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眼星宸
二人欲离开此地,鹤知羽看见了门口的姜祁云。
不知是何时来的,也不知自己刚刚温柔安抚挽颜的话他有没有听见。
姜祁云与意欢交好这件事儿他是知道的,三年前他曾被意欢相救,后来两人的关系便走的有些近了。
姜祁云在京中毫不避讳的说意欢是他的救命恩人,谁若是欺负她便是打了他的脸面。
“你怎么在这儿?”
姜祁云顿了顿,“我听说意欢姐姐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
话落他又道:“意欢姐姐身上的烫伤很严重,太医院的医士不能彻底的祛除烫伤疤痕。乔挽颜,你能不能请云珩给意欢姐姐配制去疤痕的药膏?”
乔挽颜摇了摇头,“我不愿意。”
姜祁云微微拧眉,她不是一直在太子面前装着一副乖顺的样子吗?怎么如今竟然说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还是如此果断的拒绝?
她就不怕太子觉得她自私?
“为什么?你不是和云珩交好吗?只是和他说一下这不算是什么大问题的吧?你们到底......是姐妹啊。”
乔挽颜尽可能的克制,“小侯爷真是,会慷他人之慨。”
姜祁云沉默片刻,刚要说些什么便见乔挽颜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姐妹?小侯爷莫不是忘了,悬崖之上我是被谁推出去中了一箭才被推下悬崖。你不是看见了吗?如今说姐妹这个词不觉得荒谬吗?”
此言一出,姜祁云愣了一下。
似乎没有想到这件藏了许久的秘密竟然就被她这么说出来。
鹤知羽阴沉的视线看向他,他竟然也知道。
乔挽颜浅声道:“为何总是要我受委屈?”
姜祁云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鹤知羽轻轻拉起她的手,带着人离开了后院。要出去必然要经过房间,二人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屏风旁边的乔意欢。
鹤知羽察觉到了但却没有看过去。
倒是乔挽颜偏过头看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下。
可惜,脸上没有被烫伤。
阳光不知何时消失在阴云后面,暖黄色的阳光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内,天地之间雾霾霾一片,像是乔意欢此刻的内心一样,一点光都不曾有。
她想要上前去阻止二人离开,但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出去那一步。
直至二人离开,乔意欢才跌坐在地上。
痛意蔓延全身,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尖锐的刀般带来无穷无尽的刺痛。泪水如同失控的决堤,模糊了视线。
筱莹看着她这副无助绝望的样子眼眶酸涩,“小姐......”
乔意欢此刻只想哭出来宣泄自己心中的委屈,她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最开始殿下从来没有将乔挽颜放在眼里,但不知为何,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梦中本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嫣然不是曾经说过吗,自己注定要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的,她不是说过自己注定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注定会成为最幸福的女子吗?
姜祁云走近,看着她这样狼狈的样子有些不忍。
“意欢姐姐。”他轻轻的唤了一声。
乔意欢缓缓抬起头看向他,被鹤知羽抛下的委屈已经要折磨的她快要崩溃了。
她抓住姜祁云的衣摆忽而问道,“祁云,是不是我哪里不如乔挽颜?为何殿下选择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乔挽颜?是不是?!”
姜祁云蹲下身看着她有些病态癫狂的样子没敢刺激她,“意欢姐姐,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你的优点乔挽颜没有,乔挽颜.......”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
乔意欢忽而松开他的衣摆料子,“乔挽颜什么?你是说她的优点我也没有是吗?在你眼里,她有什么优点?你和我认识的时间比殿下长,你难道不知晓我从前是如何被她欺负的吗?你来告诉我,乔挽颜什么优点比我强?”
姜祁云愣了一下,听着一声声质问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因为他清楚知晓,只要开口了,她定然会情绪更加激动。
“你说啊!”
姜祁云没应,“我扶你回去休息吧,烫伤膏我会去外面寻来最好的,一定会让这些疤痕彻底祛除的!”
乔意欢甩开他的手,“我再问你,乔挽颜什么优点比我强?是嚣张跋扈比我强?还是心狠手辣比我强?”
