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眼星宸
乔家小姐身份尊贵自然不能随意带回,那便只能带走那个男子了。
月末半炷香的功夫,队伍抵达在国寺门口。
张统领道:“静心住持,国寺已到我等也得回去给太后复命了。”
静心微微颔首,“有劳张统领跑这一趟。”
张统领抱拳,“住持客气。”
话落,带着麾下天枢营将士离开。
小僧弥问道:“住持,马车上的人可要送到禅房内?”
静心看向马车内女子,眉心朱砂红的好似渗出血来,与白皙如纸的肌肤形成强烈反差。
“男女有别,莫要污了女子名节。”
话落,抬步离开。
小僧弥看着住持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马车上两个已经晕厥过去的女子。
不让抬到禅房内,那要不要找僧医过来看看啊?
小僧弥似有犹豫,想了半天没忍住打算再去找住持问问,却见僧医来了。
知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醒过来便没事儿了才将马车的门和窗户关上。
夜色如墨浸染群山,国寺宝殿的飞檐上,琉璃瓦泛着冷光。檀香萦绕在古老的寺庙中,散发出让人心安的禅意。
国寺门口马车内,紫鸢意识渐渐清醒,瞬间睁开眼防备的看着四周。
夜色浓郁,她看清了这里是马车内,立即寻找乔挽颜的身影。
“小姐?”她浅声唤着。
耳畔不断有人唤着自己,乔挽颜指尖微动,眼帘缓缓掀开。
“小姐,您终于醒了!”
乔挽颜扶额浅声问道:“这里是哪里?”
“国寺门口,我们在马车里。”
乔挽颜微微拧眉,“陆今野呢?”
“不知,奴婢刚刚查看了一下,我们就在国寺的门口,国寺的大门并没有关上,院子里就有小僧弥在守夜。问他他什么都不知,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陆今野的身影。”
乔挽颜搭着紫鸢的手下了马车,院子里的小僧弥见着两人都进来了快步走了过去。走近看着那红衣女子视线躲闪不敢直视,声音稚嫩的开了口。
“女施主,住持交代过了,等二位女施主醒过来了便让我带着二位去禅房。”
乔挽颜问道:“林中刺杀我的那些人在何处?与我一起的玄衣少年在这里吗?”
小僧弥摇摇头,“不知。女施主若是心有疑惑,可问住持。住持如今已经歇下了,女施主可以先休息明日再去找住持。”
紫鸢没好气,“歇下了又不是死了醒不过来,我家小姐想要知道详情你便该去将住持叫过来才是。”
小僧弥微微愣了一下,这来国寺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这位施主讲话如此过分?
乔挽颜见他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浅声道:”紫鸢,佛门重地岂可如此说话?既然住持睡下了,那我明日再找住持就是。“
小僧弥听着温柔如水的声音,看着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耳朵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心脏也跳动的厉害。
他暗暗攥紧拳头,痛骂自己入了佛门岂能如此不静心,实在是该打。
“施主这边请,我带施主去禅房。”
将人送到,小僧弥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人。
“听说是京城尚书府的小姐?”
小僧弥点了点头,“是。乔二小姐人美心善很好说话,比起乔大小姐性情更温和呢!”
乔大小姐前段时间日日都会来国寺,他见到过也幸运的与其说上几句话。
这位二小姐虽然话不多,但也能看出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就是身边的婢女性情有些跋扈。
翌日一早,小僧弥便端了极为丰盛的素斋去了禅房,并且极为贴心的告诉了如今住持所在何处。
院中,一个身穿玉白色袈裟的年轻男子站在一棵菩提树下。肩膀上,是一只麻雀歪着脑袋四处看着。
“施主觉得,人降生于世间,有何意义?”
院子内并无旁人,乔挽颜断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但他背对着自己,如何知晓自己来了?
