然比不上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总怕露出破绽,心里担忧得紧。”

  她忽然伸手握住了佩兰的手。

  “姑姑,在宫里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这话倒是在理,佩兰冷哼一声:“你知晓就好。”

  阮含璋话锋一转,道:“姑姑,如今你扭伤了脚,以后实在不便,若你不能陪着我出门,我真的害怕。”

  “我想让姑姑赶紧好起来。”

  佩兰也想好好医治,她早上扭伤了脚,只简单上了红花油,现在还隐隐作痛。

  但她还是很冷静:“你刚一侍寝便叫太医,怕是不妥。”

  阮含璋叹了口气。

  “我原本不想让姑姑操心,如今看来,还是得告诉姑姑实情。”

  她愁眉苦脸把慕容婕妤磋磨她的事情说了,又讲了那一盒子金花生的事情,说到最后,佩兰的脸都要黑成锅底。

  “她算什么东西?”

  佩兰满脸愤怒:“不过是一个异族臣女,胆敢这样对待玉京阮氏,打量阮氏书香门第,不会与她计较不成?”

  “还有你。”

  佩兰嫌恶地看向阮含璋:“以后可莫要做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传出去像什么话?大小姐从来大方优雅,绝不会怕异族。”

  阮含璋低眉顺眼:“是。”

  佩兰倒是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她思索片刻,道:“是得传太医。”

  说着她冷笑道:“好歹得让人知道,那慕容婕妤是什么德行。”

  阮含璋抬眸看她,欢喜道:“好!”

  佩兰便立即安排青黛去太医院请女医,然后又仔细问了阮含璋慕容婕妤说过的话,这才被阮含璋劝着回了自己的厢房。

  不多时,女医到。

  阮含璋从殿中缓步而出,同迎面而来的女医四目相对。

  此刻春风和煦,鸟语花香。

  在郎朗晴空,杏花梨雨之间,两人重逢。

  女医瞧着二十上下的年景,容貌寡淡冷清,长眉细眼,看起来便不苟言笑。

  她对着阮含璋躬身行礼:“臣赵庭芳,乃太医院医正,见过才人小主,小主万福金安。”

  阮含璋含笑道:“有劳赵医正。”

  她伸出手,指了一下边上的厢房:“今日有事相托,还请赵医正海涵。”

  这位赵医正瞧着倒是好脾气,亦或者对宫里这些事见怪不怪,很平静跟着她进入厢房,给佩兰看诊。

  “佩兰姑姑虽脚踝受伤,却没有伤筋动骨,这几日切忌走动,用上生骨膏之后将养三日便好。”

  阮含璋松了口气,对佩兰欢喜一笑:“姑姑,真好。”

  当着外人的面,佩兰一贯慈爱:“小主今日也累了,让赵大人给您请脉,奴婢才放心。”

  阮含璋便起身,领着赵庭芳回到寝殿。

  一时间,寝殿只剩下两人。

  四目相对,阮含璋倏然绽放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芳姐姐,近来可好?”

  赵庭芳倾身上前,在床边的绣凳上落座,她细细打量阮含璋,神情十分严肃,声音清冷。

  “陛下起疑了。”

第5章 我有我的价值。

  阮含璋眉目含笑,不急不恼,她轻轻拍了一下赵庭芳,轻声细语:“莫急。”

  赵庭芳莫名就放松下来。

  两人从小相识。

  甚至她这一条命都是阮含璋救下,能有如今机缘,也有阮含璋的手笔,因此她说不急,赵庭芳当真便安了心。

  她轻轻呼了口气,面容也跟着柔软下来,瞧着不再如方才那般冷清。

  阮含璋见她放松了些,又忍不住去握她的手:“芳姐姐,两载未见,你如今一切可好?”

  “我很好,”赵庭芳脸上难得有了些笑意,“师父待我不薄,费尽心力把我推入宫中成为女医,因皇贵太妃的缘故,我如今在太医院也安稳,甚至还升为从六品女医正,太妃们都很和气。”

  大楚官职多数都分男女,尤其太医等官职,比如太医院院正皆有男女各一,以便更好医治贵人。

  当年赵庭芳要跟随师父上玉京,入宫为太医,当时阮含璋就叮嘱她务必要把握好太妃们,伺候她们,比伺候新贵妃嫔们要强得多。

  果然没错。

  这两年两人虽偶有书信,却只写大事,至于细枝末节的小事从不赘述,如今见面,方才有倾诉机会。

  赵庭芳简单说了几句这几年的过往,这才看向她。

  唯独此刻,阮含璋才能从旁人身上看到心疼。

  赵庭芳一贯冷清,此刻却红了眼眶,似是要落了泪。

  她心疼她,为她心酸和不值。

  “阿冉,”赵庭芳几乎是呢喃,“你怎么还是入了宫?”

  阮含璋眉眼间满是冷冽:“我不入宫,茉姐和石头就活不成了,我不入宫,他们的仇谁来给报?”

  说到这里,阮含璋紧紧握住赵庭芳的手,眼眸中有着清晰可见的坚定。

  “不怕,”阮含璋勾了勾唇角,声音如寒泉冰冷,“贵人们总觉蚍蜉撼树,嘲笑我们的卑微,然禽困覆车,穷鼠啮狸,早晚有一天,我们能厮杀胜利。”

  赵庭芳看着她略有些陌生的面容,心中疼惜又多了三分。

  “阿冉,别为了仇恨蒙蔽了眼。”

  她声音温柔,一如年少模样。

  阮含璋拍了一下她的手,直接转变话题:“陛下做了什么?”

  赵庭芳回过头去,打量寝殿外无人偷听,这才低声道:“这两年,我在宫中也结交了些人脉,同尚宫局的穆尚宫关系还算融洽,今日她恰好腰疼,我去帮她行针,才知陛下要了你的录档。”

  宫妃的录档就是她的身份。

  上面详细记录了宫妃的出身和大事,比如阮家的大小姐阮含璋,是元徽五年二月入宫,于昨日侍寝,她生于天启三年九月,年少时曾高烧过一次,险些送命。

  后来她回到清州祖宅养病,十二岁时入白鹤书院读书,是清州远近闻名的才女。

  这些比较重要的大事,录档上是都有的。

  不能事无巨细,却大抵能知道一个人的出身轨迹。

  通过录档,亦能简单揣测一个人的品行。

  阮含璋听到这里,眉头微松,眉眼间流淌出笑意来。

  “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当真是敏锐得很。”

  赵庭芳愣了一下,才回过味来,小声询问:“你是故意的?”

  “是。”

  阮含璋见赵庭芳有些不解,这才低声道:“我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阮家这般待我,我要让他们全家万劫不复。”

  赵庭芳没有说话,只安静听她说。

  眼眸中却满是赞同。

  不因阮含璋的狠毒,只因她也同样仇恨阮家。

  阮含璋看向赵庭芳,道:“阮家那高高在上的夫人第一次逼迫逸香阁让我挂牌时,我便彻底明白,只有掌握权力,才能把他们拉下仙阁。”

  她一字一顿,娓娓道来。

  “从商,仕途,都是最慢也最折磨人的路,且我身份特殊,阮家不会眼看我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