姜祁云忽然沉默,沉默好久才缓慢道:“她只是有些娇气而已,其实本心并不是毫无底线的。”
刚刚乔挽颜在太子面前提起那日悬崖之上的事儿,说完之后太子一点震惊的表情都没有,只是黑着脸看着自己,似乎是在震惊自己也知晓。
如此,那日的真相太子定然是知道了。
乔挽颜被意欢姐姐推出去中了一箭,事后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她其实真的不是那种恶贯满盈的人,不过是骄纵任性了一些罢了。
乔意欢愣住,看着从前那张处处维护自己的嘴如今却说出如此之言,她竟然一时之间张不开口了。
第207章 乔意欢:滚,我不想见到你
“并不是毫无底线?”乔意欢沉默许久才问了一句。
姜祁云别开视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乔意欢忽然笑了起来,“我肩膀处有两道疤痕,是用倒刺箭伤到的。”
姜祁云看向她,显然是并没有听谁说起这件事儿而感觉到意外。
“是陆今野下的手,指使陆今野的人,正是你口中并非毫无底线之人的乔挽颜。”
姜祁云有些错愕,他忽然回想起在邕州金家的时候,他养好了伤去找乔挽颜,无意间从她口中知晓了意欢姐姐已经先行回京的消息。
可后来,又在金家看见了意欢姐姐。当时就见着她神情不太对劲,但她却没有多说什么。
消失的那段日子,他此刻已经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乔意欢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你如今还觉得她并非是毫无底线之人吗?”
房间内安静了许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姜祁云终于缓缓开了口。
“意欢姐姐,我是个外人,不好评判乔家的事。”
姜祁云说这话没敢看她。
乔挽颜如此行径分明是报复,可若是当初在悬崖之上意欢姐姐没有将她推出去,她也未必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从前无条件偏心乔意欢,但此刻姜祁云觉得若是如此不公正的去找乔挽颜要说法,定然会死的很惨。
乔意欢安静的看着他,看着从前百般维护自己没有底线的姜祁云,此刻却无比陌生。
陌生的好像要不认识了一般。
“我不想看见你,出去。”乔意欢声音冷漠,好似极北寒夜中的碎冰,叫人心底泛起冷意。
姜祁云抿了抿唇,“意欢姐姐,我会去给你找来上品的烫伤膏来。”
“滚!我不需要!”乔意欢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姜祁云身子一怔,最后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乔意欢气的手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双拳紧握。
直至人消失在视线里,筱莹沉默许久终于小声开了口,“小姐,其实小侯爷对您一直很好的,您何必这样与他吵呢?”
她能看出来小侯爷并没有和小姐吵架的意思,只是小姐此刻情绪崩溃上了头,已经开始不理智了。
殿下的行径,确确实实让小姐收到了极大地伤害。
“对我很好?”乔意欢冷笑出声,“当初那一桶姜山若不是他说可以帮我好好保存,我未必会放在静安侯府。若不是他粗心大意,送到宫殿之上的寿礼岂会成了烂了的姜山?若不是因为他,我怎会遭到皇上的杖责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筱莹哑然。
乔意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
筱莹不语只是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早知如此,她当初便该极力阻止小姐来上林围场的。
若是没有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儿了。
?
鹤知羽是亲自送乔挽颜回去的,送走了鹤知羽后,紫鸢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脸上的肉都在跟着微颤。
虽然没有跟着小姐进去听见殿下和小姐都说了什么,但是瞧着二人出来的时候太子殿下看都没有看乔意欢一眼,她便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小姐,奴婢之前还惋惜您没有将乔意欢将您推出去的事告诉殿下,如今看来还好那个时候小姐能忍住!”
乔挽颜坐在太师椅上笑了笑,若是当时说出去,依着太子对乔意欢的维护程度,即便说了也得不到什么好的效果。
但如今不一样了,二人刚刚吵过架,这个时候将从前的过往搬出来,只会让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才行。
即便不能一击毙命,也要加深他们之间的芥蒂。
而另一边,钱妙芸从汤泉宫离开之后便去了皇后所在的宫殿。将不久前发生的所有事儿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身姿笔挺仪态万千。虽以从脸上看见岁月的痕迹,但与之共生的是岁月带来的沉稳与气势。
皇后半阖着双眸,“乔意欢的肩膀上当真有如此明显的疤痕?”
钱妙芸连连点头。
皇后却是松了口气,侍奉储君之人要肌肤无瑕、体态优美。
从前太子为了让乔意欢成为太子妃屡次顶撞自己,如今就算是他想要继续迎娶乔意欢,都不用自己开口,皇上就会阻止。
这倒算是个好消息。
“娘娘,那乔意欢如此不懂规矩竟然顶撞太子殿下。乔挽颜也同在,但却不阻拦乔意欢的莽撞言行,这是没将殿下放在眼里啊!”
皇后神色微动,“这件事儿本宫不想在别人的耳朵里听见,你知道轻重。”
钱妙芸微微愣了一下,乔意欢公然和太子殿下顶撞,皇后竟然不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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