故弄玄虚。
第372章 过度心软心善是在帮着别人欺负自己
似乎许久都没有等到答案,静心转过身看着台阶上的女子。面容依旧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就好像是看着一个故友。
乔挽颜微微敛眸,明明身着最为素净无瑕的白色袈裟,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此人像是误入佛门的妖孽。
但说是妖孽,那双眼眸又过于清澈,万千慈悲氤氲而生,带着净化心灵的神性。
乔挽颜走下台阶,“人生来本就没有意义,但可以自己创造意义。”
静心闻言沉默片刻,转而又问,“这位施主觉得呢?”
紫鸢指了指自己,有些没想到他突然问到了自己。
“我不知道啊,我看大家都活着,所以就活着了,总不能去死吧?”
此言一出,静心与乔挽颜齐齐看向她。
“紫鸢,日头有些毒,你去帮我找把伞过来吧。”
紫鸢点了点头,离开。
静心收回视线又看向菩提树下开出来的小花,“施主是离京去哪里?若是不介意可以坐寺里的马车离开亦或者回京。”
乔挽颜:“本打算来国寺上香祈福,不曾想遇到祸事。还好遇到静心住持,否则怕是要遭遇恶难了。”
静心淡声道:“世间之事皆是因果,施主是有福之人。”
乔挽颜扬唇浅笑,当初这静心的师父说自己杀业重,如今徒弟倒是说自己为有福之人。
还真是荒谬可笑。
乔挽颜道:“听闻长姐前些时日时常来国寺做功德主,还得了住持一句身有慧根。我哪里是有福之人,长姐才是有福之人呢。”
静心住持面色依旧平静,“施主长姐是.......”
“户部尚书长姐,乔意欢。”乔挽颜盯着他的侧颜一字一句。
静心细细想了想,“来寺里做功德之人,皆是有福之人。但寺里功德主太多,恕我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位施主了。”
乔挽颜有些意外,来之前想了很多种可能,都不曾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和乔意欢没有太多关系,不会成为乔意欢的助力,她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听闻静心住持是当年智远住持亲手养大的,得智远住持亲自教导,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住持一位。”
静心闻及此言沉默片刻,清风拂面,吹起他身上的袈裟。
“师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虽然不擅长迂回之言,但却是我认为这世间最纯粹良善的人。”
话落,他垂下眼帘,“我很想念他。”
乔挽颜依旧看着他,盯着他任何细微的神情,但却只看到了思念与遗憾。
“几年前我也得以见过智远住持一面,只是命运弄人,不曾想智远住持竟然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若是他如今还在,想必静心住持脸上的笑容会多一点,不会这般眉眼之中透露着落寞。”
静心看向她。
乔挽颜又道:“若是那些匪盗落在了静心住持的手里,静心住持是会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是会手刃匪盗为师报仇?”
静心:“既入佛门怎能扬言生杀?众生皆苦,皆有佛性。若能放下恶意重新做人,一切皆可重新来过。”
乔挽颜笑了笑,“住持乃是大善之人。”
心善心软之人,才是无福之人。
过度心软心善是在帮着别人欺负自己。
师父师父,没有血缘却和父亲无异。
谁若是杀了自己父亲,她不杀尽对方满门,便是她无能。
渡他人委屈自己,可以出现在任何人身上,绝不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乔挽颜道:“明日一早我会启程回京,国寺的马车明日我会派人送回来的,多谢住持。”
话落,她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静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过了许久才转回身看着脚下青石板缝隙中坚强成长的野花。
片刻后,院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那朵坚强生长的野花,被扼杀碾碎。
花汁,染湿了地面。
午后的天气舒服的很,乔挽颜在锦鲤池边喂鱼,听见了远处香客的低语交谈。
“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谁能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儿!”
“可不是,听着家中父亲说起我都吓了一跳。太子殿下光风霁月是个顶顶好的温良之人,一朝被废成了庶人,谁能想到呢?”
“你们说什么?!”
两个年轻女郎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愣了一下,其中一人认出来了。
“乔二小姐?”
乔挽颜拧眉质问,“你们刚刚说,太子被废黜了?”
怎么可能?储君若非犯了大错是不会被轻易废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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